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萧炎诚惶诚恐，这位竟然知道他的姓名，难道就是冲着他来的？
姜玄闻言，双目一瞪，天地间似有无穷规则碾压而至，这一刻，萧炎就似那惊涛骇浪中的一只孤舟，随时都可能倾覆。
“大胆萧炎，胆敢违背地府秩序，不入轮回，未判前世今生，私自入境，夺舍他人，隐匿十余载，你该当何罪？！”
滚滚天音，在萧炎脑海中不断炸响，比起那骇人恐怖的天地威压，他更惊恐的是这位存在口中的话语。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他是带着前世的记忆，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这个秘密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他都未曾告知！
但现在，眼前这尊存在竟然一语道破，而且“地府秩序”、“轮回”等等词汇，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斗气大陆之上，眼前的这尊存在，该是来自何方？
“难道是地府阴间的使者，发现了我未入轮回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吗？！”
萧炎脑海中想着，按照前世看的书籍，世间存在轮回之说，而想要投胎转世，就要入轮回，判前世今生之罪孽，还要饮孟婆汤，过奈何桥，遗忘前世，才能转世投胎。
但他的情况明显不对，并未遗忘前世，这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入轮回！
“完了完了，被发现了？可是这和我无关啊，我前世就一凡人，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些？难道是幕后有什么大黑手，故意策划这一切？可为什么是我啊，而且现在还被发现了……”
萧炎脑子里思绪万千，乱成了一锅粥，脸上神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想抬头看那尊存在，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
“前……大人，这实在与我无关啊，我前世就一普通人，哪有能耐躲过轮回，请大人明察啊！”
萧炎神色凄惨，满脸沮丧，眼睛里都被血丝布满了，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啊这，貌似有些过了。”
姜玄看着萧炎的神态，心中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只是揭穿萧炎的身份，他就露出这种表情，看他那模样，只怕是绝望的一匹啊。
“哼，本座自然知晓，念你初犯且受人蒙蔽，便准你这一世生命，但不可提及前世分毫，否则必有勾魂使者来取你性命！”
虽然觉得有些过了，但姜玄可不准备直接告诉他真相。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萧炎高呼，心中如释重负，刚才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准许了他活这一世。
“嗯。”
姜玄坦然受之，他现在可是代表地府，这逼格自然不能掉，虽然这地府是他胡编乱造的。
而在这之后，他又再度看向萧炎身上那一枚古戒，目光微寒，冷喝一声：“药尘，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本座请你出来？”
“如此年轻的斗尊，你是魂殿之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忌惮，不知从哪里传来，但就在这时，萧炎忽然发现，身上的古戒，竟是缓缓开始震颤。
紧接着，一道苍老的透明人影，直接从其中飘出，悬浮在空中，忌惮地看着姜玄。
萧炎眼睛瞪的滚圆，像是见了鬼，不，还真是见了鬼！
“魂殿？哼！本座还未治他们的罪，胆敢趁我地府征战域外天魔，兵力空虚之时私拘灵魂，使无数灵魂逗留人世，干扰轮回秩序，此罪滔天，将来必将清算！”
姜玄如今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他突然觉得拉个轮回的大旗很不错。
而且他想到莽荒世界未来轮回将会崩殂，如果那时候莽荒姜玄已经成为天仙，或许可以入主一方界域的地府，成一尊阎王，参悟轮回规则。
如果能有所成，未来他还真可以在这一方世界建立六道轮回！
“征战域外天魔？”
姜玄的话药尘无法理解，但萧炎却可以，从姜玄的话语中，他隐隐有所判断，地府如今的状态貌似不怎么好，征战域外，所以一些世界已经失控，才会出现他这种情况。
“轮回？地府？你不是魂殿之人？但你不过斗尊之境，竟敢说治魂殿的罪？”
药尘一连几问，轮回地府什么的他听不懂，但在他看来，斗尊境界挑衅魂殿那就是以卵击石，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且他看姜玄只是初入斗尊境界，他前世站在斗尊顶点都无法威胁魂殿，更遑论初入斗尊。
更何况，他可是知晓魂殿之后还有一方更为恐怖的势力支撑，也正是因为那一方势力，魂殿才能站在斗气大陆的巅峰。
“哼，井底之蛙，若非本座显化人世消耗巨大，什么魂殿？一指便可覆灭！”
姜玄神色淡漠，似乎真将魂殿视为蝼蚁，反正吹牛又不用缴费。
再说了，等他再共享几次，指不定就成斗帝了，什么魂殿魂族，不就是一指头的事情？
萧炎心神震骇，他不认为这位说的是假的，毕竟前世神话故事中轮回有多恐怖他最清楚，牛头马面、阴司判官、十殿阎罗、阴天子……
“井底之蛙？”
药尘一愣，他还从未被人这样评价，他昔日可是大陆第一炼药师，地位尊崇，更是出自远古八族之一，眼界何等高远，此刻竟被人说井底之蛙？
姜玄冷笑一声，演技拉满，周身天地自成领域，隐约之间，似有流水之声，似在冲刷天地，将世间一切尽皆洗涤。
“这……这是？！”
药尘神色惊恐，那种规则气机，他只曾在异火上感受过，但即便是他所掌握的骨灵冷火，其上规则都远不如这一道规则来的完整。
“此为——道！乃斗帝之上的规则力量！”
姜玄淡然说道，这是完整的流水一道，在这一界以另一种形式显现，隐隐与天地意志共鸣。
在莽荒世界中，成为天仙，最低标准是需要一条完整的小道，而按照现在的境界对应来看，这一界的斗帝，仅仅是相当于莽荒世界的返虚地仙。
所以，他说完整的流水小道是斗帝之上的规则力量也的确没错，虽然这规则力量只是辅助，并不是真正的斗帝之上的力量。
“不可能！”
无怪药尘如此激动，斗帝都已经是斗气大陆上的传说了，斗帝之上的力量，这怎么可能存在？
但流水一道就在眼前，那种规则太完整了，他似乎能在其中看到水之规则一切变化，即便是天地间最神秘的异火，也远远无法与之媲美。
它就仿佛是世间最完美的存在，哪怕药尘生前境界超凡，竟也无法在其中看到丝毫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