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稀了茶道也讲贪新厌旧最忌降温
谁像隔夜茶泼入隔岸人海
让隔夜爱恨全部变渣滓
----《隔夜茶》
池骋听见方泽和赵永斌的声音,僵了僵,黑着脸从他俩中间擦过。
硬邦邦地丢了句,“咩都冇。”
砰得一声重重地摔了自己的门,关门时候带了一阵风。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方泽和赵永斌都不是初哥,这么一看还能看不出来什么回事就是蠢了。
只是池骋平时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对施泠的态度不显山不露水,反倒赵永斌还殷勤些,让他们心里啧啧称奇。
池骋摔门回了自己房间,其余的人徒留尴尬。
方泽和赵永斌当然好奇,池骋到底是追施泠失败,还是两人原本就有过一腿。
而且他俩之前学雅思时候就认识,一直是这个态度,说不定以前就有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
但这样的场合,施泠身后站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他们哪里好问的出口。
赵永斌打了个哈哈,“写论文写到我都幻听了。”
他转身迅速遁回了房间。
方泽反应慢点,被施泠叫住了,“方泽,方便借一套衣服吗?”
她示意了一下徐一廷,“他淋雨了,没衣服。”
方泽哦了一声。
过了会儿方泽拿了衣服过来,眼神里满是八卦之光,施泠假装没看见。
等徐一廷换过衣服,叫了车回去。
施泠才去厨房洗杯子。
方泽显然一直在留意外面动静,听见有人出来,他就探了头进厨房。
方泽仗着自己跟池骋关系还算好,不怕他正在气头上,这么一会儿不知道给池骋发了多少条骚扰信息,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骋当然没回他,不拉黑他都算不错的了。
施泠洗了杯子泡了壶茶,看见方泽探头探脑。
勾了勾唇,“喝茶吗?”
方泽得了应许,回屋拿了杯子进厨房。
厨房不止是厨具,餐桌,还有个沙发区域。
施泠见他好奇得紧,坐下来给他倒了茶。
方泽忍不住开了口,“他走了?”
施泠知道他说的是徐一廷,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还是解释清楚,“那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今天一路淋雨回来,就借我房间洗个澡,我在厨房煮姜汤。要多谢你的衣服了,回头还你。”
方泽脑子里转了几个弯,看来池骋是误会了。
“不是你条仔啊?”
施泠就静静地看他。
方泽投降,“okok,我还想继续看池哥吃瘪呢,啧,可惜了。”
施泠没接话。
方泽一问接一问,“你俩?”
他摸了摸下巴,“有一腿?”
池骋都闹到这个份上,施泠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她直截了当,“前任。”
哪怕方泽早有猜测,还是倒吸了口冷气,“太他妈刺激了吧。”
他眼睛直发光,“你们啥时候拍拖的啊?在雅思班之前就认识?”
“不是,”施泠摇头,“就是雅思班。”
方泽觉得今晚冲击了他的世界观,“卧槽我瞎了吗,从头到尾都没发现。”
他眨着眼睛努力回想。
“卧槽我想起来了,ktv唱歌时候,你啵了池哥一口。”
施泠:“……”
“我想起来了,在别墅时候,你跟池哥一起出现的。”
施泠:“……”
幸亏方泽没把她出现在一楼洗手间和池骋在墙根儿抽烟联系起来。
“还有伦敦裸骑时候,池哥是不是在骚扰你,还说你bra带掉了。”
施泠:“……”
“我真是个天才,刚来英国时候池哥说过有女朋友的,几个月前分了手。没想到就是你。”
施泠:“……”
方泽自说自话,下一秒恨不得变身福尔摩斯。
“好嘿刺激,我还以为池哥平时一脸**样,都是被女仔追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时候。”
他几乎笑得捶沙发,“我他妈能笑一年。”
施泠端起来茶壶要走人。
方泽伸腿到茶几上,挡了出口。
“别啊,施姐姐,多聊两句,你跟池哥怎么分手的啊。”
怎么分手的?
