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燕容熙的注意力都在她们的片缕上,对于这些所谓的美人,根本毫无兴致。
但随着美人摇曳生姿的靠近,白晃晃的身体在那片缕之下流露出来的万种风情刺激着人的感官,竟比一丝不挂还更强烈。
不得不承认,这些女人的穿着属实新奇,再是清心寡欲之人也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更何况他并非禁丨欲的圣人君子……
渐渐的,他收紧瞳孔,呼吸不由得加重。
“表哥,先让她们陪你‘玩’着,我再去外面挑些美人。”萧玉航脸上荡漾着暧昧的笑,见他不反对,赶紧撒腿往外跑。
“公子……啊……”
隔着门板,听着里面女人娇媚蚀骨的声音,萧玉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脸上却笑得跟贼猴似的。
又偷听了片刻,确定里面上演了香辣火热的场景后,他这才转身朝尽头那间厢房跑去。
房间里,柳元杰正一个人喝着闷酒,见他进来,很是不耐烦地道,“怎么才来?”
萧玉航风流倜傥地往他身旁一坐,接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边道,“还不是你那姐夫,非要让我带他出来寻乐子。我又不敢开罪他,只能先应付他去了。”
“我姐夫?哪个姐夫?”柳元杰眯起眼斜视着他。
“太子姐夫啊!”萧玉航突然拍了拍他肩,“兄弟,今晚我们怕是不能行乐了,要不早些回去吧。”
“为何?”柳元杰一脸不解,“难不成就因为他在这里,我们就得回避?这玉春楼又不是他的,凭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萧玉航突然欲言又止,而且做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柳元杰没好气地问道。
“太子表哥把香柳看上了,三娘已经把香柳带去了他房里,他们这会儿怕是……”
“什么?!他居然敢碰我的女人!”还不等他说完,柳元杰猛地从软垫上蹦起,气急不已地大骂,“难怪三娘一个劲地说香柳今日身子不适!可恶!小爷我给够了银子,说好了香柳只能陪我,她收了银子居然出尔反尔!”
萧玉航跟着起身,把他拉住,“算了吧,他是你姐夫,更是太子,我见着他都得躲着走,你可别去招惹他。”
“太子又怎样?他背着我姐来此寻欢作乐,还抢我的女人,他还有理了?”柳元杰一把甩开他的手,激动地跑了出去。
瞧着他那冲动的劲儿,萧玉航‘嘿嘿’地抖了抖肩,跟着追了出去——
“元杰,你别冲动啊!”
‘砰’!
房门被人撞开。
巨大的动静让房里的男女停下了一切动作,同时朝门口望去。
而房里的场景,那叫一个淫丨靡不堪,深深地刺激着柳元杰的眼球。本就是冲动的年纪,此刻看着原本该服侍他的女人正躺在燕容熙身下,且他们还正做着那种事……
他如烈酒泼了火苗子,怒火直接冲上了脑盖顶,飞扑过去,一拳头就挥向了男人的脸!
“啊!”
两个女人当场吓得惊叫。
在那一拳头下,燕容熙倒在地上,一时间如石化般僵硬着。
完全是被人打懵了……
不,准确的来说,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人敢对自己动手!
而且对他动手的这个人还是柳元茵的孪生兄弟、他的小舅子柳元杰!
等他回过神来,他满身冷冽寒气,眸底瞬间溢满了杀气,阴厉地瞪着柳元杰,“你敢伤本宫?”
“是你先动我女人的!”柳元杰捏着拳头咆哮,恨不得再上去痛揍他一顿。
而他也确实是如此做的!
看着香柳承欢燕容熙的模样,他不止怒火灌头,连理智都烧没了,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再度扑向燕容熙——
可燕容熙又岂能容他再次冒犯?
这一次不等柳元杰的拳头落下,他就先一跃而起,在柳元杰扑空的瞬间,一脚狠狠地踹向柳元杰的后腰。
“啊!”
骨裂的声音伴随着柳元杰吃痛的惨叫,听得人头皮都忍不住发麻。
萧玉航慌张地跑进去,扯住燕容熙半解开的袍子,又惊又怕地喊道,“表哥息怒,打不得打不得啊!”
