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戏称而已，只是戏称。”
“这样吗，看来洛姑娘与冷姑娘的关系是极好的。”
洛无晴若有所思，她和冷浅夕关系好吗？
好吧，她也不知道她和冷浅夕什么关系，亦敌亦友？
目前她还想不明白冷浅夕接近她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至少当下没表现出极大的恶意，以后还未可知。
她隐隐觉得背后牵扯到的东西不简单，每当她要细想的时候，都很快否认了自己的猜想，因为她觉得那些理由用在冷浅夕身上太牵强。
索性便放弃了。
不管冷浅夕是什么目的，只要她努力变强，就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日冷浅夕提起的“沧溟山论道”让她颇为在意，这是很久以后的一场各大宗门之间的切磋，按理说各大宗门还没有提前公布这个消息，冷浅夕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难道她也看过剧本？
“……”
想到这个可能，洛无晴面色凝重。
“……不知洛姑娘意下如何？”
洛无晴回过神来，只听到后半句了，略微思忖后，猜想应是闻人清想借一步说话，站在屋顶上辞别总归有些不像样。
“当然可以。”
闻人清先是一怔，随后弯起唇角，笑道：“嗯……”
“以后若是无外人在的时候，便这样唤我罢。”闻人清嗓音低缓，“如今这世上，会唤我表字的人，也只有师尊了。”
“……”
洛无晴逐渐懵逼，“等……”
“不过现在又多了洛姑娘。”
他眸光看向远处，面色平静，清绝身影遗世独立，他眉间多了丝寂寥，又像是缅怀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你之前说什么我没听进脑子！”洛无晴汗颜，对着闻人清作揖道歉，她用手挡着脸，不敢去看闻人清的表情。
“……”
闻人清看着一脸无措的洛无晴微微一愣，旋即低声一笑。
“我若不接受道歉，会生气，洛姑娘会如何？”
“……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话刚说出口，洛无晴就想撤回。
她暗暗擦汗，心道，洛无晴啊洛无晴，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好在闻人清并未在意，只是淡淡一笑。
“所以……所以你之前到底说了什么？”
闻人清微微侧过脸，“同样的话，说第二遍就会失去它本身的味道。”
洛无晴哭笑不得：“所以闻人公子果然还是在怨我吗……”
“没有。”闻人清微微勾唇，“本觉得今日说这些话有些唐突，洛姑娘未曾听见，也好。”
“……”
“那，你的表字总可以再说一遍吧？后面的话我可是听得一字不差！”
闻人清手缓缓收紧，“……桐语。”
“桐语……”洛无晴轻轻念了一声，“这表字，是你父母取的吗？有什么寓意？”
“父母……”闻人清语气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嗯，是他们取的，至于这寓意，时间太久远，我早已忘了。”
洛无晴敏锐地感知到这缕感伤，便巧妙转移话题，没再问下去。
“你既是来辞别的，可以告诉我这个朋友，你要去哪吗？”
闻人清看向远处的群山，“去寻我师尊。”
“过些时日，便是师尊的寿辰。再者，也好些年头没回去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你师尊在哪？先让我猜猜，他老人家是住在传闻中的‘蓬莱仙山’吗？”
闻人清失笑，“不对。再猜？”
“……呃，居然不是吗？还以为你们神仙都住在‘蓬莱仙山’呢。”
“仙山不止一座，除了蓬莱仙山，还有昆仑山、方丈仙山、瀛洲仙山、不周山。”
洛无晴闻言有些诧异，书中提及过的仙山只有蓬莱，倒不想还有这么多座。
等等，不周山……
她先前做的那个梦，也是不周山。
“你师尊住在‘不周山’吗？”鬼使神差的，洛无晴追问。
闻人清似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猜昆仑山。”
“在诸多仙山中，在凡尘最有名气的便是蓬莱，其次是昆仑。比起其他仙山，不周山鲜少有人提及。”
“不过这一次你猜对了，我师尊的确在不周山。”
已是清晨，街道上传来忽远忽近的吆喝声，烟火气袅袅升起。
闻人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轻叹。
“抱歉，已经不得不离开了。此行路途遥远……”
月白袍子上的云纹蓦地化作荧光飞出衣袖，化作腾飞的苍龙！
“下次再见不知今夕何年。”
“刷——”
一颗晶莹玉润的琉璃珠子飞向洛无晴，洛无晴下意识接住，“这是……‘小天地’？”
珠子质地柔滑，灵气充沛。
听闻修士在里面冥想，对修行颇有助益，甚至可以一日千里。
“洛姑娘真是见多识广。”
“你既识得此物，我便不再赘述。”闻人清无奈笑笑，“想我一生清贫，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能赠予洛姑娘此物。还望洛姑娘不要觉得寒碜。”
“……”
洛无晴欲言又止，她要重新定义“一生清贫”。
这灵珠中的小天地可是世间难寻的至宝，炼制一颗都要耗尽心力，花费无数奇珍异宝，就算是冷浅夕到大结局都拿不出第二颗，唯一的一颗还是闻人清送的。
古籍里对此物的描述是，世间罕有，需灵韵极高之人才能炼制，且炼制成功率极低。
要是把它放出去拍卖，哪怕是在仙界，也要抢破头吧。
洛无晴忽觉手里的珠子甚是沉重。
“洛姑娘，珍重。”
他话音刚落下，龙吟声响彻天际。
苍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像是在向洛无晴告别。
洛无晴挥挥手，“嗯，珍重！”
遥遥相望一眼，苍和闻人清的身影便消失在蔚蓝的天际。
“真是让人感动的‘辞别’啊。”
蓦地，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带着倦意的熟悉嗓音。
转身，便对上司夜凉薄的笑容。
“夜哥！”
不知为何，此刻涌上一种难言的情绪，像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