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苏莺在云城准备宋蔷的世界巡演时,单羲衍每周的周六都会雷打不动的去看她一次。
每次去不是带吃的喝的就是用的穿的,而且全都是她喜欢的。
临近夏季时,雨水越来越多,有次正好遇上暴风雨,苏莺本以为这样的鬼天气,他没有办法出现,所以就叫他不用过来。
毕竟飞机都停飞了,火车也停运了。
他想来也没办法过来。
苏莺给他发完短信就继续去训练去了,然而,等到快中午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训练场地门口。
那人浑身湿透,从头到都在滴水,发梢的水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而裤管里的水在裤腿边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湿透的衬衫变得透明,紧紧贴在皮肤上,隐隐约约地能看出他的肤色,勾勒出他性感的腰线,欲到爆炸。
男人的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用他的西装外套裹好。
苏莺一开始都没注意到有人来,她还在台上个其他人一起做动作,但因为动作的难度太大,总也做不好,还把身上弄出了些伤。
单羲衍站在门口,安静地望着她。
直到有人看到了他,出声提醒苏莺好像是单羲衍来了,苏莺才扭头看向这边。
单羲衍看到她望了过来,就冲她笑了笑。
苏莺从台上跳下来,一步步朝他走来。
她穿着短款贴身t恤,下身是一条跳舞时穿的黑色哈伦裤,脚上没有穿鞋,就这样光着脚。
站到他面前后苏莺皱着眉问:“不是告诉你别来了,这么大的暴风雨,有的地区都有台风,你怎么过来的?”
单羲衍如实说:“知道今天会有强降雨,怕飞机停飞,所以昨天就来了。”
“那你不知道出门打伞吗?”
“打了,不小心被风吹跑了。”
苏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天气不用过来的。”她低声咕哝了句。
单羲衍却把湿透的西装拿开,里面是一个保温桶。
“你说你想喝家里的粥,我也不知道你想喝哪种,就做了你最爱的海鲜粥……”
“你……要不要尝尝?”
她说她想喝家里的粥?
苏莺回想了下,前几天早上吃饭觉得粥不好喝,确实发过这样一条朋友圈。
她没想到他用西装裹的东西是保温桶,更没想到他会记在心里,亲自做粥。
她记得他不会做饭菜,几乎连厨房都不进的。
她垂眼看着他的手,男人修长的手指上还有被刀划破的伤口和被烫过的水泡。
她指了指他的手,“这个你都不处理一下的吗?”
单羲衍抬手看了眼,对她露出安心一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那天苏莺喝了单羲衍熬的粥,也吃了单羲衍做的菜。
比想象的好吃。
但她不知道,他为了学会这一粥一菜,这几天每天都在练习,不知道失败过多少次,不知道伤过自己多少次。
好在,能让她满足。
单羲衍在苏莺的带领下在他们的更衣室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苏莺吃过饭后就拿了他们平常备用的医药箱来给他处理伤口。
那是将近半年里,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
单羲衍的手被他拉着,心跳骤快,他痴痴地望着她,看着她神色认真地给自己上药、贴创可贴,心里止不住地开心。
外面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仿佛每一个雨点都像是紧密的鼓点,打在了他的心里。
苏莺吃过饭后又要进行练习,她对单羲衍说:“等雨小点你再回吧。”
于是,单羲衍有幸在那个午后,看到了在舞台上绽放异彩的苏莺。
她似乎整个人都沉淀下去了,不再那样锋芒毕露,但身上的光芒却越来越亮,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她吸引。
那个下午,单羲衍亲眼见到她为了一个动作能做到完美,不惜练习上百遍,不断地重复着,直到自己真正满意为止。
宋蔷来的时候单羲衍刚换回自己湿潮的衣服,正打算离开。
单羲衍礼貌地颔首,“宋老师。”
宋蔷很诧异:“这种天气你怎么过来的?”