施泠想了想他为了仙人跳放弃考雅思的光辉事迹。
她抿着嘴,只把分手总结成,“他不认真考雅思,要gap。”
方泽听了扶着沙发笑得瘫痪,“让我笑一会儿。”
“妈个鸡,我以为我读了10周语言已经衰到爆,居然还有人比我还惨,因为考不过雅思被分手。”
方泽笑了一会儿想起来,“施泠,你可真是分对了。你都不知道,池骋那段时间,受了刺激每天跟打鸡血一样。考雅思考疯了,他那时候真的是疯魔了一样,就剩一个多月,每周报一次雅思。你不知道,一个地方不能每周连着报,池哥这周香港下周泰国再去越南,最后那两周几乎就蹲守在泰国越南没回过国。连考了四场,还真给他考过了,不服不行。”
方泽自然是到了英国读着语言还跟池骋有联系,大倒苦水,没想到池骋比他过得更惨。
“尤其是池哥那段时间,还长智齿,又发烧,然后前一天拔牙第二天就戴着口罩去考试了,卧槽是真的刚啊。”
方泽显然有为池骋说好话的嫌疑,他自己也知道。
“你别不信,我不是跟池哥一个中介又一个学校吗,我妈八婆得很,通过中介认识的池哥老妈,听他妈说的,然后还教训我一顿,说看池哥不就考过了,就我花这么多钱读语言丢死人。不然池哥这种拔牙肿脸这么沙雕的事情会自己跟我说?”
他说的,施泠零星半点地知道。
她那时候看他为了这样不靠谱的事情放弃了雅思,又无奈又绝望。她怀疑这段感情,是不是开始时候她就想错了,两人这样天差地别的性格,靠着荷尔蒙相吸和瞬间的心动是走不远的。
虽然提了分手以后,谁会没有后悔的时候。
然而施泠转念一想,还不如激一激他,让他顺利考过。所以分手后池骋挽回过她一次,施泠拿雅思刺了他,两人就互删了微信,他再没找过她。
池骋这么骄傲,最忌别人看不起。
施泠想的,如果他心里仍有一点儿她,也该努力一番。
后来施泠知道他考过,是看中介发了朋友圈,说自己最惊险的学生,赶在deadline最后两天交了成绩。
施泠跟着松了一口气。
池骋英语底子不差,只不过他一直学得不紧不慢,他能考过在施泠意料之内。
但是她没想到池骋那时候居然这么不容易,听方泽描述地确实挺惨,而且池骋这个人要面子,可以想象,即使这样他还是考完以后风轻云淡的模样,实际上脸不知道肿成什么样。
饶是他考过了,施泠还想不清楚自己对两人感情的定位。
或许是之前话说狠了,池骋考过了也没找过她。
施泠还在想,如果他低了头,或许她就稀里糊涂应了。
可惜整个八月,所有通讯方式都是安静的,安静得就像两人从来没在一起过。
直到施泠到英国那天晚上,火警警报响得整栋楼都下来了。
他们在人群中遥遥地对视了一眼,施泠就知道两人的故事没完,也不会完。
真正可气的是池骋的态度,一个假期不找她,到了英国见了她又心痒。
带着点儿得意,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带着点儿**。
一切都写在他脸上,求复合的诚意远低于想睡她的心痒难耐。
池骋这个人总是如此,总爱表现出一副何事都唾手可得的模样。
在赵永斌和方泽面前装的对她丝毫不感兴趣,背后又找了机会撩她,偏偏还不是正儿八经的低头,说些回到在一起之前这样三岁小孩才能相信的鬼话。
施泠哪儿愿意这么轻易让他得了手,岂不是又和刚在一起时候那会儿没区别了。以前他步步为营地勾着她,看她终于栽进他怀里,一副笃定她要认栽的模样。
果然她就栽了,她上他摩托车那一刻就任他摆布了。
今天这事儿,她没想让池骋误会,只不过一时没想到门外是他,多少有些慌神,拿了最近一贯怼他的语气,希望他听了立马转身走人。
谁知池骋最近或许被她刺惯了脾气上来,非要知道门里是谁。
施泠叹了口气,池骋大概是有生之年都没尝过这么丢脸的事儿。
不亚于火葬场了。
果然池骋自这件事以后,态度骤变。
那句“再也不打扰她”,不似作伪。
其实以方泽这样咋呼的性子,施泠就不相信他没跟池骋说清楚误会。
甚至方泽还八卦地跟施泠发微信。
方小泽:我泠姐,你知道那天池哥找你什么事儿吗?
