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身子往后瑟缩着,背脊却越发的灼疼。
“别动,否则疼的是你。”周襟白开口。
林星晚白皙的肌肤泛起了一片绯红,耳根子粉粉嫩嫩,煞是可爱,“你别再靠近了,也别盯着一个地方看啊。”
“我看我老婆,又不是看别的女人,我不仅要看,我还要亲。”周襟白抓住林星晚的手腕,把她环在胸口的手给拿开。
随后便将浅浅的吻,落在林星晚胸口淤青的地方。
不同于以往惹火的吻,这个吻带着怜惜与心疼。
林星晚感觉被吻过的地方清清凉凉,当她跟周襟白的眼神对视之后,开口道,“我没事啦,这点伤还没疼到哪里去。”
怎么感觉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自己好像是柔弱不能自理,需要保护的小傻子呢?
可明明她立志要成为独挡一面的女霸总啊。
“我的老婆啊,软软的,但是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在我面前逞什么强?难道担心我无法保护你吗?”周襟白刮了刮林星晚的鼻子,随后便从柜子里面找出了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膏涂抹在林星晚的胸口。
“转过身去。”周襟白说道。
林星晚乖乖的转过身,男人越发小心翼翼的为林星晚涂抹着药膏。
“对了,你为了我得罪贾珍珍,最近可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的报复,还有奶奶,要不我们搬到天籁华府去住吧,那里比较安全。”
“别担心,贾珍珍没时间报复我们。”周襟白只要提到这个女人,眼神带着浓烈的杀意。
“为什么?”林星晚问道。
“因为我不久前惩罚了贾珍珍,她现在应该还在医院里面。”
对于今天晚上的事情,周襟白只不过是轻描淡写陈述一番。
“但是等到她从医院里面出来,她还是会继续报复的。这个四合院的安全性太低了,奶奶太危险了。”
林星晚忍不住继续开口劝道。
“不会的,相信我。”周襟白的语气平静缓和,林星晚最终只好作罢。
吃了消炎药之后,林星晚便很快进入梦乡。
至于周襟白也想要搂着老婆一起睡觉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奶奶给他发的信息。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轻咳声,周襟白知道这是小老太要找自己谈话了。
他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果不其然看到小老太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坐在沙发上面。
周襟白坐在小老太对面,他已经嫌少看到奶奶如此不苟言笑的模样,恍惚间想起了当年就是这个小老太,以雷霆手段将乱成一锅粥的东方家族迅速整理得井井有条。
她是老了没错,可年老的老虎,依旧是老虎啊。
这些年来她放弃了自己追求爱情的权利,全心全意的培养他跟他的父亲,将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整个家族。
“奶奶。”
周襟白开口道。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很生气。”小老太眼神危险的眯了眯,“星晚是我跟你一起看中的女人,她可是未来东方家族的当家主母,可她在今晚,差点就死了。”
“很抱歉,是我的问题。”周襟白语气沉闷。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问题,已经快三个月的时间了,你除了跟孙媳妇谈恋爱之外,你根本什么都没有教会她。就连贾单仁这样的臭鱼烂虾,都可以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我们东方家族的历任主母,或受过磨难,或经历风霜,但是都没有这样憋屈过。她连贾珍珍这样的废物都对付不了,将来要是到了燕京,贾史王薛随便一个家族的人,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堂堂东方家族未来主母夭折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东方家族威严何在?”
“我会慢慢让星晚变得强大起来。”
周襟白承诺道。
“是在你的保护下慢慢强大?襟白,你不觉得这样的强大其实就是自欺欺人的一种手段吗?别人不是打从心底畏惧崇拜孙媳妇,只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面给她一点尊严而已,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想法的人,随时都可以把她给害死。这三个月所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帮了她太多了,可实际上你是在害她。如果她不能快速成长起来,我会考虑让你娶那个女人。”
小老太说完这句话,便从沙发上面起来。
周襟白却神色大变,“奶奶,您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
“喜欢能怎样?不喜欢又能怎样?除了你不喜欢她这一点之外,她满足东方家族主母所有的要求,并且背后还有个强悍的家族。我不想到最后因为我的成全,害死了孙媳妇。当她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你面前,你后悔就晚了。难道你忘记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在我们这样的家族,你对她的心疼,只会让她死的更快。”
说完,老太太的身影也消失在拐角处。
周襟白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因为奶奶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记忆中那一位受人尊敬的人,最终的下场却那么的……
不!