燕容熙半边俊脸又红又肿,加上满身冷冽的杀气,此刻的模样除了吓人外,多少还有些狼狈。
但柳元杰再厉害,也只是个会空拳的少年,对他的伤害远没有侮辱性高。可他对柳元杰那一脚就不同了,他可是自幼习武之人,那一脚落在柳元杰身上可是一点都不没含糊的!
柳元杰摔在地上,痛苦得‘啊啊’嚎叫,根本都爬不起来。
见状,萧玉航压着嗓音在燕容熙耳边道,“表哥,看在柳将军的份上,你就留他一条命吧。”
燕容熙手指骨捏得‘咔咔’响,但跟柳元杰的冲动比起来,他还是有理智的。
如今他的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好在有苏柳两家做他的臂膀,父皇一时也不敢轻易废他太子之位。
若是现在杀了柳元杰,柳景武势必会与他反目成仇……
为了一个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搭上他前程大业,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就留他一条狗命!哼!”他拢上衣袍,狠厉地瞪了一眼柳元杰后,愤然离开了玉香楼。
“元杰!你怎么样了?”他一走,萧玉航赶紧上前,紧张不已地问道,“要不要紧?”
“啊!疼死我了!”柳元杰年轻的脸庞痛得扭曲狰狞,扯着嗓子嚎个不停,嘴里还不甘心地骂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元杰,你快别说话了,我这就送你回府。”萧玉航试着将他搀扶起来。
但柳元杰却更是惨叫不已。
不得已,萧玉航忙朝旁边两个几近全裸的女人喊道,“还杵着作何,还不赶紧叫人来帮忙!要是柳少爷出何意外,柳将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个美人早就让他们吓坏了。
燕容熙她们虽不认识,但萧玉航带来的人,她们自然清楚对方非富即贵。而柳元杰是玉春楼的常客,对他这个镇国将军府小少爷,她们再清楚不过。
眼下柳元杰受伤,在萧玉航喊声中回魂儿的她们连衣物都来不及穿,拔腿就往外跑——
……
翌日。
柳轻絮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
还是被尿憋醒的。
在角房里刚方便完,就听秀姑说要去叫燕巳渊,她惊讶道,“王爷今日没去上朝吗?”
“王妃,王爷今日没去早朝,但小侯爷一早来了府上,王爷这会儿正与小侯爷在汀雨阁说话呢。”秀姑笑着回道。
“也没听他说今日休沐,好好的他怎么又给自己放假了?”柳轻絮忍不住嘀咕。
“王妃,奴婢先服侍您梳洗吧。王爷还没用早膳,他说等您醒了同您一块用。”
“哦。”从角房出来,柳轻絮开始麻利地穿衣。
刚把衣裳穿好,就听楚中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楚中妍,你还没醒吗?我进来了啊!”
柳轻絮转身朝屏风看去,就见她昂首挺胸像只花孔雀一样迈着骄傲的步子出现,精致的脸庞上带着很明显的不耐烦,口气也是又满满的嫌弃。
“楚中妍,听说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可我觉得,猪都比你勤快!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好意思吗?”
“我就算是猪,也没让你养!”柳轻絮拉着脸怼她。
“真不知道瑧王究竟看上你什么了,从早到晚只知道睡大觉!”
“……”柳轻絮磨牙。
她要是没记错,前两日这公主才鄙视她,说她嫁给燕巳渊这样命犯孤煞又暴戾成性的男人太不值了,今日就反水说她配不上燕巳渊……
善变成这样,她自己知道吗?!
她坐到梳妆台前,楚中菱跟着坐到她身旁,突然扭扭捏捏的问道,“你看我今日有何不同?”
柳轻絮扭头朝她看去,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然后眸光落在她含羞带怯的脸上,“是有些不同,比往常更花痴了。”
“花痴?何意?”楚中菱没听明白,眨着眼问她。
“思春。”
“楚中妍!本宫跟你说正事呢!”楚中菱瞬间虎了脸。
柳轻絮懒懒翻着白眼,“你是不是想说你与二王爷的事?只看了一晚上河灯,你就笃定要嫁给他了?”