单羲衍说:“提前一天飞过来了。”
“哦……”宋蔷了然,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宋老师。”单羲衍说完正要离开,宋蔷就把手里的伞给了他,“拿着吧。”
单羲衍接过来,道了句谢。
……
从云城回去后,单羲衍就住了院。
因为要取右手手臂里的钢板。
再之后,苏莺就跟着宋蔷出了国。
其实,苏莺被宋蔷带着上了一场又一场的巡演,他都有去看。
她在哪所城市,他就在哪儿。
只不过她不知道。
最后一场巡演单羲衍没去。
因为他想等她回来。
可是,单羲衍没有等到。
从巡演结束开始,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的等待就像是一场漫长的审判。
她回来,他就能活,她不来,会让他生不如死。
单羲衍在云城的机场里站着,十几个小时过去,苏莺没出现。
但是和她一起参加巡演的其他宋蔷手下的舞蹈学员都回来了。
单羲衍有些忐忑慌张地抓住其中一个人,问她苏莺呢,那个姑娘具体也不知道宋蔷跟苏莺说了什么,就回他说:“苏莺没回来,跟宋老师留在那边了……”
单羲衍的心脏蓦地一滞,几乎一瞬间就坠落进了谷底。
他怔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
飞机一个接一个地落地,却一直没有她的身影。
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不知道换过多少次旅客,而他,还在等着那个没出现的人。
终于,他等不下去,直接买了机票去国外找她。
他不相信,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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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演结束后大家收拾着行李结伴离开。
本来苏莺也是是要直接就回国的,不过宋蔷对苏莺说让她别走,她想带她去见个人。
苏莺应下来,卸了舞台妆又重新化妆,换上自己的衣服,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家人她延迟回国,宋蔷就在来她房间找她想带她出门的那一刻突然倒了下去。
毫无预兆。
这会儿团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苏莺手忙脚乱地打急救电话跟着宋蔷去了医院。
可是到医院后,医生说宋蔷是脑出血,得做开颅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苏莺整个人都是蒙的,然而她身边现在没有其他人能够挡在她身前帮她解决问题。
宋老师没结婚,没老公没孩子,父母也已经去世。
她是她学生,也把她当母亲看。
苏莺颤抖地拿起笔来,手不断地哆嗦着,最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的几个小时她一直在手术期外面坐立不安地等着,本来想拿手机给父亲打个电话,可是手机却没电了。
她这会儿也离不开这里,只好干等着。
每一秒都在煎熬,好不容易熬到宋蔷手术结束,苏莺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跑过去问医生宋蔷的情况。
在听到医生说手术顺利但接下来的72小时极为关键后,苏莺提心吊胆地还没来得及平复下心情来,人就猝然晕了过去。
这些日子高强度的训练还有宋蔷这件事的刺激,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荷。
所以才在听到宋蔷手术顺利后突然神经松懈,人也再撑不住。
好在苏莺只是疲劳过度,昏迷也没大碍。
只是这一觉醒来,苏莺发觉已经过了快一天了。
她的手机还是没有电的状态,苏莺从病床上爬起来,抓住旁边的护士问宋蔷的状态怎么样,护士告诉她病人没有再出血,一切顺利,苏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就麻烦护士帮他找了跟数据线来充手机。
而这时,苏莺还不知道国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苏莺要回来的事情一早就告诉了苏宏远,可是苏宏远却没等到女儿回家,他心急地给苏莺打电话,一直被告知关机。
苏宏远联系不上苏莺,就找宋蔷,但是宋蔷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苏宏远心里害怕她们出什么事,也没其他办法,正要火急火燎地自己出国去找人,单曦微和谢景臣就上了门。
单曦微也是联系不上苏莺,所以才过来看看具体情况,结果就被告知苏宏远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单曦微让苏宏远不要着急,安慰心里七上八下的苏宏远:“叔叔,你先别急,我哥已经去了,我们等等他的消息,你现在过去等我哥到了那边你正在飞机上,也收不到关于莺莺的消息。”
苏宏远好歹被单羲衍和谢景臣劝住,就在单曦微和谢景臣要离开苏家的前一刻,谢景臣突然收到一通电话。
男人神情和语气一下子就变了,他捏着被挂掉的电话,看向单曦微,缓缓喊了她一声:“微微……”
单曦微扭脸看过来,谢景臣抿了下唇,然后才告诉她说:“你哥坐的那个航班……失联了。”
正在给苏宏远倒水的单曦微一下子慌了神,手中的杯子脱落,摔碎在地板上。
女孩子怔怔地望着谢景臣,脸上的表情凝滞,过了片刻,她忽然往外快步走去,同时对谢景臣声音颤抖道:“回家……找我妈,我妈知道了会受不了……”
苏宏远完全反应不过来。
苏莺和宋蔷联系不上,单羲衍坐的飞机失联。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苏莺让手机充了几分钟的电就开了机,一瞬间好多电话和消息都涌了进来。
苏莺率先联系了父亲。
苏宏远正在家里慌乱地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在他想去机场的前一秒,手机响了起来。
是苏莺。
苏宏远立刻就接了起来,“喂,莺莺,你在哪儿呢?回来了吗?怎么手机关机啊?”
