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李丝絮没空去管高才人是什么表情,命令道:“快将他平放在榻上。”
她语声冰冷,几乎是用吼声在命令高才人,将沉浸在悲痛中的高才人吓得一个哆嗦,来不及思考就将十三皇子平放在了榻上。
李丝絮迅速的跳上榻,一手将他的额头向下压,另一只手托着的下巴上抬。
玄宗刚消化完高才人的意思,还不敢接受现实,就被李丝絮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惊到了。
“小十……”
“儿臣知道父皇要说什么,问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总要试试。”
丢下一句话给玄宗,李丝絮捏住她皇弟的鼻子,大口吸气,然后屏住呼吸迅速俯身,用嘴包住他的嘴将气体吹进去。
观察到小皇弟的胸口因为吹气灌入有在扩张,李丝絮忙松开他的鼻子,让气体呼出,然后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听孙医正说她用渡气法救过月儿,玄宗没有亲眼所见,虽惊讶,却感触不深。
这会儿看她重复渡气的动作还不够,还跪在榻上双手相叠按压她皇弟的胸口,玄宗看得目瞪口呆。
“皇上,杜太医来了!”
因为是拿兴庆殿牌子去的太医院,常去南薰殿替皇后请平安脉的杜太医恰好在当值,就被护卫扛来了。
见惯了风浪的杨公公,从在玲珑居门口看到那个婆子,就感觉不对劲,害怕李丝絮卷入是非中。
但他想阻止也没用!
小丫头对付吴嫔的手段是狠厉,实则对没有伤害过她和鱼美人的人很宽容,她有一颗医者的仁心,还是要来趟这浑水。
杨公公听到屋里的动作急着呢,还好侍卫总算将太医扛过来了。
杨公公拖着杜太医一进屋,李丝絮一副虚脱的样子趴在榻上:“太医来得正好,皇弟已经有脉搏了,快替他扎针施治。”
太医们各有所长,杜太医一手诊脉术出神入化,一搭上十三皇子的脉搏,就知道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杜太医很惊讶:“十三皇子病情如此凶险,小公主竟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实在匪夷所思。”
玄宗见证了高才人的绝望,这会儿见她盯着眼皮子在颤的沄儿激动得一身发抖,玄宗知道他儿子真的活过来了。
他惊讶的看着李丝絮:“小十施的是什么仙家秘术?”
李丝絮:“……”
剧本里说玄宗年青时英明神武,年岁愈大越来越沉迷于道家秘术,向往神仙之法。
李丝絮看她父皇勤于政务,行事有章法,还有孙老头儿和师兄也将他夸成盛世明君。
她本是不信他很迷信的。
但他问出这种话来,李丝絮就知道剧本里写的没错儿。
“这救人的法子虽出自道书,哪是什么仙家秘术?父皇忘了儿臣用这个法子救过月姐姐的。”
李丝絮解释:“这就是儿臣献给太医院那本道家谈杂上所记载的救人要法,对突然溺死,自缢而死,还有心疾骤停没了脉搏和气息的人,此法能搏得一线生机,但至于能不能将人救回来,就要看阎王爷放不放人了。”
“师父跟儿臣说过,他曾祖医圣游历行医时,曾救过一个已经下葬的妇人,那妇人起死回生后,还将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下来了。”
杜太医也听过这个,在一旁点头,李丝絮看向他道:“其实是那个妇人假死,还有一息尚存,恰好遇到医圣,这才逃过一劫的。”
“的确如此!”
杜太医先前不太理解孙医正为何收小公主为徒?
他们做太医的,要想活命,首先就要避免卷入宫中是非。
孙医正此举,是赶着将自己跟小公主绑在一块儿。
现在听到小公主能说出这一席有理有据的话,顿时刮目相看,也起了爱才之心。
可惜,孙医正那老头儿已经提前一步下手了。
“小公主这些天怎么没去太医院跟着孙医正当值了?”
杜太医捏着银针迅疾如电在十三皇子身上游走,和蔼可亲道:“等小公主来太医院当值,老臣跟公主讨论一下诊脉之道。”
早听师父说杜太医诊脉一绝,可惜这老头儿死守着师门秘术,一点儿也不愿意往外透露。
闭门造车不过如此!
杜太医竟说要跟她一起讨论诊脉之道?
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教她诊脉吗?
虽然她深藏不露,但是医术一事要融百家之长,永远学无尽头。
李丝絮觉得今晚在他父皇面前露一手,冒着差点暴马甲的危险,最大的收获就是杜太医了。
她讨好的冲杜太医甜笑:“那丝丝明日就去太医院,向您老讨教诊脉之术。”
小公主真谦虚啊!
替十三皇子行完针,再次羡慕孙老头儿的杜太医乐呵道:“倒也不必那么急,老臣这些天入夜才当值。”
“那等您老当值时得闲了,丝丝去太医院给您老送壶好酒?”
李丝絮跟杜太医旁若无人聊着,越聊越投机,还公然要拎酒去太医院送当值的杜太医。
当值时给人灌酒算怎么回事?
被他的小公主冷落,玄宗不悦的咳了一声。
“看呀,小皇弟已经醒了。”八壹中文網
十三皇子醒来后,好奇的看着屋里的人,特别是看着站在他榻前的姐姐。
老听母妃提起玲珑居的皇姐,他很好奇眼前这个是不是?
母妃说皇姐会来救他的。
皇姐果然来了!
十三皇子想张口说话,发现一时还发不出声来,就冲李丝絮笑了笑。
李丝絮被他的笑萌得不行:“高娘娘,小皇弟真可爱!”
高才人经历了巨大的悲痛,又经历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人已经傻掉了,看到她的沄儿在笑,才意识到他真活过来了。
她的沄儿没死,活过来了!
激动的高才人嘴唇颤了颤,扶住玄宗就要给李丝絮下跪,可惜大悲大恸耗尽了她体内的元气,身子一软栽倒在玄宗身上。
李丝絮觉得她今晚该功成身退了!
不替人诊病的时候,扎着小揪揪的李丝絮还是很萌的。
她打了个呵欠:“父皇,儿臣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