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八域,其实亦可称为囚笼之地,乃是上界大教收割人体大药的地方,每过一段岁月,就会进入下界收割,同时,这里也是封印之地,虚神界内封印着诸多黑暗生灵。
这里被划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域,按照姜玄推测,这里便是遮天时代、圣墟时代的地球,未来尸骸仙帝还会在此布局。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下界八域最知名的便是虚神界,那里隐藏着的强者太多太多。
比如十凶中的真龙、鲲鹏、打神石,又比如祖祭灵柳神,虚神界中的天下第二、仙金道人两大仙王,再加上禁区之主等等,任何一位巅峰时期,都是站在世间巅峰的存在,但最终因为各种特殊情况,所以留在了下界。
来到下界,姜玄第一个前往的地方,自然就是混沌地带,找到了真龙巢,其中还有着一枚丧失了不少精华的真龙蛋正在孕育,不过姜玄在此并没有找到真龙的痕迹,唯有一根断裂的龙角之上,残存着一道执念。
而且这道执念已经很微弱,随时可能散去,已经快到极限,所以姜玄也并未将之激发,他只是看向那一枚还活着的真龙蛋,他知道这是荒天帝未来的弟子,一头修炼真凰宝术的真龙。
想到这些姜玄也笑了笑,看着这还未诞生灵智的真龙蛋,点出一指,虚空中神纹道道,化作一座神阵,吞噬生机,不断涌入真龙蛋内,为其弥补缺陷,而在大阵布下之后,真龙蛋更加神异,一道仙光将之笼罩,令之更为神秘与璀璨,一头幼小的龙影,在蛋中游动,已经隐隐有着真龙的不凡。
“希望你出生之后,能弥补缺陷,觉醒真龙传承。”姜玄拍了拍蛋身,心中暗道,虽说赤龙凭借自身天赋,硬是掌握了真凰宝术,最终涅槃,修复缺陷,获得真龙宝术传承。
但那确实耗费太久的时间,姜玄现在做的,便是为其尽可能弥补,希冀在他出世之时,能直接传承真龙宝术。
在这之后,姜玄也离开了真龙巢穴,同时也在八域游历,不时会留下一些传承,若是有人能够得到,且在未来抵达上界,展露天资,那姜玄也可能接引其进入天神书院。
……
时间飞逝,转眼便过去多年,原是在游历的姜玄,陡然看到荒域有万道神雷坠落,隐约之间,还能看见一道身影,似是一株古树,自九天坠落。
这样的场景,自然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因为涉及的地方很小,不过方圆万里,且很快就消失,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但姜玄却从那神雷中感受到了偌大威胁,虽是雷霆,却有无上法则蕴藏其中,寻常至尊都难以看出端倪,更别说是下界八域的生灵。
“敖晟仙王他们吗?”姜玄心中想到,看着雷海深处,那里好似有无上存在矗立,俯瞰万界苍生,无尽规则与秩序加身。
不过姜玄并未说出,如今距离太近,若真是仙王,一旦诵念其名,必然被他感应到。
“柳神,也坠入下界了……要开始了。”
姜玄心想,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柳神在仙古一战之后,于混沌虚空中涅槃,但最终被仙域敖晟、元初两大仙王发现,欲将其灭杀。
柳神竭力突围,最终流落八域,今日的异象,正是柳神破开虚空,落入下界造成,覆盖万里方圆的神雷,也不过是一丝余威,否则以仙王手段,一念之间就能让下界八域覆灭。
在雷霆消散之后,姜玄跨过虚空,找到了那一株从天而降的古树,那是一株被神雷劈得焦黑的柳树,似是已经失去生机,但隐隐又在复苏。
无疑,这的确是柳神,哪怕生机近乎泯灭,但姜玄依旧能在其中感受到无穷道则,像是大道的化身,演化天地至理。
不会,这位仙古纪元的祖祭灵,站在仙王领域的巨头,现在却虚弱无比,本就是在涅槃,又遭遇仙王杀机,为无上雷霆击落,险些毁灭,想要复苏,回到巅峰,可并不容易。
不过也正是因此,柳神才会阴差阳错地成为石村的祭灵,才会有未来的荒天帝。
掩去身形,姜玄走到柳神扎根的那一片区域,取出一种神泉浇灌下去,倒不是他不舍得,现在的柳树太虚弱,再加上它是涅槃归来,境界也还未恢复,太多的能量反倒会害了它。
