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已经看穿了燕容泰的苦肉计,燕巳渊眸中的愉色更浓,接着就将她抱起,一同躺上了床。
“诶!我说你到底听进去没有?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柳轻絮急得心里都快起火苗子了,推着他就要爬起身。
“他不会再纠缠你了,你安心便是。”燕巳渊圈着她不说,大腿也压着她的双脚,就是不让她挣扎成功。
“你说安心就安心?”柳轻絮压根不敢信他,瞧着他愉悦的眉眼,跟平日里比起来,今日的他好似有了些人气,她突然眯着眼凑到他眼皮下,狐疑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了?”燕巳渊正了正神色,俊脸又微微绷起。
“既然没有不对劲儿,那就给我好好躺着睡觉!”柳轻絮也说不上来他为何莫名其妙的高兴,只能继续推他。
“乖,别动,我就只抱着,不会乱来。”
“……!”听着他在她耳边讨好的声音,她有点恶寒,出去一天怎么感觉他变黏糊了?
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压根就不信他会老实!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他哪里有变化了!
“你今天去哪了?”为了不使气氛暧昧,她有意转移话题。
“沈大人为我引荐了一个人,我去了一趟隆兴城。”燕巳渊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他在附近守了她整整一天!包括她和燕容泰遇袭的时候他也在不远处,不过他看出是燕容泰有意安排,所以就没现身。
“怎样,有凤阳镜的下落了吗?”柳轻絮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没有。”燕巳渊失望的摇了摇头。
柳轻絮满心的期望顿时落空,还没来得及激动的神色也变得黯淡起来。
燕巳渊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低声与她道,“我会继续帮你打听的,毕竟这天下之大,想要找一件奇珍异宝并非易事。若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那也不叫宝物了。”
柳轻絮虚虚的‘嗯’了一声。
虽然很失望,但他的话也有道理。这天下那么大,仅是一个玉燕国就有三十二座城池,找起来都如同大海捞针,要是凤阳镜不在玉燕国,那更是盲人找针眼,只能瞎摸碰运气。
真要找遍全天下,估计她这一辈子都过完了,那还回二十一世纪做什么,跳广场舞么?
她的失望燕巳渊不是没看到,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他也不由得沉默起来。
搂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
知道被他勒得有些吃痛,柳轻絮才重新抬起眸子,不满的瞪着他,“你干嘛?想勒死我?”
“咳!”燕巳渊轻咳着松了几分力道,“我怕你怪我办事不利。”
“没有的事。”柳轻絮摇头,低低的叹了叹气,“我知道它不同寻常,心里早就有准备。你也不用太刻意的帮我寻找,顺其自然吧,若是有缘,会见到它的,若是老天非要我留在这里,我也只能接受。反正到哪都是生活,找它是次要,活得好才更重要。”
燕巳渊将她脑袋按进颈窝里,薄唇在她耳鬓啄着蹭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像针尖扎在心上,刺痛刺痛的,喊又喊不出来,憋着又难受至极,仿佛只有把她嵌进身体内,才能化解……
“絮儿,我想……”
听着他低沉又沙哑的嗓音,柳轻絮警觉的发现他‘意图’,都不等他说完直接帮他否决了,“不!你纯洁得很,什么也没想!”
“……”燕巳渊唇角狠狠抽着,垂眸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是想听我说那里的事吗?”柳轻絮再度转移话题,她知道他年轻气盛精力旺盛,可现在她只想找个人说话,慰藉一下她的思念和伤感。
“嗯,你说。”燕巳渊对她口中的二十一世纪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见她主动开口,自然乐闻其详。
但柳轻絮却仰着头犹豫起来。
见状,他不由得蹙起眉,“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不是,我在想要从哪开始说。”柳轻絮露齿笑道,“经济文化思想政治,你想先听哪方面的?”
