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悦霓是郡主,迟两年再成亲也无妨。
来到长公主府,宴席上的都是一些面生的夫人小姐。
这两年多她躲到抚州安静,与这些夫人都没有打过照面,不过她也不用巴结她们。
萧敬宗如今贵为忠义侯,又是巡防营的统领,他不但有侯爵在身,还有实权在手,更是萧珞身边的左膀右臂,别人还想着来巴结他们,她就不需要去巴结任何人。
她只要不树敌,不给萧敬宗惹麻烦就好。
程柠找了个人少一点的位置坐下,她刚坐下不久,就有一个夫人上前来。
“夫人可是忠义侯夫人?”那人坐在程柠身边,询问道。
程柠点点头,“不知夫人是?”
“我是皇后娘娘的嫂嫂,我的夫君是陈正。”苏氏介绍道。
程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陈正的妾室!
一个妾室也敢自称是皇后娘娘的嫂嫂?
她在抚州的时候,见过陈正的正房夫人刘氏,刘氏温柔和善,经常去庙里祈福,她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碰到刘氏。
刘氏不是在陈家老宅里念经礼佛,就是去寺庙里诵经念佛,过得十分佛系。
陈家把一个正房夫人逼去祖宅,让一个妾室当家,也是够奇葩的。
不过程柠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世,陈家如何,与她无关。
“原来是苏姨娘,幸会幸会。”程柠笑道。
苏氏一听“苏姨娘”三个字,她笑容逐渐僵硬。
她看程柠就是故意找茬的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好心好意想要与程柠相交,程柠竟然……给她下马威!
哼!别以为萧敬宗是朝中新贵,程柠就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程柠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程柠见苏氏满脸愤怒,她有点茫然。
怎么?苏氏不是陈正的妾室?她是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陈家的女主人了?
陈家的夫人还是刘氏呢!如今陈慎更是抚州太守,只要有刘氏在,苏氏就是姨娘而已。
就算刘氏去世,苏姨娘也没有被扶正的权利。
她又没有说错,她喊苏氏“陈夫人”,那才是错误呢。
更何况,她与刘氏也算得上是陌生的朋友,她们也是一起吃过斋饭的人,她的心当然更偏向于刘氏多一点的。
而且,刘氏也比苏氏低调,她更喜欢刘氏也正常。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程柠故作震惊道。
苏氏咬牙切齿,她摇摇头,“没有,萧夫人说的没有错,妾身确实只是陈家的姨娘。”
苏氏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程柠给苏氏到了一杯茶,苏氏不喜欢“苏姨娘”这个称呼,那她不叫就是了,她也没有必要惹苏氏不痛快。
因为“苏姨娘”这个称呼,苏氏对程柠没有什么好感,本来她是想和程柠相交的,可是程柠那么对她,她也懒得继续讨好程柠。
片刻之后,苏氏起身离开,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
程柠抿唇,她好像得罪人了!
“娘!她好像生你的气了。”穆娆低声在程柠耳边道。
程柠耸耸肩,她不是故意要招惹苏氏的,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苏氏本来就是姨娘啊!她有脸面给别人当妾,难道还不给别人说了?
苏氏再极力躲避这个问题,可它确实是一个事实啊。
程柠点点头,“娘也看出来了。”
穆娆抿唇,“可她为什么生气呢?娘也没有说什么啊。”
“兴许是因为苏姨娘这三个字吧。”程柠其实也不敢确定苏氏为何突然生气,但大概率是因为她喊了苏氏“姨娘”。
穆娆有点不解,“可娘又没有喊错,她本来就是姨娘,而非正房夫人。”
程柠摸摸穆娆的头,“罢了,不管她,娆娆,娘告诉你啊,你长大之后,可不许给任何人当妾!只有正房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而妾室……始终是低人一等的。”
没办法,这里的世界就是分三六九等,而非人人平等的。
妾室的孩子就是庶子庶女,在出生上就输给嫡子嫡女一大截,更何况,一个会纳妾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负责人的好男人呢?
她只希望穆娆以后嫁给一个对穆娆一心一意的男子,而不是一个府上有三妻四妾的男子。
穆娆认真点头,“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的。”
她才不会给别人当妾呢!有家室的男子,她可看不上!
这有家室的男子,再优秀也是别人的,而不是她的。
她不希望别人来抢她的夫君,将心比心,她也不会去抢别人的夫君。
她只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像父亲一样,对娘一心一意,身边只有娘一个女人。
父亲能做到,她相信一定会有其他男人也能做到的。
听着穆娆坚定的话语,程柠点点头,满脸欣慰。
这才是她的好女儿。
宴席还没有开始,他们三人就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喝着茶,等着婚宴开始。
就在这时,林俊才出现了,他过来和程柠打招呼。
“伯母!你们也在啊!阿蘅呢?阿蘅怎么没来?”林俊才没见到穆蘅,他有点小失望。
到京都也有两个多月了,他还一直没有机会与穆蘅见面呢。
穆蘅如今有职务在身,自然不能像他这般自由自在。
他回到京都之后,除了偶尔出去喝喝茶,就是在自家的铺子里算账,还没有机会约穆蘅出去跑跑马。
也不知道穆蘅还记不记得他这个兄弟。
“阿蘅有公务在身,他抽不开身。”程柠解释道,“林公子也是来喝喜酒的?”
林冬皓只是一个商贾,他竟然也能接到长公主府的请帖?
看来林家的实力远比她想的要大。
“对啊,我父亲和李伯伯是故交,所以我们林家也有请帖。”林俊才解释道。
程柠有点尴尬,“林公子,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伯母不必客气,我们林家世代经商,只是不入流的商贾,与长公主府之间天壤之别,伯母觉得奇怪也是正常的。”林俊才笑道。
他解释得坦坦荡荡,一点都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