苏莺急忙安抚他:“我没事,爸,对不起啊我手机没电,所以跟你们断了联系,我和宋老师现在还没回国,宋老师在巡演结束后就脑出血住院了,医生说术后72小时很重要,需要密切观察,现在还回不去,你别担心了。”
苏宏远一下子坐到沙发上,终于容了一口气。
可是……
他叹了口气,对苏莺低声说:“闺女,单家那小子等不到你,跑去找你了。”
“但他坐的那个飞机……”
苏莺的心里一咯噔,紧接着就听到苏宏远喃喃说:“……飞机失联了,现在找不到他的人。”
坐在病床边的苏莺表情呆滞,呼吸仿佛停了瞬。
耳边都是那五个字——飞机失联了。
她急忙去穿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穿不好,双手颤抖着把鞋带绑的没样子,还有一个不小心系成了死结。
可她完全顾不上,苏莺抓起只有一点电量的手机往外跑,腿却是软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扶着墙踉跄着到了护士站,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告诉护士照顾宋蔷,如果有事就联系她。
然后就出了医院,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因为飞机失联的事,机场涌了很多很多人,好多都是来找自己家人的家属,苏莺混在一群人里,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甚至不知道他乘坐的那架飞机现在有没有联系上或者安全落地,就这么混混沌沌地跑了过来,脑子里一团浆糊,转不动。
苏莺茫然地站在机场,眼圈泛红。
耳边嘈杂不堪,她甚至连自己剧烈的呼吸声都听不清楚。
而,有个人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淡淡的香味萦绕住她的周身,是她熟悉的那款温柔的木质香调。
单羲衍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低声呢喃着唤:“苏莺。”
苏莺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来找我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她转过她的身子来,捧着她被泪水浸湿的脸庞,用指腹轻轻地擦着她的泪水,男人的手臂上还有伤口在渗血。
她仰着脸,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安然无事地站在她面前,心一下子就落了地。
她刚才害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
早在最后一次巡演正式表演前她就想好了到时候会回国。
他所有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不管是在国内是雷打不动的一周去找她一次,还是巡演期间每次巡演结束她都会准时收到一束鲜花和一张鼓励她的卡片,抑或其他太多平淡却温暖的小细节,她都记得。
或许,他的前半生不是属于她的。
但,之后的岁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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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羲衍在飞机上遇到气流颠簸时并没觉得有什么,因为这种现象很正常。
直到他们被告知,飞机处于失联状态,所有人一瞬间惊慌,而他也萌生了强烈的求生欲。
他想活下去,想去见她。
但处在生死缝隙的那十几分钟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颠簸的飞机上,好多人都在哭喊嚎叫,刺激着人的神经,瓦解着人的理智,让他们的心理防线直接被击溃。
单羲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手臂被不小心飞过来的东西割破皮,渗出血,可他只是摸过一张纸巾,从兜里拿出钢笔,勉强稳住身体,在不断颠簸的飞机上用钢笔在纸巾上写了一句话。
……
他把苏莺抱在怀里,听到她忍不住低声呜咽,很委屈地说:“宋老师脑出血做手术,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没有脱离危险期……”
单羲衍抱着她轻抚她的后背,温声安慰:“会好的,我陪你守着她。”
她的眼泪止不住掉落,“我手机没电,想找人求助都找不到……”
单羲衍唇角轻勾,“傻瓜。”
她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抽噎了下。
你吓死我了。
有道声音在心里响起。
苏莺抱着有实物质感的真实的人,在他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从他怀里出来,提醒他:“你给微微和辛姨她们打个电话报平安,别让她们在国内担心你。”
单羲衍叹了口气,“已经发过短信了。”
苏莺抬手抹了抹眼泪,咬住唇,又说:“你没事就好,我要回医院……”
“我陪你一起。”
单羲衍说着,就拉起她的手攥在掌心。
苏莺微愣了下,没有把手抽回来。
在从机场往外走的时候,单羲衍对她不紧不慢地温醇道:“你没回去找我,但来机场找我了,也算答应吧?”
苏莺轻抿了抿唇,还未说话,他又道:“或者,我来找你了,也算吧?”
苏莺:“……”
她没说话,单羲衍就当她默认了。
两个人坐车回了医院,苏莺把手机再次充上电,和单羲衍一起去了宋蔷在的重症病房外。
苏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和单羲衍守着还没度过危险期的宋蔷。
经过的一个小护士认识苏莺,就问了句她怎么没在病房休息,还跑出来了。
苏莺笑着说她已经好了,小护士提醒她好好注意身体,苏莺应了声。
等小护士离开,单羲衍就语气严肃又担心地问她:“你也住院了?”