“先说与你有关的。”
“呃……”
“怎么?还想对我保密?”见她迟疑,燕巳渊脸色瞬间沉下。
“不是,我在想要怎么组织语言。”柳轻絮忍不住抬手扶额,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不是她为难,而是她是一名网络构架师……
谈别的还好说,跟一个古人谈网络,这不等于坟坝里拉二胡——跟鬼扯么!
“那就简短说!”燕巳渊开始不满。
“……”柳轻絮更加崩溃。二十一世纪的网络,哪是三言两语就能描述清楚的?瞧着他越发黑沉的俊脸,她苦笑不已,“那啥,要不我们换个话题吧?”
闻言,燕巳渊突然翻身把她压住,瞪着她的眸光染了薄怒。
“你戏弄我?!”
“我没……唔唔嗯嗯……”
……
翌日。
柳轻絮揉着眼睛起床时,都快晌午了。
在她好说歹说求饶下,昨晚成功避免了激烈运动,她依旧快天亮了才合眼。
一晚上的时间她都在跟某人科普电的发明创造以及与之相关联的知识,都快把脑细胞耗尽了,才讲到计算机的出现。
房里就她一人,身旁的位置凉凉的,可见某人早就出去了。
听到她起床的动静,潘氏带着丫鬟进来服侍她洗漱梳妆。
梳妆的时候,潘氏说道,“夫人,二王爷今日邀阿巳公子和您一同用膳,阿巳公子此刻正与二王爷在花园里下棋,他让奴婢告诉您,让您梳妆好后就过去。”
“啥?下棋?”柳轻絮倍感惊讶。情敌相见不是分外眼红吗?居然还能坐在一起玩?
他们就不觉得尴尬?!
关键是这两人的身份和性格,她实在想象不出他们和平相处的画面……
“我去看看!”她随意抓了一只发簪别头上,有些着急的出了房门。
她承认,她是担心巳爷的。
官高一级就能压死人,何况巳爷面对的是当今二王爷,依他那性子,说不定一句话就能让二王爷摘了他脑袋。
她匆匆跑去花园,在凉亭里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刹那间,她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凉亭里,两个男人正专注的下着棋,没有硝烟、没有针对、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场面通通没有,那安宁平静的气氛就像他们是相熟多年的好友。特别是沈思巧在一旁巧笑嫣然的陪着,娇柔的嗓音和黄鹂般的笑声,更是让气氛变得和谐欢快。
“二王爷,上局您输了,这一局看样子您是赢定了啊!”
“呀!笑笑姐来了!”
随着她轻呼,正在对弈的两人不但同时抬起了头,还同时起了身。
燕巳渊更是快一步走下亭子。
柳轻絮也快步朝他走过去。
离他只剩两步的距离时,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将她拉到身前,用手臂作篱笆霸道的圈住她。
“你什么时候起的?”她先发问。
“被二王爷叫起的。”
“然后你们就一直在这里下棋?”她踮了踮脚,透过他肩膀往亭子望去。
沈思巧已经下了亭子,婀娜的身子像鸟儿般到他们身边,对着柳轻絮笑说道,“笑笑姐,你可算起来了,你都没看到阿巳公子与二王爷先前那一棋局有多精彩。阿巳公子的棋艺真是让人佩服,要是有机会的话我都想请阿巳公子教我下棋,就是不知道笑笑姐是否应允?”
柳轻絮还没变脸,燕巳渊就沉了俊脸,“在下棋艺不精,除了絮儿外,没空指教任何人。”
柳轻絮还想着怎么怼绿茶呢,哪知道他竟先开了口,瞧他那眼里迸出了的厌恶劲儿,好似沈思巧在他眼中就是一坨粪便。
她忍了忍笑,假装歉意的对沈思巧道,“巧儿,你别生气,我家阿巳就是这样,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你见谅哈。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他,太不会说话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管教瑧王……
沈思巧脸上的笑就跟冻住了似的。
可偏偏她不敢反驳、不敢顶撞、不敢置气。
“看不出来,阿巳公子竟是这般无能,连礼数都要靠夫人教导。”奚落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柳轻絮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冷。
她再看向巳爷,巳爷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任由他嘲讽。
她眸光暗转,随即亲昵的抱住巳爷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贴到他身上,还露出一脸的炫耀,“我家阿巳是不懂礼数,可是我不嫌弃啊!只要阿巳对我好,我说东就往东,我说西就往西,哪怕他在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但在我眼中他就是个宝!”