过了许久,一条碧绿的柳枝长出,如神玉雕琢而成,通体晶莹,散发出灿烂霞光,虽是新生,但却不凡。
“你……是何人?”断断续续的,一道分不清性别的声音传入姜玄耳中,柳神醒了,只不过还未曾恢复,遭受大道创伤,于毁灭中新生,这是一条艰难的路。
“后世修行者,姜太玄。”姜玄缓缓道,柳神乃是仙古祖祭灵,仙道花内的仙古遗地,便有其三千神国的痕迹。
昔日他也曾在葬界寻到她的残枝,后来九幽獓秘境中,若非有柳神复苏,重现辉煌,只怕他早就命殒那一秘境。
如今送出一些宝物,助其恢复,也算是了结一番因果,而且姜玄也知道,柳神与禁区之主一样,精通万法,如今更是将自己的道与法延伸、涅槃,蜕变成为新的法,这一世的她,只会更强,胜过仙古时代,与之结个善缘,并非坏事。
“姜太玄……”柳神记下了这个名字,“多谢。”
被仙王袭杀,这也是她未曾料到的,遭遇大劫,险些殒命,还好遇上姜玄,得神泉续命,暂时稳定了下来,不至于身死道消。
“你……为何身在下界?”
柳神问道,这是她疑惑的点,她来到下界八域,那是被仙王袭杀,不得已而为之,但姜玄身为至尊,且处于巅峰状态,实力难测,为何也会在这下界八域?
“为了确定一事。”姜玄道,他来下界八域,主要就是为了验证古史是否因他而发生变化,同时,他也想看看,若是让荒天帝直接修行遮天法,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毕竟他还记得,他化大自在法曾是传自帝落时代,然而在荒成就仙帝时,推演万古,最终创造的依旧是他化大自在法,这意味着他化大自在本就是荒所创,但它却是横穿万古,最终又回到荒的手中,其中存在时间上的悖论。
所以姜玄也想看看,若是将同样由荒所创造的遮天法传给他,他的未来是否会有变化,亦或者说,遮天法是否会因他而改变。
柳神并未多问,她虽曾为仙王巨头,但如今也是半残之身,一身修为尽去,尚未涅槃成功,就算知道姜玄要做什么,也未必帮的上忙。
不过姜玄却不这么想,其他不说,就单是柳神自身的法,就极为超凡,若能习得,对姜玄也有不小的好处。
当然,他现在也获得了诸多仙经古秘,混沌空间内的众多姜玄也在合力推演,暂时来说,能否得到柳神的法,也并不重要。
不过等待之余,有这样一尊存在指点迷津,姜玄还是很乐意的,而且,通过柳神,姜玄也能知道更多隐秘,一些疑惑也因此解开。
时间缓缓逝去,姜玄不时会请教柳神,亦或是前往生命禁区请教禁区之主。
而就在某一天,一对夫妇带着一个生机虚弱的幼童来此,请石村照料这个孩子,他们则是深入大荒,要为这孩子寻药,助其恢复。
“天生至尊,骨却被挖走,唉……”石村一地,柳神扎根于此,几段柳枝随风而动,晶莹剔透,有不朽的生机。
此时她也在轻叹,这还是个幼小的孩童,却被挖走了至尊骨,一身本源被夺,生机凋零,哪怕现在暂时稳定住了,但最终能否活下来,依旧是个未知数。
“终究还是来了……”姜玄却是轻叹,目光平静却又深邃,他早就已经发现石昊降生,只不过此前一直不曾影响他的命运,顺其自然。
当然,石昊的出现,并未让姜玄感到惊喜,反倒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疑惑,只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还远远无法了解真相。八壹中文網
“你要等的,便是他吗?”柳神微怔,姜玄于此停留许久,或多或少也会谈及其他事情,再加上如今柳神和禁区之主也知晓彼此尚存人世,不时也会交流,所以姜玄的事情,柳神也知道不少。
“嗯……”姜玄点头,看着那个虚弱的孩子,很难想象,他是未来独断万古的荒天帝。
柳神回眸,同样看向石昊,这是一个被挖走至尊骨的天生至尊,但她俯瞰岁月,见过太多的妖孽,比之天资好上无数倍的不在少数,但那些妖孽最终也逝去了,成了岁月长河中的一朵浪花。
而眼前这个孩童,尚未崛起便已遭遇大劫,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当真会是姜玄口中的应劫之人吗?
