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彷佛僵立在原地。
但转瞬间,她便感到自己被巨蛇的尾巴在腰上一圈,迅速闪开了当头攻击过来的蛇尾。
她身上的隐身诀因为这场突击碎成流光消失。
随即,她感到自己被黑蛇的尾巴放在了头顶上。
苏晚趴在巨大的黑蛇头顶,耳朵里响起沈君寒的声音:[好好呆在上面,别乱动,玄月已经不足为惧]
末了又顿了顿,说:[你刚刚做得很好]
话音一落,黑蛇冲上去冲着灰白蛇血肉模糊的身体一通攻击,灰白蛇的身体因为吃了那颗御灵果显得越发枯败,黑蛇尾巴一甩,它便直直被扇倒在地。
倒地时,地面发出震动,那条灰色的巨蛇口中突然涌出大量的鲜血。
没一会儿,就连空气中都似乎充满了血液的腥气。
灰白蛇看着黑蛇的眼睛毒辣得厉害。
那颗果子对他的影响可以说是摧枯拉朽似的强烈。
苏晚用手攀在黑蛇的脑袋上,静静的看着玄月在地上翻滚挣扎,身上的鳞片和血肉像是脱皮一般从他身上掉落,它剧烈咳嗽了两声,巨大的吻部一阵颤抖,竟吐出一个圆球来。
那颗圆球苏晚认识,可不就是夜渊那半颗内丹和精血的混合物吗?
苏晚眼睛紧紧地看着那颗内丹,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夜渊分离出来的那半颗一直在她体内。
从玄月嘴里吐出来的那颗在它巨大的身体面前仿佛微不足道似的,苏晚眼睁睁的看着它滚到一处血泊中。
灰白蛇有些颓然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夜渊的内丹],苏晚用神识与身下的巨蛇沟通。
沈君寒快速的回到:[我知道,但谨防有诈]
苏晚有些着急,明知道可能是个诈,但她还是想快点拿到手中。
沈君寒一向都是十分警惕的人,此时自然也是。
但如此情况,就算知道前方有诈,他也不得不前行。
但去之前,他微微低下了头,让苏晚从他头顶上走了下来,这才说了一声[你在这里等着],便一条蛇独自往灰白蛇的方向游走。
黑蛇游走到灰白蛇面前,眼神在血泊中看了看,随后一道流光闪过,像是花朵飘离树枝,巨大的黑蛇鳞片渐渐消散,最后又变成了人的模样。
沈君寒举步走到血泊中,右手微微张开,那颗内丹便被他攥进了手中。
随即,他把那颗内丹往腹部一按,那内丹直接没入他的腹中。
一阵微风吹过,灰白蛇的身体在这阵风中像飞沙般迅速消失,玄月昏倒在地的人身躺在地上。
沈君寒抽出长剑,缓步走到他面前。
直到挥剑朝向他时,却感到一丝不对劲儿。
空气仿佛就此凝固,在他剑尖就要碰到玄月身体的一霎那,玄月的身体突然化作一道黑烟,顺着剑身迅速往上攀延,从他的指尖瞬间没入他的身体。
沈君寒心下一惊,瞬间便感到神识中一阵疼痛。
苏晚也发现了玄月的动作,这次也顾不得其他,直直往沈君寒身边跑了过去。
沈君寒手上的长剑“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他眼眸突然变得漆黑一片,看着苏晚的方向有股令人胆寒的鬼魅感。
苏晚心中一跳,心道不妙。
沈君寒这明显就是被玄月神识攻击了,联想到之前玄月口口声声的说着沈君寒的身体是他的,苏晚更紧张了。
她微微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沈君寒面上泛起一丝巨大的痛苦之色,硬撑着没有往前。
他好像正在和别人做着强烈的斗争,嘴唇艰难的开合了两声,挤出一句话:“……快、走。”
然后转瞬,那把滚落在地上的长剑被又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沈君寒,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的小徒弟别有心思]
[女人不过是玩物而已,把身体的控制权彻底交给我,我替你杀了她]
玄月的声音沙哑难听,把沈君寒的神识逼到角落,争夺控制权。
“师父!”苏晚抿了抿唇,思考对策。
沈君寒明显迟疑了一下,拿着剑的手正微微发着抖。
苏晚见他往前迈了一步,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她。
要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苏晚知道现在沈君寒的身体中定然是玄月的神识更加强大一点,单不说夜渊还有一半的内丹在她腹中,沈君寒整个人还不算得完整,就说玄月比沈君寒多活了那么多年,论神识肯定是他稍占上风。
但苏晚也不敢离开。
如果她真的走了,是不是沈君寒的身体就要被玄月彻底占据了?
联想到小说中的剧情,沈君寒之所以成了反派,便是黑化之后屠戮了整个门派,所以……实际上那个时候沈君寒难道已经不是沈君寒了?
苏晚站在原地不动,沈君寒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杀了你,他便再也没有什么念头了”,“沈君寒”笑得有些诡异,语调跟玄月一模一样,此刻,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苏晚一剑挥了出去。
苏晚抿着唇看着他,缓缓说:“沈君寒……”
沈君寒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挥到一半的手竟然半途中硬生生转了个圈,死死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剧痛让他恢复了一部分神智。
他面白如纸,却冲着苏晚露出一个笑。
那笑容颇有点脆弱的味道,苏晚这时候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三个字“美强惨”。
她转瞬把这个念头抛了出去,但就在这短短几秒钟之内,变故突升。
“沈君寒”大笑着抽出了刺中自己胸膛的长剑,看着苏晚的目光已经不是鬼魅了,而是带着一丝怜悯和厌恶:“你该死。”
“让我想想,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沈君寒重新掌控身体?”
“区区鱼妖怎么懂得神识剥夺……”
“沈君寒”挽了个剑花,苏晚被他气势所迫,抽出长剑冰冷的看着他。
“不过是临死之前的徒劳挣扎而已。”沈君寒不给苏晚任何闪避的机会,抽剑挥了过去。
苏晚拼尽全力迎上了这一剑。
随即便被攻击得连连倒退几步。
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笑道:“你恐怕也不见得就那么轻松。”
“要压制我的师父不容易吧?”
“时间拖得越久你胜算越小。”
“区区丑蛇,也配和我师父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