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触即发之刻,渝州再度开口道,“行了,这样不是很公平吗,大家各有各的底牌,正好还能再来一轮。”
说着他不疾不徐地拿起书,掸了掸书页上的尘土,便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焚双焱怒视了云刑一眼,还是来到了渝州身侧,与他一起观看,倒是卩恕还站在那与云刑分庭抗争。
渝州先随意翻了翻,从书的排版与制式看来,日记中夹带的那一页就是来自于这本书,他没有心急去翻少去的那一页,而是安安静静地从头看起。
这本书详解了各种古怪的法阵,大部分都恶毒到极致,什么杀人,诅咒,囚禁灵魂,用婴儿血换取青春永驻……
但也有看上去古怪但相对温和的,比如用12种动物的尸体堆成一座塔字形小山,上头点一根白色蜡烛,念动咒语后,就可以将自己所受的伤害转移到尸体上。
渝州不疾不徐地翻着,倒是焚双焱有些着急,她坐在渝州身侧,从后向前快速翻阅。不一会儿,就翻完了。
“没有那个。”焚双焱喃喃自语道。她丝毫不意外,云刑抛过来前半本时,她就知道,教堂床底下的那个魔法阵一定不在这半本上。
只有渝州知道,后半本也没有那一页,那一页在他手上。
见所有人都在等他,渝州加快了速度,很快他翻到了最后一页,142页,用漂亮花体字撰写的“灵魂献祭”四个大字正工工整整躺在这一页的中央,而他手上那张正是143页。
渝州用手抚平了那一页上皱巴巴的折角,四个大字之下是一张色彩鲜丽的配图,一个满身鳞片,头上长有一对山羊角的恶魔,正坐在巨蛇之上,优雅地玩弄着指尖白色的灵魂。图片下方配字:圣者的灵魂最为美味。
之后则简单讲述了这个咒术的起源,至此,这一页便结束了。
圣者的灵魂更为美味,渝州心底一沉,灵感有了某种触动:“好了。”
他合上书,揉了揉有些吃痛的眼睛,“东西都看完了,我们可以开始第二轮了。22号,请吧。”
“你们当我傻吗?”焚双焱吃了一次闷亏,显然是有了经验,“这是我的底牌。我把它说出来,你俩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哈,那你想怎么样?”云刑讥讽一笑,“让我们把东西先拿出来?”
“是又如何,你以为我是你?”焚双焱昂起头颅,脸上是不属于那个娇小身体的坚持与骄傲,“我……”
渝州见焚双焱要拿自己的名字起誓,顿时头皮发麻,赶紧阻止道,“行了,22号你把线索写在纸条上,我们三个同时将手上的线索拿出,你们觉得如何?”
焚双焱思考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陷阱,便同意了:“我没有意见。”
云刑自然也没意见,那后半本书上又没有线索,相当于在空手套白狼。
“好。”渝州拿出了后半本日记,云刑拿出了后半本恶灵者详解,焚双焱也将最后一次占卜结果写在了一片叶子上。
三人鼎足而立,都没有说话,没人愿意做那个首先吃螃蟹的人。
“轮着看。”还是渝州发了话,他很自然的将日记递给了云刑。似乎一点也不怕对方拿了日记就跑。
云刑见状,也大手一挥将书抛给了焚双焱,自己拿起日记埋头苦读。
焚双焱拿到书,也很守信诺的将叶子交到了渝州手上。
叶子上写道:
“最后一次占卜结果指向酒窖。”
渝州皱眉,他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最后一次占卜落成之际,焚双焱也露出了和他一样困惑的神色。但是,这个占卜结果和第一次有区别吗?
“22号,你让蛅目族人占卜的是那件东西的下落吗?”渝州问道。
恶灵咒详解非常厚实。焚双焱还在埋头苦看,听到渝州的问话,她头也不抬道,“你可能不了解这个种族,他们的天赋占卜术没法卜预那么细致的问题,所以,我让他占卜的就是那件东西,得到的结果,可能是它的下落,也可能是与之有关的线索。”
渝州问到:“两次结果可能指向同一条线索吗?”
“一般不会。”
渝州:“那你有回到那里重新检查吗?”
焚双焱:“当然。”
“有什么发现?”