苏莺说:“可能是这段时间精神压力大,身体一时间难以承受,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
单羲衍沉了口气,让她回病房去休息,他在这儿看着,苏莺摇头说没事,男人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来,披到她的身上,然后又一把将人抱起来。
苏莺瞬间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惊慌地睁大了眼,挣扎着要下来,但被单羲衍箍得紧,挣脱不开。
苏莺无奈之下说:“我回病房。”
单羲衍慢悠悠道:“错过了。”
“只能被我抱着,没有别的选择。”
苏莺轻微红了脸,让他松开自己,他却埋头在她侧颈,低喃道:“让我抱会儿。”
温热的唇蹭在她的脖颈,轻巧的吻落下来,一触即离。
他规规矩矩地抱着她,让她在他的怀里栖息休息。
苏莺慢慢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再僵硬紧绷,神经一点一点地松懈。
没多久,她就靠在肩膀处歪头闭上眼睡了过去。
单羲衍就这样抱着她,哪怕就只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良久,单羲衍坐的腰酸腿疼,身体都开始发麻,他都没动一下,生怕把她吵醒。
直到苏莺自己醒过来,一直注视着她看的单羲衍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她睡醒,轻声问:“醒了?”
苏莺的眸子不甚清明,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就从他的怀里出来,坐到了旁边。
单羲衍怕她着凉,将自己的外套重新给她披好。
苏莺懒懒地坐在那儿,嗓音轻微涩哑地问了他一句:“还有多久?”
“过半了,再过一天多,如果一切顺利就没事。”单羲衍安抚苏莺:“放心吧,宋老师会没事的。”
苏莺垂下眼,单曦微转移话题,问她:“饿了吗?我去买点吃的?”
苏莺点了点头。
等单羲衍离开,她沉了口气,隔着玻璃望着躺在重症病房的宋蔷,目光担忧。
苏莺摸了摸兜,没摸到手机,但却摸到了一张纸巾。
苏莺手里攥着纸巾,这才意识到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是单羲衍的。
只是这张纸巾……上面似乎写了话。
苏莺轻蹙着眉打开,看到几个字。
“苏苏,要开心地活。”
落笔是,5g。
苏莺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她似乎才明白这张纸上的话的由来以及上面称呼为什么是苏苏和5g。
这应该是他在飞机上写的。
因为字迹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像他平日里写出来的字那样大气磅礴。
5g可能是,好写吧。
让她知道是他留的字条。
苏莺默默地收起这张写了字的纸巾来,然后去了病房拿自己的手机,在把数据线还给小护士后顺路办理了出院手续,将她住的那间病房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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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小时,三天的时间,宋蔷熬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接下来还有第二关和第三关等着她度过。
而苏莺就衣不解带地在病床边守着宋蔷,照顾着她。
单羲衍也一直在医院,几乎没有回过酒店。
好在,如单羲衍所说,宋蔷最终化险为夷,经过医生确定,可以出院疗养。
但宋蔷因为身体原因,康复期间为了安全着想,还不能坐飞机,所以回国的机票就只买了苏莺和单羲衍两个人的。
宋蔷待苏莺一直不同,这下又把苏莺是怎么尽心尽力照顾她的看在眼里,更是把苏莺当作亲女儿对待。
在苏莺和单羲衍要回国的前一日,宋蔷终于带苏莺去见了之前说要见的那个人。
是苏莺很崇拜的一位舞蹈家。
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还拍了合照,苏莺还要到了亲笔签名。
当晚回酒店的时候,苏莺还爱不释手地拿着那张被签了名的照片一路开心地笑。
单羲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嘴角盈着久违而纯粹的笑容,格外满足,也不由自主地望着她勾唇。
到了酒店后上楼,两个人正要各自回房间,单羲衍又叫住苏莺。
她回过头来。
“明天我叫你。”单羲衍温柔地注视着她,低声说。
“嗯。”
四目相对,片刻后,男人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瞬间就逼近过来,捧住苏莺的脸就吻了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隐忍克制,在这一刹那都溃散瓦解。
苏莺的手抓住他的手腕,被他抵在门板上亲吻。
她仰起脸,慢慢地勾住他的后颈。
她问了一句,这些天一直很想问却从没问出口的话。
“在飞机上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全落地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你。”
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要找到你。
如果我命丧于此,请你一定好好活。
“苏苏,要开心地活。”
——
你说,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了吧。
我答应你。
我只拥有你这一生,独一无二的一生。
接下来的几十年岁月,我会陪着你,一步一步走完。
而我贪心贪婪,愿意用来世半生,换取今生与你共度百岁。
只愿和你的记忆多一点、再多一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