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安城。
毒山地裂山塌,动静之大,不仅仅轰动了荆塞阜各宗派,就连衡安城城内的百姓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感。
柳轻絮他们可谓是集体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
性命虽无虞,但除了燕容潋和燕容滟被保护得极为妥当外,其余人等皆不同程度的负了伤。
也幸好他们在攀崖而下的时候放出了信号弹,在山下潜伏的金奇卫一直留意着山上的动静。收到信号弹后金奇卫纷纷赶到山崖下,在山塌的前一刻将所有人接下。
整个过程对他们来说,堪比世纪灾难。就拿柳轻絮来说,虽然身上被碎石砸破了皮,身体并不要紧,可劫后余生的恐惧感愣是休息了好几日才逐渐缓解。
其他人不比她好太多。
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舞毒终于从世上消失了,他们终于有清净日子可过了。尽管还有些毒瘤余孽还未除尽,但对他们而言,那些余孽再难对付都是微不足道的。
他们这行人中,除了燕容熙受伤严重外,另一个受伤较重的便是江小七了。
听说她重伤,余辉跌跌撞撞地冲进她屋子,把正在给她疗伤的月香狠狠吓了一跳,更吓人的是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场,居然趴在江小七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回过神的月香哭笑不得,恨不得将他扔出去。毕竟她还在给小七治伤,他这一哭,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小七没了呢!
最后还是江九进来把他给拖了出去。
可余辉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又或许是突然开大窍了,随后就把自己的东西全搬进了江小七房中,要正大光明的同她住一起。
江九和月香都无语死了。
好在他们夫妻也早问过江小七的意思,知道江小七私下也是对余辉有意的,故而夫妻俩也没阻拦。
只是江九还是拿出了大舅哥的架势,无比严肃地警告这位未来妹夫,“你小子以后要是敢对小七不好,我定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大舅哥!”余辉咬牙切齿地瞪他。
这一声‘大舅哥’没把江九喊笑,倒是把月香逗笑了,于是赶紧拉江九,示意他别说得太过,毕竟就算余辉和小七没在一起,他们都是一家人。
等到江小七苏醒时,看到身旁躺着个男人,也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里?”
“小七,你醒了?”余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压着她肩膀不让她动,“刚给你上过药,你别乱动,当心伤口裂开。”
“你怎么在这里?”一向习惯了面不改色的江小七很是不淡定。被褥下的她身上很清凉,貌似只穿着一件肚兜,伤不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穿着单薄,还就躺在她身旁!
“你别说话,我去给你拿药,早煎好了,在炉子上温着呢!”余辉仿若没听到她的问话,抓了件外袍披上就往外跑。
江小七,“……”
等到他出去了许久,她才眨了眨眼,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门外,墙角边。
听着房里的动静,江九怎么都安不下心来。
“他一个糙汉子,平日里连自己都照顾不来,如何能照顾好小七?何况小七还受着伤!”
“不懂可以学啊,谁生来就会照顾人的?”月香板脸瞪着他,“我们在一起时你不也是学着过来的,好意思说别人?”
“我……”江九老脸一尬,真是被她说得回不上嘴。
“好了,你也看到了,他那么嘴硬的一个人,先前哭得跟什么似的,可见他是很在乎小七的。”月香拉了拉他手,语气柔了起来,“你身上也有伤要处理,赶紧回房吧。”
江九朝不远处的房门口望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了。
确定大家都歇下了,他也该回房接受亲亲媳妇‘照顾’了……
“月香,我心口疼。”
“伤哪了?如何伤到的?为何一直没听你说?”听他喊心口疼,月香脸色瞬间白了。
“都是想你想的。”江九抱住她,一口亲在她脸上,笑得跟个狐狸似的,确定四下没人后,快速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回房给我查看查看……”
“……”月香一脸汗。
刚刚是谁在背后偷偷骂余辉不要脸来着?
论不要脸,他可比余辉强多了!
房间里。
江小七喝完药,见余辉又脱了外袍要上她的床,她忍不住着急,“你、你怎么在我这里……”
余辉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先前给你上药,我连你身子都看过了,在你这里睡怎么了,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
江小七脸颊爆红,就跟开水里烫过似的。
她承认自己在等他开口,可是她也没想过他会如此无赖!
偏偏她腹部受了伤,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余辉一掌风扇灭了火烛,还一本正经地道,“不早了,我也累了,睡吧!”
江小七,“……”
她才苏醒,哪里睡得着!
……
燕容滟被放血的事,柳轻絮和燕巳渊从上官沥那里问了出来。
夫妻俩咬牙切齿的,后悔当时没多砍舞毒几刀!
对于上官沥的举动,夫妻俩是很感激的。加上上官娇娇现在和燕容熙又是那种关系,说白了他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于是夫妻俩把上官娇娇和上官沥叫来了跟前,细说了一些事。
“按律法,任何人不得私挖采矿,有关青宇宗所拥有的铜矿,本王不得徇私舞弊,自当要收末。但本王可答应你们,矿中所采幽灵石,悉数归你们姐弟所有。”
姐弟俩一听,欣喜不已地向他下跪叩拜,“谢瑧王殿下!”
柳轻絮笑着将他们扶了起来,“都快成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
上官娇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她和燕容熙只差一个仪式了,若不是时局紧张,只怕燕容熙早就抓着她拜堂成亲了。
想到什么,她突然让上官沥转过身去,然后让他脱掉了外袍。
就在燕巳渊和柳轻絮为之不解时,突然视线定格在上官沥露出的后背上——
只见他精瘦的背上露出一副画,就像副藏宝图似的!
不,准确的来说,就是藏宝图!
在这个社会中,矿石的稀有和蓝矾的罕见,那就是宝藏一样的存在!
“这……”
“王爷、王妃,这幅藏宝图是家父用特殊颜料绘在阿沥身上的。也正因如此,没人知道铜矿和幽灵石究竟在何处。我同阿沥又常年在外漂游,鲜少同其他宗派往来,故而更加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上官娇娇为他们解说起来。
柳轻絮盯着藏宝图猛瞧,瞧着瞧着,突然双眸大睁,“没想到铜矿竟然在……”
她话还没说完,燕巳渊修长的手指便轻压在她唇上。
她瞬间反应了过来,立马紧闭双唇。
在燕巳渊示意下,上官娇娇快速替上官沥穿好衣物。
燕巳渊低沉道,“此事不可声张。如今各大宗派混乱不堪,待本王肃清过后,再做打算。”
上官娇娇直点头,“但凭王爷做主。”
“容熙还需你照顾,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等他们姐弟一走,夫妻俩相视着,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铜矿居然就在毒山下面!
舞毒擅长钻崖凿洞,竟错过了地底下的宝藏,这如何叫他们不发笑?
只是毒山这一塌,增加了采挖难度,这又让人不得不哭!
……
上官娇娇把上官沥送回房后,想起自己还没给燕容熙换药,这才急急忙忙往自己的房间去。
只是一推门进去她便定住了。
看着床头边的男人,她尴尬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皇上……”不在荆塞阜了,她自然不好再唤他‘陈堂主’。
燕辰豪微微侧目,端得有几分严肃,“上前说话。”
上官娇娇走过去,自觉地下跪行礼,“民女叩见皇上,之前民女多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燕辰豪眉头微蹙,“我让你上前说话,谁要治你罪了?”
上官娇娇,“……”
不怪她紧张无措。尽管燕容熙现在已经不是皇子,可面前这位始终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且还是那样的身份,她哪里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