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鸢又来了忠义侯府。
这一次,她过来是为了见穆蘅的。
看着穆蘅长高了许多,也黑了点,脸上还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疤,萧鸢有点担心道,“阿蘅哥哥!你……你受伤了?”
这次在东城,肯定危险重重吧,穆蘅肯定受到了很多伤吧?
穆蘅摇摇头,“末将没事,有劳公主殿下关心了。”
萧鸢靠近一点,她伸手摸了摸穆蘅脸上的伤疤,“还说没有?这不是伤是什么?你在东城一定很辛苦吧?”
明明受了伤,还嘴硬。
穆蘅没有躲闪,他笑了笑,“只是小伤,并无大碍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怎么可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呢?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是有不少的,不过只是皮外伤,不要紧的。
比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他已经很幸运了。
“并无大碍?小伤也是伤!”萧鸢严肃道。
穆蘅没有说话,就乖乖的听训。
“走吧,我们去后面花园里走走。”萧鸢提议道。
穆蘅跟在萧鸢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地往花园走去。
萧鸢询问道:“阿蘅哥哥,你在东城过得可好?有没有饿着冻着?”
穆蘅摇头,“没有!末将在东城过得挺好的,粮食充足,没有饿着。”
这次他们之所以能打赢,完全是因为他们的粮食充足,加上东城易守难攻,东尤的人根本破不了城。
加上他们又少了东尤的粮草,导致东尤军心大乱,所以他们没有折损太多将士就赢了这场仗。
“战场上一定很辛苦吧?”萧鸢继续询问道。
她学武,只是想要自保,她可不想去打打杀杀的。
她只希望世间和平,没有战乱,这次他们大败东尤,东西南北估计都安分了,他们大瀚也能修生养息。
未来的三十年间,应该都胡话有战乱了。
没有战乱对老百姓来说,是一种恩赐,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父皇也能心安。
穆蘅还是摇头,“不算辛苦,守卫大瀚,职责所在,何来辛苦?”
萧鸢看着规规矩矩的穆蘅,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穆蘅越来越正经,越来越古板,越来越规矩了。
她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关心所有人的穆蘅。
当然,现在成熟稳重的穆蘅,她也喜欢!
“这次你立了功,还升了职,阿柠姑姑应该要准备给你说亲了吧?”萧鸢询问道。
这次穆蘅立了功,被正式册封为五品将军,以后他也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了。
而且今年穆蘅也十六了,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这京都肯定有不少人家想要把女儿嫁给穆蘅吧?
萧敬宗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是朝中新贵。
那些旧臣,那些世家大族肯定想要拉拢一个朝中新贵当合作伙伴。
崔家的三个儿子当中,有两个已经成家,还有一个如今在抚州,也定了亲。
崔家唯一一个姑娘也嫁了人,他们没有办法打崔家的主意,只能打到萧敬宗这边来了。
萧敬宗那三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京都所有人都知道萧敬宗对他们视如己出,还亲自带着老大出去历练。
他们想要拉拢萧敬宗,自然是要从穆蘅他们下手的。
穆蘅静静地看着萧鸢,“谁告诉公主殿下,末将要娶亲的?”
他什么时候要娶亲了?他自己怎么不清楚?
娘也没有告诉过他,要给他安排亲事。
他才多大?他今年不过十六而已,过两年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况且,他可不想那么早成家,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那些事情比成家立业重要,他更希望自己先立业后成家。
他现在刚有了职位,他要保住这个职位再说,至于亲事,他不着急,娘也不着急的。
娘最是通情达理,他想要过几年再成亲,娘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萧鸢撇撇嘴,“我猜的啊!你如今建功立业,又是一表人才,忠义侯又有权势,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最是抢手了。”
这还有人告诉她吗?
她自己想想就能猜得到。
闻言,穆蘅忍不住笑了笑,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很抢手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反正他目前没有接到任何姑娘对他表达心意。
穆蘅耸耸肩,“公主殿下,你高看末将了。”
他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这京都出色的青年多的是,他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罢了。
再说了,忠义侯的势力是忠义侯的,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不是萧敬宗的亲生儿子,他只不过是……萧敬宗的继子罢了。
萧敬宗看在程柠的份上对他好,那是他的福气,但若是哪一天萧敬宗厌倦他的娘亲,他也会和娘亲一样,被人随意抛弃。
所以,他不能靠别人!他只能靠自己。
靠别人永远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才是最可靠,最有把握受自己控制的。
萧鸢给他一个白眼,她总结道,“两年多不见,我们生疏了。”
这两年多,程柠他们回了抚州,穆蘅他们又在东城,就她一个人在京都,幸好每日还有师父来陪她习武,陪她练剑,陪她骑射,她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如今他们回到京都,她与他们都生疏了许多。
他们难道注定要成为陌生人吗?
可是她不想和他们成为陌生人!一点都不想。
闻言,穆蘅没有否认。
或许吧,这两年来,他一直跟着萧敬宗在东城抵抗东尤的军队,除了营里的兄弟,他就几乎没有和其他人交流过。
他现在看到萧鸢,确实有点无措,有点紧张,还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与萧鸢相处。
或许是君臣有别,如今萧鸢是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小小武将,他们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他虽然不希望他们成为陌生人,可是……他们确实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穆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选择沉默。
萧鸢撇撇嘴,“阿蘅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生疏了?”
穆蘅点点头,同意萧鸢的说法。
萧鸢笑了一下,“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