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就是特意过来看一下贺雅沄而已？
不过贺雅沄嫁的是程元煵，嫁给的是程家，而不是忠义侯府，她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以她的身份地位，应该能嫁给一个更好的男子。
乔氏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想看看贺雅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吧，毕竟程元煵是忠义侯夫人的侄子，她估计不希望程元煵娶一个蛮横的媳妇回家。”
她猜程柠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贺雅沄的为人如何。
贺雅沄肯定能入得了程柠的眼，这一点她很放心。
闻言，贺雅俪挽着乔氏的手，“母亲，我要嫁的人，一定要比贺雅沄嫁的好！我可不能输给贺雅沄，母亲可明白？”
从小到大，她方方面面都不会输给贺雅沄，在嫁人这方面，自然也不能输。
乔氏一脸无奈，她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宠着贺雅俪了。
她揉揉贺雅俪的头，“好！母亲一定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的。”
在抚州城，比程家好的人家数不胜数，她倒不担心找不到一户比程家好的人家。
不过……以贺廉那性子，他估计会很重视贺雅沄的婚事。
毕竟这是贺廉能巴结陛下唯一的途径了。
虽然这个途径在她看来算不上是什么途径，可贺廉自己满意啊。
她也只能配合贺廉了。
但愿贺廉不要太偏心，可不能只顾着讨好忠义侯府，忽略其他女儿就行。
此刻的贺雅沄陪着程柠在花园里逛着。
贺雅沄不知道程柠的目的，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程柠也不着急，她就静静地走着，偶尔打量一下贺雅沄。
两人走到凉亭处，程柠提议道，“贺姑娘，我们过去坐着乘凉吧？”
“好，夫人请。”贺雅沄恭恭敬敬请程柠先上座。
程柠也不客气，先坐下，“贺姑娘也坐吧，不必如此客气拘谨的。”
贺雅沄这才坐下，她的眼神偶尔看程柠一眼。
她虽然不知道程柠过来太守府的目的，但是……程柠如此温柔可亲，她还挺喜欢程柠的。
从小到大，她没有感受过多少母爱。
乔氏是她的嫡母，虽然乔氏没有故意刁难她这个庶女，可是乔氏对她也没有多少关爱。
乔氏有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女儿，不会关注到她也是应该的。
她也从未想过能得到来自于乔氏的母爱，她的父亲都不待见她，更别说自己的嫡母了。
这些年，她除了寄情于琴棋书画，也找不到其他的感情寄托。
在别人眼里，她努力学习琴棋书画是为了把姐姐们比下去，其实她从来没有这个想过。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不学琴棋书画，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可做罢了。
当然，她的解释不会有人相信，之前她会解释，后来久而久之，她彻底明白，无论她如何解释，他们都不会相信。
她也懒得解释，她只要不在其他人面前表演，只要不抢别人的功劳，她们最多会嘲笑她两句而已。
只要不受伤，被嘲笑几下也无妨。
“听闻贺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姑娘十分钟情于琴棋书画？”程柠给贺雅沄倒一杯茶，询问道。
贺雅沄或许在太守府不受宠，可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她和村里那些丫头又不一样。
往后让她跟着何氏和何翠花生活，贺雅沄估计没有办法适应。
等程元煵成亲之后，还是要给他们开府，让他们去过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
程元煵想要建功立业，到时候或许会参军，贺雅沄在家替程元煵打理家宅事务，倒也合适。
程家在程元煵这一代走仕途，以后他们程家也可以是官宦人家。
虽然她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是这个世道的人喜欢啊。
别看乔氏对她客客气气的，乔氏打心底瞧不起程家，否则，她也不会把这门亲事给一个庶女了。
若是程家的势力强大一些，估计嫁入程家的人就轮不到贺雅沄了。
不过现在这样刚刚好！她也不希望嫁入程家的人是贺雅俪，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乖巧可人一点的贺雅沄。
贺雅沄尴尬一笑，“不瞒夫人，小女子除了琴棋书画，其他事情一窍不通，实在是不得已的选择。”
说有多爱琴棋书画，也不尽然，只是她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而已。
程柠特别喜欢她的坦然。
既然贺雅沄如此坦诚，那程柠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试探了。
“我们程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嫁入程家，沄姑娘可会觉得委屈？”程柠直接开门见山道。
贺雅沄微微一怔，从父亲命令她嫁给程元煵开始，就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所有人都是让她做好出嫁的准备。
她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自己愿不愿意嫁给程元煵。
她同样是别无选择。
可是今日程柠既然问起，那她就认真思考一下。
程家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之家，可她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
她是出身于抚州太守府，可她只是一个爹不疼没娘爱的小丫头。
在府上，她过得并没有很潇洒，相反的，她过得战战兢兢，她生怕得罪嫡母，生怕惹恼嫡母，生怕做了什么错事让父亲生厌。
她一直在察言观色中成长，嫁出去，或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嫁了人之后，或许她就可以轻松自在一些了。
至于程家……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小门小户，对她来说，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
或许小门小户对她来说更自由一些吧。
若是高门大户，她还是需要小心翼翼去过日子，生怕惹恼婆家的人，生怕得罪婆家的人。
家世简单，她反而不用那么累。
“夫人放心，小女子不觉得委屈。”贺雅沄如实回答。
亦或许说，委屈是必然的，但并非嫁到小门小户而受委屈，而是……看以后的日子吧。
程柠有点意外，贺雅沄不觉得受了委屈？
她再不济，也是千金小姐，要她嫁给一个泥腿子，她不委屈？
“当真？可阿煵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莽夫，你不介意？”程柠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