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左顾右盼,那假惺惺的嘴脸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推在车窗上,吻到窒息。
但他没有给我行动的机会,踩下离合器与油门,呲溜一声驶出了地下车库。
我被巨大的惯性压在座椅上,只好放弃行动,哼哼道:“如果你空虚寂寞冷的话,我可以应聘上岗。”
“呦,原来你喜欢我呀。”
又是这副嘴脸,我恨恨想到,“我只是觉得你可怜。年纪一大把,还是一个空巢老男人。”
“自然比不得女神年方二八,高贵优雅,一出手就是13140的永恒回响。”
不对劲啊,今天的他是怎么了?非要把这陈醋吃到底?
那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鲷鱼烧,就要奉陪到底了。我俩又磨了一番嘴皮子。直至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一时间整个车子安静下来,汽车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小路。沉默无言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像是烫伤一般倏然分开,紧接着又黏着在一起,难舍难分。
他将手放在我的鱼肚皮上,轻轻挠了两下,我有点痒,傻乎乎地笑出了声。
他轻声说了句傻子,我没有反驳。他嗔怪地推了我一下,我没有反抗,鱼头顺势探出了窗子,猎猎作响的风穿过我张开的鱼鳍,尘世喧嚣滚滚而去,乱世红尘匍匐脚下,我坐在他的身边,已然拥有了全世界。
一瞬间,我诗兴大发。
啊,渝州,你是让我心肌梗死的大血栓,你是让我脑浆迸溅的手榴弹,你是…
诶,等等,我一开始想跟他讨论啥来着?
。。。。
酸梅妹子说酸奶的相亲对象在殡仪馆工作,其实并不妥帖。他是一个遗容师,公司开在缤纷路123号,巧克力喷泉的左侧。店铺不大,但五脏俱全。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十分热情的人。我俩刚踏入办公室,他便马不停蹄地向我们介绍遗容套餐。
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架势,让人觉得不死上一回简直对不起他。
在他装傻充愣,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的神级闪避下,垃圾无法,只得为我办理了一份遗容套餐。
在我死后。我的尸体将被放在铺有红豆馅的棺材里,淋上蓬松的奶油和细密的糖霜,身周再点缀榛子,核桃,碧根果等一系列坚果。
一等一的豪华。
“嘴里要叼什么?”遗容师问道,“樱桃,石榴还是珍珠果子?”
“车厘子,智利的。”垃圾道,“给他补补脑。”
“七分糖还是三分糖?”遗容师问。
“全糖,谢谢。”垃圾笑着将套餐书册还给了遗容师。
我抗议,我讨厌车厘子,更讨厌甜食。
“抗议无效,我喜欢。”垃圾说。
shift,当时我就应该坚持己见,用硬核派侦探的调查方式解决问题。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在垃圾将全款付清之后,遗容师的态度终于来了个180度大转变,一五一十的将他与酸奶的对话告知了我们。
不出所料,第一任死者山楂发糕的死因就是通过他的大嘴巴流传出去的。
他也表示,将尸体涂抹有番茄酱的事告知酸奶后,她脸色一变,低语了一句五味八卦。
之后便心不在焉,直至两人分别。
一切都水落石出。真相与垃圾推测的似乎没什么两样。
我俩走出店铺,心情颇有些沉重。这么算起来凶手还要再杀两人。
分别是代表咸味和苦味的食物。
咸味暂时不提。但带苦味的食物又有什么呢?我绞尽脑汁也只想出了巧克力与咖啡两种。
巧克力,黑巧克力,我不由自主的捏紧了他的手。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拍拍我的鱼鳍:“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带苦味食物有很多。比如莴笋叶、莴笋、生菜、香菜、苦瓜、萝卜叶、蔓菁、苜蓿、曲菜、苔菜、杏仁、黑枣、薄荷叶、荞麦、莜麦、莲子芯等等。”
他一口气报出了一大堆菜名:“凶手可不一定看得上我。”
呵,我要是凶手我一定看上他。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终。
但似乎是因为他的气质,我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我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比起仓皇逃窜,无力倒地,最后再撕心裂肺喊一声不要杀我。
更适合拿着屠刀,在漫不经心中挥向他的猎物。
或许我该改变一下我既定的想法。
“行了行了,別苦着脸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他道。
“…”呵呵,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把他跟受害者联系在一起,“要是凶手真杀到你面前,我可不会浪费时间救你。”
“我知道的,你会先杀了他。”
“你想得美!”
