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不知道李顺在想什么,她推开了房门,看到云烬正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他年纪小,因为营养不良更显得瘦弱,背上两片漂亮的蝴蝶骨微微收拢着,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着大面积的伤痕,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看着格外可怖。
因为伤口都在背上,他上药时很不方便,稍微一动便会扯到伤口,疼得微微抽气。
就是这样,都不愿意出声叫外面的李顺过来帮忙。
阮栖无声地叹了口气,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药瓶。
“我帮你上药吧。”
云烬的身体猛地僵住,脊背挺得笔直,他有些怔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虽然警惕又紧绷,但到底没有躲开。
阮栖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小少年的防备心太重,她还以为他会反应激烈地拒绝自己,没想到会这么乖。
她弯着唇:“我会很小心的,你也不要乱动。”
少年散着发,发丝柔软,微微带着一点褐色,因为没有修剪过而格外长,阮栖把他的头发拨到胸前,云烬就自己抱在怀里。
头发拨开,背上的伤口就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阮栖抿着唇,眼里彻底没了笑意,显得有些冷。
她该早来的。
治伤的药是大夫给的,见效很快,但洒到伤口上的疼痛感也很明显,药粉洒上去的那一刻,少年陡然绷紧了身体,紧紧咬着唇。
阮栖看得心疼,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咬帕子,别咬自己。”
这么多伤,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帕子是上好的绸缎,摸在手里微微泛凉,边角上绣着几朵梅花,针脚细密。
云烬低着眉眼,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一声不吭地忍着疼。
阮栖加快动作把药给他上好,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的伤口,低低叹了口气。
“有一些地方的伤口已经又裂开了,你平时要注意,要不然伤根本好不了。”
云烬垂着头,半晌才应了声。
“云烬知道了。”
很轻很淡的语气,但他垂着头,露出一截细细的脖颈,是很低的姿态。
阮栖愣了下,攥紧了手里的药瓶。
昨天,小少年还是一脸警惕防备的样子,像只小野狼,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乖巧了,仿佛真的在当她的侍从一样。
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吗?
阮栖皱了下眉:“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
云烬仍然垂着头:“没有。”
他盯着手里的帕子,眼睛黑漆漆的,眸色又沉又深,嗓音却是软的,乖巧又低微。
“云烬只是在学规矩。”
要做赵府嫡女的侍从,他得听话才行。
阮栖沉默了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伸手要摸云烬脑袋,云烬却下意识地躲开了,十分抗拒的样子。
阮栖嗓音含笑:“那你躲什么?”
小少年在外面摸索了那么多年,阮栖不指望他能立刻对自己放下戒备,她只是希望能让他活得轻松些。
她没有办法在这里待太久,那个回去的时机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到了,她得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照顾好他。
阮栖看不得他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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