那黑脸县丞一边捂住脸,一边说道:“回郡主的话,薛县令所说全都不属实,自从得知有孩子陆续失踪后,我们阳河县县衙上下一心地在查那些人贩子,只是他们实在是太过狡诈,我们多次前去围剿搜寻,都被他们躲过了!”
“薛大人,下官知晓您急于在郡主面前推卸责任,但我阳河县县衙的众人不是为您背锅的工具,还望您莫要再说刚刚那样的话了。下官相信,只要我们阳河县衙齐心协力,不需外人的插手,不出三日就能破了此案!到时锦南那边也必会对您有所嘉奖!”
说到“外人”时,那县丞还特意看了一眼唐忆雪。
他的话,意思很明确,大概就是薛和简,等郡主走后,我们还是要在这阳河县一起工作的,我答应你,只要郡主走后,三日之内这案子一定会破,这功劳也全都给你。
唐忆雪听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和陈修筠对视一眼,问题的根源,果然还是在锦南府。
而那些孩子的家人们眼中也都燃起了希望,期待地看向那县丞。
“啪啪啪!”唐忆雪用力地鼓了三下掌,随即质问道:“好,既然县丞大人敢当着本郡主和这么多百姓的面夸下海口,不知县丞大人敢不敢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若是抓不到那些人贩子,应当如何?”
那黑脸县丞略一思索,最后跺脚道:“自然是敢的,若是三日后下官还未抓捕到那些人贩子,下官自请辞官!”
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唐忆雪却冷笑道:“若是本郡主没记住的话,这从第一起孩子失踪的案子到如今,已经过去快有一个月了吧。”
“不知这位县丞大人是如何有把握能在三日之内破案呢?还是说你们阳河县的官员们,一个个明知道那些人贩子在哪?”
这一顶帽子下来,又有几个官员腿实在软得太过厉害,直接跪了下来。
百姓们一听,郡主说得有理,看向县丞的目光皆带着狐疑,难道……
那县丞显然还是有几分机智的,只见他不急不缓地道:“回郡主的话,不是这样的,这些时日来我们阳河县抓捕这些人贩子虽然未能有突破的进展,但下官手里到底还是握有一些证据的,想来再有三天就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唐忆雪简直要被这人的话给气笑了:“是一网打尽还是去找替罪羊啊?嗯?”
“你握有什么线索,敢拿官职立下这军令状说一定能捉到人?还一网打尽?”
唐忆雪指着那些来报案的百姓们,指着县丞质问道:“你通篇只跟本郡主聊抓人,那那些孩子呢?那些被拐的孩子呢,你三日后能全部找回来吗?能找到几个?你知道耽误的这一个月,他们有没有被转移,有没有被卖,甚至……”
唐忆雪想说出某种猜测,但看了眼伤心欲绝的孩子家属,忍了下来。
“拿你的小小县丞立军令状?项上人头本郡主都不会答应!我大秦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县丞,除了在这里与本郡主诡辩,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唐忆雪这些话语又急又狠,那县丞明显有些急眼,也不管不顾地道:“郡主娘娘慎言,下官官职就算再小,也是由礼部任命的朝廷官员,你一个妇道人家,虽是……”
唐忆雪听了他的话,闭上眼睛,轻声道:“看来五巴掌还是太轻了,县丞大人还是学不乖啊!”
突然她睁开眼,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大声喊道:“来人,掌嘴十下,给县丞大人清醒清醒!”
那县丞大概是觉得反正今日这宁清郡主不会放过自己,倒不如将事情闹得大些,好治她一个藐视公堂,殴打朝廷命官之罪,于是大声嚷嚷道:“你就算是郡主……”
“啪!”话还没说完,就被戴乐志一巴掌呼了上去。
他这一巴掌完全没留手一巴掌上去,那县丞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
随后戴乐志上去,一手扯着他的头,逼他露出面部,一手“啪啪啪!”连甩了九个嘴巴子。
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站边的阳河县官员们,一下子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吃眼前亏。
等戴乐志停手后,唐忆雪则慢慢走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县丞身边,还有三步距离时,被身后的陈修筠拉住道:“郡主,小心玉体,莫要靠得太近。”
唐忆雪不满地睨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站定。
捕捉到这一点的薛和简,心存疑惑,看来陈老弟在郡主面前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啊!
难道,他不只是在吃软饭,而是软饭硬吃?
秒啊!果然是自己的陈老弟。
跪在地上的薛和简看着陈修筠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唐忆雪蹲在地上,看着离自己三步远的县丞,轻声道:“一个八品县丞敢当堂跟一个从一品郡主叫板,明明是自己办事不力,却还梗着脖子敢下军令状。”
“县丞大人,你是想塑造不畏强权的形象呢?还是你觉得你背后之人一定能保得住你呢?”
唐忆雪说完这句话,那县丞抬起头,看向她的目光,面露惊恐。
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但县丞仍不死心,朝着那些孩子家人们喊道:“本县丞官职虽小,但最起码敢下这个军令状,等抓住那些人贩子,才有机会去找你们的孩子啊!”
“郡主迟迟不同意让下官去找人贩子,怕才是真正的别有居心吧!”
堂上的百姓们听了他的话,皆怀疑地看向唐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