“在我之后,有别人进去过了,墙面和地板上附着着一种黄色果酱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闻了一下,有点像蜂蜜。”
听见两人的对话,云刑黏在日记上的眼睛微微一动,朝渝州手上的叶子看去。
渝州见状便将叶子竖了起来,背对着云刑。
云刑冷笑一声,伸手要抢,被站在一旁的卩恕挡住了,两人在夜风中角力,谁也没有退让。
云刑受伤不轻,不一会儿,额角就渗出了冷汗。
“行了。”渝州轻轻握住云刑的手,将其推至日记上,“叶子你迟早都能看到,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专研我交给你的东西,说不定另有启发呢。”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拍了拍日记。
云刑瞅了渝州两眼,突然若有所悟地地笑了。
渝州刚想回以微笑,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渝州抬头看去,是一张吃醋到变形的脸。
“你挡着光了。”渝州没好气地拨了拨卩恕,没拨动。
“想杵就杵着吧。”渝州心里的气还没消,没打算顺毛。他起身绕过了卩恕,见对面两人还要一会儿才能看完,便说,“我去花园透透气。”
没人搭理他,云刑与焚双焱都埋头看书。
渝州也不管他们,缓步迈入了花的海洋。他慢慢地走着,很快那些危险的人与事都被淹没在夜色与树影中,不复再见。
他折下一朵小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恬淡的香味。
渝州思绪飘散,焚双焱的三次占卜术,分别指向酒窖,牧场,酒窖。其中,占卜术一般不会重复指代某一条线索,说明第二次的酒窖比第一次多了什么。
黄色果酱,会是某位玩家的留下的吗?那人是不是从某处得到了一个重大线索而不自知,将其携带入了酒窖,然后又遗落在了那里?
渝州无意识地揉搓着手上无辜的花朵,一只小虫飞到他的鼻尖,正想对那细嫩的皮肤咬上一口。却见刀光闪过,小虫就一分为二,那浓浆般的黄色液体从小虫肚子里爆开,流到了渝州的嘴唇上。
卩恕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身边。
渝州吓了一跳,等他回过神想要抿紧双唇之际,已有一股腥臭的滋味回荡在整个味蕾间。
真是鸡肉味,嘎嘣脆。
他抬眼,却见某个始作俑者像是受了巨大惊吓,正傻愣愣地看着渝州,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对,对,对不起。”卩恕从腰间掏出一块皱成一团的毛巾。
渝州瞧都没瞧一眼,伸手撩起他的衣角,垂下头无奈地擦了擦嘴:“你是上天派来跟我作对的吗?”
他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卩恕面前,如珍珠般细腻丰润。
卩恕没有回答,他捏着染上唇印的衣角讷讷说不出话来,整张脸都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渝州眼皮子一跳,所有的闷气竟瞬间褪去了,哎,算了,他和一个处男计较什么。
“走了。”他对着不知所措的卩恕喊到,脸上却浮现出了一种轻快的笑容。笑容很淡,一闪而逝。
两人漫步于花海,星光大好,微风渐熏。
无数线索在夜色的潮浪下再次涌上心头。黄色果酱,小虫的黄色……有没有可能他们都把问题想复杂了,渝州想,这是一个逃杀类的副本,剧情或许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等两人回到走廊,远远就听见了焚双焱努力压抑怒火的低哑嗓音:“云刑,你个卑鄙小人,把书一分为二就不说了,居然还撕掉了那一页。”
云刑不为所动,懒散地扣了扣耳朵:“不是我撕的,我找到那本书的时候那一页就没了。”
“你以为我会信?”
“你信不信与我何干?”
见两人剑拔弩张,眼瞅着又要打起来了,渝州赶忙上前,“教堂里的那个法阵只余一角,你没有分辨错吧?”
“没有。”焚双焱道,“这书中的法阵一共可以分为6个体系,床下的那个属于喀舍兰系,书里就没几个,我都仔细对过了,没有。况且一整本书,就缺了那一页,不是他搞得鬼是谁搞得。”
“让我看看。”渝州从她手中接过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他看得很仔细,几乎要把每个字都扣出来过一遍。
焚双焱等得有些不耐烦,便暂时收起自己的怒火,拿起渝州的日记看了起来,云刑则要去拿渝州手上的叶子,被焚双焱抢先夺走。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云刑眯着眼冷冷地看着焚双焱。
“是啊,这和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啊。”焚双焱用指尖弹了弹渝州手上的书籍。
“呵,你哥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焚双焱:“那是因为他不想惹上一个精神病。”
眼见纷争再起
渝州轻描淡写:“叶子上写着:最后一次占卜结果指向酒窖。”
“哈,我当是什么,酒窖。”云刑回味着那两个字,冲焚双焱嘲讽道:“你的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就这样的答案还敢恬着脸指责我。”
“至少我没有刻意隐瞒。”
渝州用仅剩的胳膊支着脑袋,看着两个唇枪舌战的人,不觉有些好笑。云刑试探过莱奥德却并未说出这个情报,焚双焱他不清楚,但从她的神情看来,手中应该另有底牌。
两人各自留下了关键线索,却想用一些旁枝末节来换取别人手中的机密信息,真是有意思,渝州笑了:“你俩一丘之貉,谁都别埋汰谁。”
“你也没好到哪去。”焚双焱道,“虽然很逼真,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日记最后几页用墨是新的,你有什么解释?”
渝州耸了耸肩,“东西我拿到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至于这最后几页,是谁续写的,有什么目的,我一概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几乎所有线索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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