shift,他一定是买通了我肚里的蛔虫,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不行,我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如果…”他趴在方向盘上,迟疑片刻,“我是说如果,凶手真是那个红发的神秘女子,她要杀我,你会杀了她吗?”
“杀她?开什么玩笑,救你还得看你这几天有没有把爷伺候开心。”我道。
哼哼,你们可别以为我说的是违心话,虽然双焱在我心里已经降级成了兄弟,但不是有一句古话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听到这个答案,他突然笑了:“记住你今天的回答。如果你不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的。”
啥意思?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就在我打算追问时,电话铃响了。
来电者是花生,他在查案过程中惹到了黑暗料理界的扛把子仰望星空,现在躲在蜂蜜银行的厕所隔间,周围有一大群要将他置之死地的黑暗料理,急需我的拯救。八壹中文網
我本不愿搭理他,但他说他已经有凶手的眉目了。
我顿时陷入了两难。垃圾现在很危险,杀人凶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上他。
可这里毕竟是图书馆副本,我的很多能力和卡牌都施展不开。花生那被人围困,人多手杂。这垃圾又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跟我一块儿去,指不定就被人一砸中脑壳,一命呜呼。
最后我得出结论。不能带他一块儿去,也不能放任他四处溜达。
想到这,我目露凶光,在他投来疑惑的眼神之情,我一个手刀将他劈晕。
过程很顺利,他连救命都没喊出来,就软倒在了我的怀里。
“为了我们的将来。”我用鱼鳍环住了他的腰身,语气坚定而认真。
我相信等他醒来,一定会为我的决定而感动涕零。说不定还会扑到我怀里,将脑袋靠在我的胸膛上,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想着未来美好的前景,我差点没笑出声。双鳍更是利落地用透明胶带粘上了他的嘴,再将他的手脚捆成一圈,最后从路边捡了一个垃圾箱,将他塞了进去,密封。
干完这一切。我扛着垃圾箱,走入了马路边的法棍安保公司,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托管了这口灰扑扑,一看就很普通的箱子,12个小时。
“请你们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我眼神凌厉,冷冷警告那个上班还在吃零嘴的前台小姑娘。
她被我的气势震慑,酥饼渣掉了一桌,呆呆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安保公司,夕阳中,我的影子被拖的老长,像无名者的剪影,默默守护着最珍视的人。
不求回报。
呃…
当然,如果有回报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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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被人围殴呢?”我看着坐在休息区吃着冰淇淋的花生大怒道。
“哦,那是我编的。”花生放下了勺子。
“你想死是不是!?”
“我不想死。我只想单独跟你聊聊。”他似乎很是疲惫,面色蜡黄发黑,像是得了褐斑病,“如果老大还信我就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不是垃圾,我可不会同情他,但看在他有凶手线索的份上,我还是和他一起去了隔壁的胶囊旅馆。
旅馆有32个房间。客人大多都是那些丢了钱包亦或者半夜被老婆赶出房门的倒霉蛋。
老板娘是一条瘦削精明的鱼干,不笑的时候显得刻薄,笑起来又显得虚伪。
她收了我们的钱,没有要求我们登记姓名。便将16号房间的钥匙甩给了我们。
在不足两平米的狭小空间里。花生笨拙地点燃了煤油灯和一支劣质熏香。
我感激他没有点燃整个旅馆。但这不代表我会饶过他的欺骗:“凶手究竟是谁?”
我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床上,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他。
他拉开唯一的椅子,却没有坐上去,像是在考虑,一旦坐下还能否避开我的致命一击。
纠结半天,他站着说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黑巧克力的原型就是你的爱人鱼粥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鲷鱼烧死后能不能做成西湖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