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柠在心中直翻白眼,她突然有点同情程大年。
程大年明明是出于好心,做了好事,可却被那么多人猜疑他,也难为程大年了。
“真不知道大伯父怎么能忍受她那么多年的。”程柠心中也有气。
李氏怀疑陆氏,她去跟陆氏把话说开啊,干嘛嘲讽她?
不是看在程大年他们的份上,她绝对不甘心忍下这口气。
何氏拉着程柠的手,“阿柠,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还年轻,若是遇到合适的男子,也可以改嫁的,到时候蘅儿长大了,爹娘可以帮你照顾他,你就带着娆娆和昀儿改嫁。”
程柠还那么年轻,她长得又貌美,这一路走来,他们风餐露宿的,一个二个都黑了一圈,唯独程柠依旧白皙。
就单看程柠这模样,谁能看得出来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呢?
等他们安顿下来之后,她再托媒人给程柠找一门合适的亲事,程柠这辈子还长着,可不能就这么耽搁了。
程柠:……
她改什么嫁?
她现在儿女双全,又有空间在手,她以后的日子只会过得有滋有味的,她干嘛要委屈自己,去伺候一个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汉子?
她可没打算过改嫁,她只想守着孩子,还有爹娘过一辈子。
“娘!你胡说什么呢?我才不要改嫁!你可别自作主张帮我做决定啊!你和爹若是嫌弃我们,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开,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改嫁的!”程柠固执道。
除非她真的能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她真的对那个男子动了心,而那个男子可以接受她的一切,那她还可以考虑考虑。
若是让她随便找个汉子嫁了,她可不愿意!
何氏皱眉,“娘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身边没有个男人护着你怎么能行?你是二嫁之身,也不能太挑,若是有丧妻的鳏夫合适,那就最好了。”
何氏计划着,没有娶妻的男子恐怕看不上程柠这么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若是有个合适的鳏夫,那就是天作之合。
这样谁也不能嫌弃谁,一切刚刚好!
程柠:……
何氏不但想让她改嫁,还想让她嫁给一个鳏夫?
她又不犯贱,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娘!我不改嫁也有男人护着我啊,爹和大哥不是男人吗?还有蘅儿,再过两年,蘅儿也有能力保护我了!
再说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男人保护自己才可以呢?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能保护自己,也能护着孩子。”程柠解释道。
她不同意何氏的歪理。
何氏一怔,程二年和程松能护着程柠一时,能护着她一辈子吗?
程二年年纪越来越大了,他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
程松他只是程柠的哥哥,他也有自己的家庭,要养妻儿,哪有那么多精力管她一个妹妹还有三个孩子?
“阿柠……”
“娘!你是不是不待见我们?”程柠一脸认真地看着何氏。
这一路走来,她以为家里人都很欢迎他们,一直没有想过会被父母和兄嫂厌弃。
他们是不是觉得她和孩子是连累他们的累赘了?
何氏一愣,她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娘也是为了你好,你……”
“娘!若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就不要劝我改嫁。”程柠板着脸道。
她说的是认真的,并非羞涩的欲擒故纵。
她不愿意随随便便改嫁,她希望何氏和程二年还有程松他们能清楚这一点。
何氏:……
她没想到程柠那么抗拒,她正想开口,程柠抢先一步开了口。
“娘,女儿已经嫁过一次人了,膝下还有三个孩子,你能保证我改嫁的那个人会不嫌弃我们?
即便他表面不嫌弃,可是心中呢?娘!我万一遇到一个口是心非之人,那女儿我不是要受苦受累了?
娘,你就让我们在家好好孝顺你和爹,你放心,我们不会白吃白住的,我会挣钱养家,给爹娘养老的。”程柠劝道。
这三个多月以来,她清楚程二年和何氏的脾性,知道何氏劝她改嫁更多的是为了她好。
可她不需要这份自以为是的为她好。
她不想随便改嫁!
何氏叹了一口气,“好!娘听你的就是了,但是……”
“没有但是!娘!你就让女儿任性一回吧,好不好?”程柠眨眨眼,哀求道。
何氏苦笑摇头,“好!娘依你。”
程柠给何氏一个拥抱,幸好原主还有一双爱她的父母,她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会帮原主好好照顾孩子,照顾二老的。
两人达成共识,程大年那边也交了银子,集体落户。
抚州城地广人稀,有许多山林还没有被开垦出来,官府见程大年他们人多,没有安排他们在原有的村落落户,直接把一大块地圈给程大年,让程大年当程家村的村长,带着村民建立自己的家园。
不过,那块地的钱也是要交的,程大年许诺官府,三年之后,交齐一百两买地钱。
程大年回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大家既高兴,也发愁。
那是还没有开垦的地啊,他们没有房子,岂不是还要继续风餐露宿?
不过他们不用加入别的村落,不用就此打散,不用看原居民的脸色行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大家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程大年开口道。
他们的地就在抚州城东城门外,位置偏一点,背靠扶山,他们前面已经有两个村落,一个是七排村,一个是段家村,这两个村落祖祖辈辈就在抚州,已经生活了百年。
他们需要穿过七排村,才能到达他们的村落。
程大年便主动去与七排村村长示好。
七排村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看着这么一大群人,还以为是要在他们村里落户,被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没有收到官府的指示,这些人应该不是要落户在他们村的难民吧?
他们村可没有那么多地方让他们落户啊。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赵德全冷脸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