“絮儿你……”燕容泰压根没想到她会如此,竟为了帮她的‘阿巳’而不惜得罪他!
他的讽刺只是玩笑,可她的反击却是给了他实实在在的难堪!
燕巳渊也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护他,眉眼瞬间弯了,唇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他在人前从来都冷酷无双,背地里被不少说是冷面罗刹,可这一次,他却毫不吝啬的展露笑颜,原本冷硬的五官如冰雪融化,幽冷的黑眸染了灼热光辉,本就生得丰神俊逸的他因为这一笑变得光彩夺目,硬是把他人眼睛都看直了。
“那啥,矜持矜持。”柳轻絮都快看呆了,回过神赶紧扯他!
真是恼火的男人!
看看那沈思巧的样子,都快对他流口水了!
正在这时,潘氏突然小跑出现。
她先是向众人福了福身,然后就着急的向燕巳渊禀道,“阿巳公子,外面来了一位道长,他非要说我们这里有妖气,还说要进来收妖!”
闻言,柳轻絮和燕巳渊几乎同时冷了脸。
沈思巧既惊讶又很是生气的道,“哪里来的道长?这太平盛世的,哪来的妖怪?他怕是嫌命长,不想要命了吧!”
柳轻絮和燕巳渊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没理睬其他人的反应,同时迈开脚朝大门而去。
特别是柳轻絮心中更是隐隐有几分不安。难不成她穿越者的身份被其他人知晓了?
看着他们走远,沈思巧回头,也与燕容泰交换了一下眼神。
燕容泰淡淡的点了一下下巴。
沈思巧红唇微微翘起,紧接着也朝大门而去。
大门口。
柳轻絮故意站在燕巳渊身后,让他高大挺拔的身体先挡着自己,她好暗暗的观察情况。
门外站着一名上了的老者,褐色道袍,手持佛尘,一对白眉,清傲出尘,乍一看,还真有点道骨仙风的气势。
但巳爷比他更有气势,像一蹲大佛般负手立于门口中央,那如同雕刻出来的俊脸冷硬得没有人气儿,幽深的眸子盯着老者,波澜不起之中却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冷气威压。
道人先开的口,“善主,贫道打扰了。”
燕巳渊抿紧着薄唇,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直视着他。
道人见状,干脆直接说了起来,“贫道路经此地,见这方有妖气笼罩,想必是有妖孽在此作祟,所以贫道特意前来,还请善主配合贫道将此妖怪收服,避免妖怪为祸人间。”
好一番大义凛然、为民除害的话!
柳轻絮虽然没当场笑出声,但却忍不住从燕巳渊身后走出,满是笑意的望着他,“道长,你法力高深,那能否算出那妖怪是何来路?”
道人眯起了眼,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扬起佛尘指着她,“你就是那妖怪!”
柳轻絮反手指着自己,“我吗?”
“妖怪!休得害人,还不快显出原形!”道人双目怒瞪,威声大喝。
“噗!”柳轻絮是真没忍住,直接喷笑了。她干脆朝他走过去,笑问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变的,你叫我现哪种原形?”
“你……你别过来!”道人见她靠近,突然吓得往后退,还用拂尘哆嗦的指着他,“我知道你妖力深厚,就算我对付不了你,上天也不会饶了你!”
“你不是专门来捉妖的吗?怎么会对付不了我呢?我才十七岁,功力浅得很,你这把年纪哪可能连我都收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