楚中菱不满意她的态度,但美目中还是泛着几分羞赧,“没想到二王爷又温柔又体贴,我还没见过比他更有耐心的男人呢!”顿了一下,她突然叹气,“美中不足的是他辈分低,我要是嫁给他,以后就得矮你一辈,想来就让人很是不甘。”
“你可以不嫁。”
“我来玉燕国就是嫁人的,不嫁我来做何?”
柳轻絮扶额,“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为了我来玉燕国和亲,我已经嫁给瑧王了,也就等于大湘国同玉燕国结了姻亲,没必要再牺牲你的将来。如果你不想嫁人,等父皇母后来了,我就如此对他们说,相信他们不会再逼你。”
“可是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二王爷……”楚中菱羞涩道。
“你!”柳轻絮顿时有些没好气,“那你到底要怎样?”
“我就是过来同你发发牢骚。”
“……”柳轻絮险些吐血。
秀姑在身后听着她们对话,都忍不住偷偷发笑。
“对了!”楚中菱想起什么事,突然惊怪地叫了一声,然后与她说道,“听说柳家那位少爷在妓院被人打了,好像伤得挺严重的!”
“柳元杰吗?”柳轻絮懒洋洋的问道。
“就是他!”
“哦。”
看她一点都不在意,楚中菱忍不住皱眉,“你都不问问谁打伤他的?”
柳轻絮懒洋洋的问道,“谁啊?”
“听说是太子。”
“……”柳轻絮微微一愣,这才提了几分精神,“太子为何打他?”
“听说他们抢女人。”
“你都听谁说的?”
“就那个小侯爷!我去汀雨阁的时候听见他对瑧王说的,好像他也在场,亲眼看到太子把柳元杰给打伤的。”
正在这时,燕巳渊从外面进来。
柳轻絮赶忙起身迎过去。
“阿巳,太子真被柳元杰打伤了?”
“断了两根骨头。”燕巳渊牵起她的手,漫不经心的回着话,主要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着她气色如常,这才低声问道,“饿了么?我让江九守着熬了些参汤,一会儿多喝些。”
“一大早的喝参汤?”柳轻絮拧着眉把他也打量了一遍,然后眸光落在他小腹下,“是不是最近太频繁了……”
她说得很隐晦,但她那眼神足以让燕巳渊秒懂,顿时俊脸唰地黑了个透底。
参汤是江九特意为她调制的,为了缓减她秋困,没想到她竟然质疑他那方面……
看来他还是太节制了,给得不够多!
柳轻絮看他脸色有变,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只见楚中菱正盯着他们看,她赶紧清了清嗓子,“公主,我和王爷要用早膳了。”
难怪他脸色不好看,她都差点忘了屋子里还有个既碍事又碍眼的,这是他们夫妻的房中事,自然不能让外人听了去。
言外之意,要她别在这里当电灯泡!
可楚中菱却扬着下巴道,“做什么好吃的了,本宫也要!”
燕巳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偏偏某公主就不是那种会看人脸色做事的,压根没把他撵人的神色看进去,还大摇大摆的先去了外间,等着好吃的上桌。
柳轻絮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逼着自己把她当透明人。
很快,秀姑带着小丫鬟把吃的摆上了桌。
他们夫妻难得在一起用早膳,所以这一餐比往常丰盛。
只是在那盅参汤揭开盖子时,柳轻絮闻着浓烈的味道,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忍不住冲桌边呕吐起来。
“啊!”楚中菱猝不及防的被她吓了一跳,弹也似的跳了起来。
“絮儿!”燕巳渊也被吓到了,忙伸手将柳轻絮捞进怀里。
“这……这是啥啊?”柳轻絮难受得抬起头,指着桌上的瓷盅。
“江九!”燕巳渊沉着脸冲门外低吼。
“王爷,有何吩咐?”江九听到声音,很快跑进屋子。
“你做的什么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