他不愿意让星晚的结局也是那样。
夜,慢慢的加深。
而在医院里面的贾珍珍,此刻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全身疼得厉害,连呼吸都感觉胸口在抽疼着。
“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我女儿这么年轻,如果落下残疾的话,这辈子也就毁了。”
高妙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如果不是贾单仁搀扶着她,或许会瘫倒在地。
“不管花多少钱,必须要将我的女儿医好,否则你们医院也别想在榕城开下去了。”
贾单仁语气里面满是威胁。
医生神色惶恐,却还是如实回答,“珍珍小姐的脚踝几乎已经粉碎,后期只能植入支架,但是很难恢复到跟正常人一样。也可能是我们医院的能力有限,贾先生可以联系国外的医生,或许他们的器材更好一些。”
“爹地,妈咪,我不想要成为跛子,我不想要啊。”贾珍珍哭得嗓子都哑了,她根本没想过,只不过是开车去一趟超市,等待自己的结局,就是两只手的手腕,以及两只脚的脚踝都被周襟白那个犹如魔鬼一般的男人给打断。
“不会的,妈咪带你去全世界最好的骨科医院,我的女儿绝对不会成为跛子。”高妙竹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自己女儿苍白的脸色,眼神中是对周襟白跟林星晚的恨。
“他们竟然敢这样对你,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高妙竹抚摸着贾珍珍的脸颊,“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弄死。”
只是高妙竹话音刚落,没想到一个下属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慌张道,“老爷,夫人,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
贾单仁问道。
“我们在榕城所有的厂子,都发生了爆炸,里面那些机器都毁了,还有我们的仓库也起火了,如今所有人都在救火,但损失惨重。”
“什么!”贾单仁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他身子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你刚刚说什么?”
下属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贾单仁被同样的话暴击了两遍,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好端端的所有厂子怎么可能都爆炸,还有仓库起火……”
“绝对是有人在搞我们。”
高妙竹语气肯定,她能够想到的事情,贾单仁自然也能够猜测到。
“可是我们贾家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啊。”贾单仁将目光落在高妙竹的身上。
高妙竹连连摇头,“我这一个月来都呆在家里面,你是看到的。”
夫妻俩刚说完,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同时将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贾珍珍身上。
与此同时,贾珍珍也想到了些什么。
“爹地,妈咪,我也没有招惹人啊,我这个月才从国外旅游回来,我就收拾了刘梦琴跟林星晚而已,她们两个人你们也清楚,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实力的。”
贾珍珍委屈得很,倘若刘梦琴或者林星晚其中一个人拥有能够给他们贾家造成重伤的能力,她绝对不会如此羞辱她们的。
“看来这件事情,我得找燕京的贾家去问一问了。”
虽然贾单仁在榕城呼风唤雨,可他能够有今日这般辉煌,纯粹就是因为沾了燕京贾家的光,而他在燕京贾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每年,贾单仁都会将别人送给他的诸多财宝都孝敬给燕京贾家的人,为的就是能够被燕京贾家永远的照拂下去。
贾单仁足足打了三个电话,才有人接。
贾单仁语气谦卑,哪怕那人没有在他面前,他甚至对着空气弯腰鞠躬,“贾少爷,这么晚了还打扰您,实在是很抱歉。”
“你最好说的是事,否则我把你的脑袋卸下来当球踢。”电话那端,一道慵懒性感的男声传来。
“是是是,少爷教训的是。如果没有出大事,我怎敢叨扰您呢。今天有人把我在榕城所有的工厂都引爆了,就连我的仓库也全部都起火,您可以帮我查查,是谁这样置我于死地吗?”