施泠:?
方泽:他说他听他打网球的朋友说,在宿舍附近的黑暗小巷里,碰见过一个变态露阴癖,还差点被拉过去猥亵,幸好跑开了。想提醒你小心。
施泠随手回了个哦。
不用说,他那位打网球的朋友,一定是个女生。
几个人选了门一样的选修,创业计划。
课室不大,施泠跟他们就隔了几排。
方泽自然是跟tina一起坐,coco也坐在旁边。
下课时候她还听见,池骋跟他们一起走时候提起来露阴癖这回事,只不过他语气坏坏,说话带着颜色,惹得tina和coco捂着嘴笑,又差点去打他。
施泠心里不以为然,多半是他说来惹人注意的。
池骋以往对她漫不经心,那是装得,施泠时不时就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然而现在确确实实是熟视无睹的态度了。
或许是那天淋了雨,钥匙上带了水。
门锁立马就有些生锈。
施泠最近作业多,都自习到晚上十点以后回来,头昏脑涨地转钥匙。
手下有些涩,转不动,然后她用了狠劲一转,钥匙居然断在里面,就剩一截柄。
施泠看了眼手心的钥匙柄,给reception打电话。
reception没人接,八成是下班了。
她找了半天学校的紧急电话。
总算把事情描述清楚了。
那边回答说现在下班了,如果明天正常给她换锁可以直接走正常的maintenance,如果现在要专门为她来一趟,要100磅加班费。
施泠皱着眉,说再考虑一下。
她敲了方泽门,方泽跟tina一起出来的,看了看她手心的钥匙柄。
两人一起笑了一会儿。
施泠问他有没有解决办法。
方泽出了个馊主意,“要不直接暴力把门踹开,反正他明天要给你换锁,算reception的。”
施泠一听就觉得极不可行,但又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她想了想,“要不算了,我随便出去找个青旅住一晚。”
方泽趴在钥匙眼儿上看了看,“要不我找个钳子或者镊子什么的试试?”
说完他就去拍赵永斌的门,俩人去厨房和这层楼的工具间找了一番,也没有趁手的工具。
方泽还在嘀咕他的损招,“要我说直接踹开就好了。”
赵永斌啧了一声,“咁暴力(这么暴力)?”
方泽得意洋洋,“我不漏喺哏(我不是一向这样)?”
赵永斌看了眼施泠,施泠低着头翻手机,看起来在booking上找酒店。
“施泠,别找了。我那里有张床。”
他刚说完就被方泽坏笑着拍了肩,“喂你什么意思啊,我那里也有张床啊。”
“不是,”赵永斌瞪他一眼,“我那里有张折叠床,是我friend过来时候买的。”
赵永斌不止跟他们玩的好,还跟几个香港人玩得好,有几次他有朋友在其他学校来玩,好像确实借他这住过一晚。
他进屋刚把折叠床拿回来,203的大门就开了。
池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看他们四个人围在施泠门口的走廊上,他冲几人随意点了个头,一点都不好奇地往自己房间走。
方泽叫住他,“喂池哥,施姐姐的钥匙拗断在里面,reception说过来要收费,你今晚收留她啊?”