不过,她也带着希望,自己也是涅槃重生,或许这个孩子也能如她一般,在破败中崛起,在毁灭中新生。
……
太阳初升,万物初始,石村,位于苍莽山脉中,四周高峰大壑,茫茫群山巍峨。
一株柳树,枝条稀疏,但每一个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清风徐来,柳枝随风飞舞,点点绿芒洒落,为石村更添一份生机。
“祭灵,请保佑族人,让孩子们打到肥美的猎物,平安归来,我们将以虔诚的心,世代祭祀与供养你。”这被称为祭灵的柳树,便是已经在石村存在了许久的柳神,此刻柳神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生机,不过他还是隐藏了许多,没有将力量完全展现,在石村人的眼中,除了那几根青翠欲滴的枝条,其余都是一片焦黑。
祭灵,是大荒中最为神秘的存在,每一个祭灵都有匪夷所思的手段,即便是一些大能,都不愿与祭灵结仇,柳神虽未与村里人有过交谈,但依旧被奉为祭灵,石村的村民也时常祭拜,祈求平安。
老族长石云峰轻声道:“祭灵,是我们祭祀与供养的灵,贵在心诚,我们虔诚待它,它才会守护与保佑我们的村子。”
村内的老幼皆是点头,柳神虽未曾显化过神迹,但一直以来,因为他的存在,石村也未曾遭受过外界的侵扰。
不过在这场祭祀之中,却有一个例外,那是小不点,黑黝黝的大眼睛中透着迷茫,若是细看,会发现他的眼中有一道身影,像是在修行某种神秘的经文,隐约之间,更有诵经声在他耳边响起。
等到祭祀结束之后,这小不点眼中的身影方才散去,他也像是劳累了一天,很是疲惫,轻轻抓着族长石云峰,唤了一声“族长爷爷”后,竟是沉沉睡去。
“小不点?”石云峰看着睡去的小不点,轻叹一声,将之抱起,送回屋内。
小不点的情况,村里不少人知晓,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被挖骨,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你将那种法,传给了他?”柳神道,她也知晓遮天法,曾断言这是一条无上道路,若是走到极境,将极为惊人。
她也以自身的道与法与姜玄交换,姜玄自然也不会拒绝,仙王级的道与法,换取遮天中的帝经,怎么算也不亏。
而且,遮天法对于柳神他们特殊,但在姜玄眼中,只要是同等层次的经文,不论是哪个时代的,其价值都没有不同。
“那本就是他所创。”姜玄道,他曾以“轮回”回答禁区之主的问题,如今也算是一条道走到黑,而且这本就是真相,也没什么可隐瞒,更何况,他传遮天法给石昊,也有自己的目的。
当然,如今的石昊还太弱小了,而且对修行几乎没什么概念,每日也只是跟着石村大一点的孩子练拳,至于真正的修行,离他还早得很。
也正是因此,姜玄只是传了他《道经》轮海篇中的苦海部分,待其有一定根基之后,再传他后续篇章。
他想看看,将后世帝经最强的几个篇章分别传给石昊之后,他能走出一条怎样的路。
要值点钱,原本的石昊,走的乃是以身为种之路,遮天法是他根据自身大道弱化后的版本,不需要以身为种,就能直接修行。
但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遮天法是以身为种的基础,修行成功后,以身为种或许会容易不少。
所以姜玄很期待,先得到遮天法的石昊,会在此基础上走出怎样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