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百常青的担忧,百福儿请他将墙角的罐子搬一个到桌子上,随后揭开上面的布,将横在罐口的筷子轻轻往上提,随着一截白线的露出,很快他们从未见过的冰糖出现在了眼前。
百常青和张仙玉都凑了上去,百常青怕看不清楚,手里还举着油灯,和冬日冰凌一般色泽冰糖出现在他们眼中,在油灯的映衬下绝美。
略做展示百福儿就将小心的放了回去,请她三叔给搬到了角落里,重新坐下后的百常青很是激动,压低了声音,“这次的冰糖比之前的更好看,更干净,光是颜色上就远超其他冰糖。”
张仙玉同样激动,“我敢说这冰糖一面世就是头一份儿了,若是能让古文朝呈送到皇上跟前,必定对他有助益。”
转身看着角落里的三个坛子,“你就做了三串儿啊。”
百福儿点头,“我这不是还在试验嘛,现在看来效果不错,我准备明日找卫夫人借一批冰糖,多做一些,如果有机会参选,我们就用这个。”
作为百家红糖作坊的技术一把手,她终于又有了成就。
百常青非常赞同,悄声问道:“是不是要用到鸭蛋?明天我再给你送些来。”
“要不说三叔聪明呢?”
三人相视而笑,信心十足。
就这样,古先生想着怎么掩盖小徒儿的光芒,不至于招来麻烦;作为徒儿的百福儿却是想着怎么推着百家往前走一步,更加风光。
天色已晚,百常青也起了身,“我先回去了,这次咱们能在京城办白事,那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必须好好的办。”
才来京城几天他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了,眼界都宽了不少,甚至萌生了想要留在京城打拼的心思,到时候他靠着他师父,掌管京城地界所有的红白喜事办理,所有想来这里经营这些事的人都要征得他的同意,都要给他抽成,想想就觉得舒坦。
爽!
百福儿是个实干型的人,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卫二夫人,表示自己想借冰糖,“夫人可以考虑卖给我,或者是我回头还上。”
卫二夫人也没问她要糖来做什么,欢欢喜喜的开口,“不就二百斤的红糖有什么要紧的,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去。”
她也不问百福儿要冰糖来做什么,别说是要二百斤冰糖了,要是开口说要她儿子,她一定立刻将金刚奴洗干净打包送过去,不带一丝犹豫的。
百福儿嘴角微抽,这卫家怕是要住不下去了啊,好害怕有一天被打包好的卫云旗会出现在她的床上,非得将她的魂儿都吓没了。
与此同时,望福居里,卫云旗在院子里挥汗如雨,正在练习举重,只见他一身短打,扎着马步,手臂肌肉鼓胀,一手提着一个大石锁,目测一个就有五六十斤。
等着他放下石锁,起身叉腰转动了脖子,略微缓了缓就走到了一个特大号石锁跟前缓缓下蹲,双臂抓起石锁上铁轴,大喝一声一个差不多二百斤大石锁就被他抱离地面一尺来高,片刻后又缓缓放下。
汤圆赶紧送上帕子,心里疯狂呐喊:天呢,他家公子的力气是越来越大了,就那手臂上鼓起来的腱子肉,姑娘们看了都得跑,要是被他捶一拳还了得?
还好福儿姑娘不在啊。
不知他心中所想的卫云旗结果帕子胡乱擦了汗,“明日去马场跑几圈。”
说着扭头,“那不要脸的骡子还往冰花跟前凑?”
自从臭丫头的骡子进了门和冰花关在一起,那不要脸的骡子总是往冰花跟前凑,害的冰花都不进食了。
汤圆讪讪一笑,“说还是凑,要是再这样下去就要和福儿小仙姑说一说了,给那骡子换个地方。”
“现在就去说。”
卫云旗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都走出院门了汤圆才想起他家公子一身汗臭,还没换衣裳啊,慌忙追了出去。
等待冰糖送来的百福儿想起都几日没去看大骡子了,正要准备去看,一抬眼就看到一个壮汉朝着她走来,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位肱二头肌发达的人是卫云旗同学?
穿着衣裳的时候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居然还是型男。
瞧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你站住,君子手不动口,不是,不动手,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
早知道他这么壮,之前就不扑腾着打他了,还好他没还手,要是给她一拳,她受得了?
汤圆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是追出来了,但没带衣裳啊,追出来有什么用?
把人吓到了吧。
卫云旗叉腰,“小爷要揍你,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站着说话?”
“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说着还亮了肌肉,“看到没有,以后你要再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百福儿嘴角微抽,忽然就不怕了,长得壮又如何?
还不是要被她打?
“今天找你是想说你那头大骡子太不要脸了,骚扰我的冰花,你管不管?”
百福儿......
这个...哎...
“管。”
两人一同前往马厩,刚抬脚百福儿就顿了一下,只听里面传来大骡子的声音,‘冰花妹妹,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我都距离你三步远了。’
‘冰花妹妹,我真的没什么坏心思,要不你尝试和我做朋友啊?’
百福儿满头黑线,大骡子是什么时候变成猥琐大叔的?
见大骡子还在骚扰自己爱马,卫云旗当场就说了,“你看看,整日在冰花跟前晃悠,吓的冰花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冰花肚子里面还怀着小马,小马的爹可是有名的良驹,是安大将军府的一等战马,马王。”
“晓不晓得我为了冰花的这一胎费了多少心思。”
冰花往前走了两步,用脑袋蹭卫云旗,好像是终于等到了撑腰的人一样,透露着委屈。
“冰花怀孕了?”
百福儿拔高了声音,很是震惊,卫云旗瞥了她一眼,“你很奇怪?”
百福儿看向了大骡子,此刻的大骡子和雕塑一样,都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