赵永斌和tina现在都知道他们俩的恩怨,听方泽这话明显就是火上浇油地调侃他们。
池骋面不改色地开了门,一眼都不多看。
“reception收多少我收多少。”
说完他就关了门。
施泠听得更烦,不愿意在这多待,跟赵永斌说了谢谢,“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我出去将就一晚。”
方泽赶紧拦她,“施泠,我就开玩笑啦。那个平时tina都睡我这,今天我去她房间睡好啦,你睡我房间。”
方泽看了眼tina,tina笑起来,“ok啊,每次叫你过来睡你都懒得拿东西,今天正好。”
方泽进去拿了毛巾牙刷就出来了,跟tina牵着手往外走。
方泽跟施泠说,“安啦,别跟我客气。”
总好过施泠现在摸黑出去住,施泠点头,“谢了。”
到施泠睡觉前,出来烧了两次水,池骋房间一直没有动静。
大概是真不关心她到底有没有地方住了。
两人越恨不得无视对方,越是碰到一起。
施泠那天借用了方泽的被子,她不好意思,就主动拆了他的被套说替他洗了。
她抽了时间把被套丢到洗衣房,平时都是手洗为主,既然都去一趟了施泠干脆把这几天的衣服也一起丢过去。
洗衣房离宿舍还有些距离,大约有四五台洗衣机可以用。
施泠再去拿衣服时候,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洗完的衣服比原本重不少,被套加上她自己的厚衣服,施泠拎的洗衣筐沉得要命,她试着颠了颠,勉强拎得动。
刚要转身出洗衣房的门,池骋就进来了。
池骋看见她,就愣了一下,当做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旁边的洗衣机旁,把毛衣袖子挽了挽,弯着腰开始捞衣服。
几天没留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戴了个皮质手链,晃晃荡荡挂在手腕上。
他穿毛衣永远不好好穿,弯腰时候又露出来一截后腰,还能看见ck内裤的边。
施泠拎着洗衣筐就出了门。
回宿舍的路还是一段上坡,她起初还拎着,很快就拎不住了,托着底开始抱着筐走。
看池骋后面来的,他衣服少,洗衣筐单手拎着还在晃荡,轻轻松松从她对面的路上走过去了。
施泠余光一直看着他,不留神时候洗衣筐被路灯挂了一下,整个掉在地上。
最上面几件衣服都已经掉出来了,落在旁边草地上。
最近下雨多,草地上都是湿漉漉的模样,施泠看着就头疼。
池骋听见声音回头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越走越远。
毫无帮忙的意思。
施泠咬着牙把衣服捡起来,又送回洗衣房重新丢进洗衣机里。
后来分了两趟把衣服抱回去,总算没有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
施泠跟池骋现在的氛围,比原本剑拔弩张的时候更让人难受。
双方都当对方不存在,要多避讳就有多避讳。
方泽还不怕事大,他们前段时间的签证批下来了,因为就在伦敦,没有选择post,就自己去签证中心拿。
赵永斌这回不跟他们蹚浑水了,反正他也不用签证。
方泽叫了池骋又叫了施泠一起去拿,说几个人当时都是一起办的。
池骋虽然避着嫌,总不至于连这都不敢去,显得自己真的被绿了一样。
走在路上,方泽跟tina一路搂搂抱抱地走,池骋和施泠就始终跟陌生人一样跟在后面,互相保持了两三米间隔。
从使馆拿完签证,方泽提了去唐人街转转,池骋和施泠倒是默契,异口同声回绝了,说完两人就尴尬地扭了头。
方泽举手投降,“卧槽我真服了你们。那走吧下次吧。”
几人转头下了地铁。
伦敦的地铁过了一百五十年的历史,说是古老又发达,但到了冬夏尤其显示出来弊病。
没有散热和通风装置,大家穿着呢子大衣下去,闷热得不停淌汗。
池骋旁边空了个位置,让tina坐下去,方泽走过来站在tina前面讲话,池骋就走边上一点,靠着不开的那边地铁门站着。