“贾单仁,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命令我帮你去查事情?”
那一道慵懒的男声带着几分暴躁,仿佛贾单仁要是在电话那端男人面前,绝对会被揍一般。
“贾少爷您误会了,我怎敢命令您。我是您身边的狗,只对您一个人忠诚,可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敢对付我,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贾单仁满脸谄笑,贾珍珍跟高妙竹对此都非常理解。
他们之所以有现在这般日子,全靠了电话那端的那一位贾少爷。
“这倒是确实,我的狗竟然有人敢打,我倒是要查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的狗。”
说完,那端就将电话给挂了。
只是很快,那一位贾少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贾单仁还没开口说话,电话那端就传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贾单仁,你这个坑货,你说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到连我们贾家都忌惮三分的人,你这条狗本少爷不要了,你最好多多祈祷,能够有个全尸。”
贾单仁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惶恐起来,“贾少爷……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最近什么人都没有得罪啊,看在我为您办事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
“救?怎么救?你最好让贾珍珍那个蠢货完成人家的要求,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说完,那端便无情的将电话给挂断了。
“贾少爷……贾少爷……嘟嘟嘟……”贾单仁吓得连手机都拿不稳掉在地上,他身子摇摇晃晃,哪怕高妙竹想要搀扶着他,两个人却一起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我们贾家要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贾单仁双眼失焦看着天花板,一直再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单仁,贾少爷怎么说的?你别吓我啊,你快告诉我。”
高妙竹看着自己丈夫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心情也不免着急起来。
“爹地,到底贾少爷跟你说了什么!”
贾珍珍也忍不住问道。
“贾少爷说,这一次搞我们贾家的人,是他都忌惮三分的人,还说我们准备等死吧,如果珍珍能够按照对方的要求道歉,或许我们贾家还有一线生机。”
一席话,三个人仿佛落入了绝望之渊。
贾珍珍率先开口问道,“道歉?道什么歉?对方给我们提了什么要求?贾少爷真的这样说了吗?为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高妙竹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语气颤抖道,“你们还记得……还记得上次秦六带人闯入我们贾家的事情还有他说的话吗?”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
兜兜转转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最后的结果竟然还是林星晚跟刘梦琴。
贾珍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想要跟刘梦琴还有林星晚道歉,更不想要砍下我的两条手臂,爹地,妈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已经成为跛子了,如果再砍去两条手臂,我也不想活了。”
“单仁,我们只有一个女儿,难道你忍心让她成为残废吗?”高妙竹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宝贝推入火坑当中,“那些厂子跟仓库没了就没了吧,我们这些年来也存了一点钱,大不了以后东山再起。”
“愚昧!你以为我们真的可以脱身吗?无论如何,必须得去道歉。”贾单仁说完,将充满悲痛的目光落在贾珍珍身上。
贾珍珍只感觉一股恶寒袭来,眼前的男人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父亲,像是一只恶鬼,“爹地……”
贾珍珍声音充满恐惧。
“珍珍啊,爸爸对不起你。”
——
翌日。
林星晚睡醒之后,就接到了陆时宴的电话。
刘梦琴今天早上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等到身上的伤口消炎之后,就会进行二次手术。
林星晚高兴得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让周襟白载她去医院。
两个人走得匆忙,完全没有注意到小老太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襟白啊襟白,你不敢去做的事情,奶奶帮你去做。到时候是生是死,我们就赌一把!”
十几分钟之后,林星晚他们就抵达了医院,只不过他们还没走到病房,就看到刘梦琴住着的那一间病房门口,围了好多人。
周襟白将林星晚护在身后,艰难的往里面前进。
等到林星晚看清楚病房里面的一幕,直接被吓得往周襟白的怀中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