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丝絮要出宫一段时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鱼美人,有忠心耿耿的青荷在,如今还添了个为人正直的魏嬷嬷,她这才放心了些。
她的衣裳在朝堂上拿匕首给划破了!
回到玲珑居后,鱼美人瞧见了要她脱下来,拿针线替她缝补被匕首划破的地方。
她将那块缝了兰花的布给补回去,然后将缝补的地方绣成了细长的枝叶,裙子缝补好,一株开花的兰草栩栩如生,丝毫看不出曾被划破的痕迹。
鱼美人自己看了也喜欢得不行,高兴的拿给李丝絮看:“丝丝,好不好看?”
“好看!”
李丝絮夸赞道:“娘亲绣花真好看。”
“那我还帮你绣手绢儿,我会绣手绢。”
鱼美人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
让青荷帮她找丝线来,裁了布就开始兴致极浓的牵针引线。
青荷喜出望外:“小主子,奴婢觉得娘娘变了不少,虽说娘娘身上还有些孩子气,却不像以前那么贪玩。”
“她知道心疼小主子的衣裳划破了,还想着要给小主子绣手绢。”
从逼出她娘亲身体里的蛊虫后,鱼美人很奢睡,但清醒的时候,的确没有以前那么孩子气了,她现在像个天真烂漫,没什么心机的少女。
李丝絮看着欢天喜地替她绣手绢的鱼美人,冲青荷道:“我出宫这段时日,你要多费心了。”
李丝絮这一离宫,青荷感觉玲珑居的主心骨都没了,心里慌得很。
“小主子要离宫好些天,奴婢这心里还是不安稳。”
“父皇已经答应我,得闲了会来玲珑居看娘亲。”
李丝絮交代她:“高才人也爱绣花,你没事儿的时候,多带我娘亲去雅轩阁走动走动,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儿,可以找高才人帮着想想法子。”
鱼美人兴致盈然绣了一晚上的手绢,手绢上的一串红樱桃被翠绿的枝叶托着,娇艳欲滴,看着有一种想摘下来吃的欲望。
李丝絮觉得她娘亲绣的手绢,跟她人一样可爱。
一早见鱼美人还睡得香甜,李丝絮让青荷不要吵醒她,拿着她绣的手绢上了出宫的马车。
王梓青给李丝絮买了一筐樱桃进宫的事儿,孙医正是知道的。
他还知道玄宗在玲珑居撞见了王梓青送李丝絮的樱桃,第二天也让内务府赏了一大筐樱桃,连孩子气的鱼美人都吃得牙腮发酸。
天气热,樱桃也不禁留。
玲珑居的宫婢只得将剩下的大半筐樱桃酿了酒。
早等在马车里的孙医正,瞧见李丝絮拽着一条樱桃手绢上了马车,一眼看破道:“头一次出宫好几天,舍不得你母妃吧?”
“真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孙医正将装了点心和蜜饯的盒子递到她面前:“牛痘预防天花术若是有效,这是造福于民的大计,你这次出宫是要犯险在自己身上种下天花脓疮汁,此事满朝尽知,连姚大人宋大人以及朝中的重臣,也等着看这个法子是不是可行。”
“没有人傻到在你为了大义犯险时,会在背后对鱼娘娘下手。”
起得太早了,孙医正打着呵欠安抚她:“有杨思勖和皇后在暗中看顾,刘贤妃也是个拎得清的,不会出什么岔子。”
“担心鱼娘娘,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个!”
孙医正呵欠连天道:“种牛痘预防天花术若是成了,那就是替三皇子在朝中树立了威望,挡了有些人的路啊!”
“老夫一把老骨头,年纪一大把还要陪着你这小丫头折腾,真是上了贼船了!”
能将宫里的形式分析得这么清楚,李丝絮就知道老头儿是个人精。
这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出宫后马车颠簸了很多,李丝絮捏了一个止呕的姜梅塞嘴里:“老头儿,咱们这次去南郊皇家别院隔离有危险吗?”
孙医正不理她,一副自己困得不行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父皇都已经出动羽林卫护送丝丝去皇家别院,有羽林卫和李临淮在,这次的南郊之行咱们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吧?”
李丝絮摇着孙医正撒娇:“蓟郡公很厉害的,有他在,丝丝不会有什么危险。”
原来在小主子心里,臭脸的冷面王这么厉害吗?
见孙医正假装没听见,甚至闭上眼睛干脆打起了鼾,柳云莺压低声音不服气道:“奴婢听说,左卫侍郎李临淮长得很凶,整天冷着一张脸,一瞪眼能将家里的庶妹给吓哭了。”
李丝絮掀开车窗,看向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李临淮。
他长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那张如雕琢般的硬朗脸庞的确没什么表情,但搁在她来的地方,这种算是禁欲系男神,要被万千少女们追捧的。
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会将人给吓哭吗?
云莺上次还夸吴才人身边那个五大三粗,满脸痘的青梅很顺眼,李丝絮觉得她好像有眼疾。
“坊间传言不可信,蓟郡公虽不苟言笑,实则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李丝絮失笑道:“他长得多帅啊!”
“帅?”
柳云莺听不太懂:“小主子是在夸他能出将为帅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李丝絮解释:“我的意思是,左卫侍郎大人长得神采俊朗,器宇轩昂,是不输于我三哥的美男子。”
“这么好看俊朗的人,看着就赏心悦目啊,怎么会将他家中的庶妹吓哭呢?”
他几次替三哥护送她回九玄宫,在宫外和赏荷宴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他护着自己,他还飞镖传书提醒过她小心吴才人和刘贤妃。
此人一身浩然正气!
除了直男一些,没什么不好。
李丝絮看着那道身姿挺拔的侧影,由衷的夸赞道:“他武功好,人也很好!”
神采俊朗?
器宇轩昂?
不输于三皇子的美男子?
好看俊朗,看着赏心悦目?
孙医正觉得他的磕睡装不下去了!
为了阴袁医丞一把,王老头儿假装拣了太医署的药卧床不起,王梓青要伺疾,做戏要做全套,所以那对祖孙不能去皇家别院了。
人是不能去了,但他的便宜徒弟真是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