他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挂着手臂上了,里面露出来的宽松的破洞卫衣,施泠不能懂他都到这个季节了还要坚持露一截脚踝,不知道露给谁看。
池骋一边对着地铁门倒映出来的人影,拨弄自己头发。
没过几站,地铁就慢慢在半路停下来了,说是临时停车。
伦敦地铁这样的事情三天两头发生,几人没当回事,方泽还弯腰亲了口tina。
很快地铁重新开了,广播里播了一串英语,大意是说到了下一站请所有乘客都下车,火车故障。
方泽没留意听,施泠听力一贯不好,她听了两遍大概觉得是这么个意思,下意识去看池骋。
池骋低头拍方泽,“冇kiss啦,车唆咗。(别亲了,车坏了)”
他以前跟施泠在一起时候,多照顾她,在她面前基本不讲粤语,现在他用粤语跟方泽说,人群乱哄哄的,施泠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人群慢慢开始有点不安,不少坐着的人站起来,往车门移动。
她努力听辨一下,大家讨论的确实也是下一站必须下车的意思。
施泠跟着往车门走。
等地铁停下来,大家下来看了一眼都变了脸色。
前面有节车厢居然冒烟了。
前面几节车厢的人显然是早知道了,出了地铁门就疯狂往出口挤,几个出口人满为患。
施泠一时有些发懵,听见旁边有人嘴里说着“isis”才明白过来,大家是怕这不止是一次简单的列车故障,而是恶意的恐袭。
可能会有爆炸之类的事故。
如今临近圣诞节,isis早给伦敦发过预警袭击的海报,虽然isis以空袭为主,还是免不了大家猜测恶意事件的心。
再说伦敦往年就挺多,地铁爆炸,路上泼硫酸之类人心惶惶的事情。
他们出来的晚,被人群挤得几乎要掉下去。
伦敦地铁一直是裸奔的,极有可能被直接挤掉地铁轨道上去。
地铁工作人员在喊保持秩序也没用。
任何再守礼的国度,在事故面前都是恐惧慌乱的。
好在他们几人离得不远,方泽搂着tina,他们挤到楼梯口在往上走。
方泽一路安慰tina,“别慌啦,伦敦地铁整天故障,就是个小意外。”
tina语气里都是哭腔,“肯定是那些人怕我们知道,不告诉我们。我们能出的去吗?会不会炸死?”
池骋沉着脸,语气不满,“别他妈乱说。”
方泽顶他一句,“她都这么怕了你别吓她。”
方泽说完想起来施泠,一边往上挤一边回头看她,“施泠呢?”
施泠在他们后两节阶梯,费劲地伸了手,“这里,别管我。”
她刚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几乎站不稳要摔下去。
她被不知道谁拽了一下胳膊,才勉强站稳。
如果这一下倒下去,照人群这个拥挤程度,搞不好就能变成踩踏事故。
施泠松了口气,愈发抓紧旁边的手扶栏杆。
施泠心神未定,下意识又抬眼看前面的池骋。
他的背影在一群蜂拥的外国人里都格外挑眼,他旁边有个地中海男的站不稳挤到他,他偏着头皱了皱眉,刘海盖得侧脸,丝毫显示不出来别人那样的仓皇狼狈之态。
池骋就走得心无旁骛,把后面的一切抛之脑后,哪怕她刚才险些摔下去,他也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
施泠没来由一阵心酸。
蓦然想起来徐一廷上次说的故事,或许伦敦地铁,不是教人相信爱情,是教人认清爱情。
在这样生死攸关时候,他仍对她无动于衷完全不见一点儿关心。
她远比其他女生镇定自若,现在这会儿却有一丝后知后觉的惧意,倘若两人就这样遇到患难意外,早先那些刻意绷着,磨他性子的想法就未免显得太可笑了些。
眼前递了只手在施泠面前,施泠往上看,原来是她已经挤到他们后面,tina伸了手拉她,怕几人走散。
池骋至始至终不曾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50个小红包!
晚点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