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看看！”卓越说着起身给男人把裤管卷起来拉到膝盖以上，女孩也过来帮忙。
卓越问男人：“从哪儿开始使不上力气？”
男人指着大腿说：“从这儿开始就是麻的，往下全部都是麻的，使不上力气，天气稍微发生变化就一阵阵刺骨的疼，能疼到骨头里去！”
卓越用手触摸了一下男人的腿部皮肤、膝盖、小腿、脚背，全部都冰凉无比，要知道现在已经接近五月份了，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因为常年不走动，男人的大腿、小腿已经出现了萎缩的情况。
卓越坐在椅子上给男人诊脉，他一边诊脉一边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从鄂西来的，坐了一天的火车呢！”女孩说道。
卓越道：“是挺远的，家里是做什么的，收入主要靠什么呢？”
女孩说道：“从前是我爸干活，供我们姐弟三人读书，我爸瘫了之后，我只能辍学了，现在在山里帮人伐树！弟弟妹妹还小，一个读小学，一个读初中！”
“你妈呢？”卓越问道。
女孩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前些年跟别的男人跑了，就······再也没回来！
卓越扭头看向女孩，“你一个女孩，身体还这么瘦小，怎么干得了伐树这么繁重的体力活？”
“干不了也要干，伐树的工钱比干其他活的工钱多！”女孩说道。
卓越看向男人问道：“有些便秘吧？”
“便秘是什么？”男人问道。
卓越解释道：“就是好几天才一次大便，而且大便干结，或是有大便时拉不出来！”
男人连连点头：“对对！”
卓越给男人的两只手都诊脉之后说道：“其他的问题没有，就是一个便秘的问题和风湿性瘫痪！”
女孩一脸忐忑的问道：“卓大夫，我爸这个病，能治吗？”
卓越看着女孩，说道：“你爸这个病啊，有两种治法，如果是有钱人就按照有钱人的治法，住院治疗；如果没钱，可以按照没钱的治法，不用住院，我先给你爸爸做一次针灸，然后开一个方子，你们抓药回去煎药吃，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治疗的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女孩还没说话，男人就立即说道：“我们抓药回去吃吧，麻烦卓大夫给我们开方子！”
女孩这时问道：“卓大夫，如果住院治疗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卓越又看向女孩，“大概要两万块左右，你爸爸这个情况，我看还是抓药回去吃，那些有钱人他们不在乎这点钱，可你们不同，累死累活的一年才攒下几个？没必要挣这个面子，抓药回去吃也是一样的！”
女孩听卓越这么说，就点点头：“好吧！”
卓越问道：“你们来江城多久了？”
“有、有两个星期了，今天终于挂了你的专家号！”女孩声音很小。
卓越转身指着王欣：“开方子，我说你写，苍术、白芷、羌活、黄芩、川芎、薄荷、厚朴、桑寄生、白细辛、木瓜各二钱；杜仲、牛膝、续断、当归、威灵仙、钻地风、千年健各一钱半；防风一钱二钱；川乌、草乌、五加皮······各一钱，猪筋四两！”
“开两副药，写好了吗？”
王欣很快写好，撕下来递给卓越，卓越看了一遍，递给女孩，交代说：“这个猪筋，药房里没有，需要你单独去菜市场买猪蹄筋，你可以跟肉铺的老板先说好，让他给你留四两猪筋，你第二天去拿，这个不着急，等你们回去之后再买！”
“还有一个要交代，回去之后准备一只公鸡，不要大公鸡，要还没长成的小公鸡，重量一斤的，重量轻了或重了都不合用，一定要一斤重的，多一两或少一两没关系，不能超出太多！”
“把小公鸡杀了之后，拔毛去掉内脏，这个过程中不要沾水，一滴水都不要沾，鸡身上的绒毛拔不干净可以用火烧，就是不能沾水，去掉内脏之后也不能用水洗！”
“然后把这些药材连同四两猪筋、五斤纯粮食酿造的烧酒用一个瓦钵装好，把鸡放进去盖上盖子，把这个瓦钵放进一口大铁锅里面，锅里倒入水，盖上锅盖后烧大火蒸，水开上汽之后改小火再蒸两个钟头就可以了！”
“蒸好之后，让你爸先吃鸡，把鸡肉都吃完，不要浪费了，一只才一斤的小公鸡，不算骨头没多少肉，一顿应该可以吃完！”
“鸡肉吃完之后，把药渣去掉，把酒用坛装起来密封，每天早晚喝一两，不能贪杯多喝，不能吃生冷寒凉的食物，也不能吃滞气的食物，比如土豆、黄豆、豌豆这类食物！”
卓越又对男人说：“这期间不能有房事，避免受冻着凉，只能在家休息，即便稍好一些，也不能劳作！一般来说，症状较轻的，把鸡吃完过几天就会好了，但你这个症状比较重，我估计要把酒都喝完才会好，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就抓两副药回去，如果一副药的酒喝完还没有好利索，就再吃一副，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法！听明白了吗？”
父女俩连连点头：“听明白了！”
卓越起身对楚风说：“你把他抱到隔壁处置室，我给他做一次针灸！”
“好的，师傅！”
在隔壁的处置室，卓越给男人做了针灸，扭头对楚风说：“针置留十五分钟，待会儿你再过来给他取针！”
“明白师傅！”
回到诊室，卓越想了想，从公文包里拿出钱包，输了五张一百元的票子递给王欣：“现在一个专家号五百块了，这女孩估计也才十六七岁，家里现在这个情况也挺可怜的，排队两个多星期才拿到了号，你把这钱拿去给她，别让其他人看见，去吧！”
“好！”王欣答应了，起身接过钱揣进兜里了出去。
她出门就看见女孩正背靠在处置室的墙壁上跟她爸爸说着话，于是走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了。
“挂号花了五百块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王欣把钱拿出来塞在她手心里，说道：“老师说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家里也挺困难的，他让我把这钱给你，买药买车票都要花钱，拿着吧，别辜负了老师一片心意！”
女孩一只手拿着钱，另一手捂住了嘴，她眼泪掉下来，无声的抽泣着。
“回去之后要按照老师交代的去做，你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王欣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道。
一刻钟之后，女孩等父亲针灸结束，她去抓药之前特意走到诊室门口向卓越鞠了一躬。
卓越看见后想起一事，连忙向她招手，“你进来，刚才还有一个事情忘了交代了，你爸爸喝了酒之后会感觉关节疼痛，会比之前更疼，一定要忍住，坚持把酒喝完，记住了吗？”
“记住了，谢谢卓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