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晴，你和洛蓁都让我深深厌恶着。”洛昭临忽而抬起眼眸，眸中一片阴翳，“你应该一辈子活在黑暗里，为什么要走出来？”
“现在大家好像都很喜欢你啊，凭什么你能得到他们的喜欢，得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
“洛蓁自以为是，她配不上师尊为她所做的一切！凭什么她一死了事，却让活着的人为她痛苦？！”
“……”
顾评神色复杂地看着洛昭临，“昭临，你太偏执……”
“闭嘴！”洛昭临神色嘲弄，“顾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年，你不也为了洛蓁偏执过吗？！”
“……”
顾评面色一僵，唇角动了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境界毫无长进！一蹶不振的你，凭什么还能用一副说教的嘴脸对我指指点点？！”洛昭临语气讥讽，尖锐话语如利刃般刺入顾评的心。
“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多，别妄想用你们自恃清高的话术迷惑我！”
“嘭——”
“迷惑你？你也配？”洛无晴一脚将洛昭临的椅子踢翻，“你有地方值得我费口舌给你洗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洛昭临手脚被捆住不能动，倒在地上艰难地怒瞪洛无晴，眸中恨意不加掩饰。
洛无晴居高临下地看着洛昭临，神色嘲弄。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唤醒姑姑，若是在她的记忆完全消失前还没将她唤醒，即便醒了也极有可能变得痴傻。
洛无晴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烛台，这个特制的烛台点燃后，她便能进入时雪的梦中。
顾评知道洛无晴要做什么，默默在一旁替她护法。
“祝你有去无回。”洛昭临低低地笑出声，“就算出来也……”
“刷——”
笑声戛然而止，洛昭临瞳孔骤缩，拼命地侧过脸，这才堪堪躲过了忽然向他飞来的匕首！
匕首擦着他的脸刺入地面，一道血痕缓缓出现在洛昭临的脸上。
“我的脾气可能没你想象的好。”洛无晴似笑非笑地瞥着洛昭临，“现在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因为没时间。”
“你可以尽情惹怒我，等我回来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洛昭临神色微变，抿唇不语。
点燃烛火后，洛无晴躺在时雪的旁边，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阖上双眼。
若是常人想入梦还得等睡着，洛无晴一晚没睡，此时精力到了极限，几乎是刚躺下就睡着了。
“啵哩啵哩！！”
北瑜围着睡着的洛无晴转了个圈儿。
顾评看着北瑜不禁失笑：“……还真是独特的灵宠。”
见过太多养兽类、鸟类的修士，就是没见过养鱼的。
洛昭临阴恻恻地盯着屋顶，眸中阴暗幽邃。
……
洛无晴进入时雪的梦后，微微一怔。
她出现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偌大的房间内只点了一根蜡烛。
这是姑姑的记忆？
那姑姑在哪？
洛无晴尝试在房间内寻找时雪，可是周围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
按理说，只要找到时雪，让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名为“回忆”的梦，并非真正的现实，就可以让她苏醒了。
只是，她要怎么样让姑姑意识到这一点呢。
这听起来真像是个悖论，回忆明明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却又要让梦中的人意识到这只是个名为“回忆”的梦。
借着昏暗的光，洛无晴看向自己的手。
她在梦中的形象就是她在现实的形象，没有依托于任何事物，也就是说她可以自由活动。
洛无晴简单摸索了一下这个房间，终于在边上的床榻上发现了时雪。
此时，时雪双眸紧闭，眉心蹙起，她的手死死攥住袖口，不知她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十分痛苦。
洛无晴坐在她的身边，将手覆在了时雪的额头上，她惊讶地发现，她可以触碰时雪，只是触感有些怪异，像是风一般。
也许是在梦里的原因吧。
她不禁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肘，竟一点都不疼。
等等……她是不是可以让时雪也掐掐自己，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这是梦？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洛无晴打消，如果真这么简单，也不会有人因为尝试唤醒中了失魂香的人而醒不来了。
“姑姑？”
洛无晴轻唤了一声，如预料中没有回应。
“……”
她现在能做什么呢？只能在原地等着时雪醒来吗？
洛无晴尝试走到房门口，一道无形的禁制挡住了她的去路，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穿过这道无形的墙。
看来她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个房间了。
“柳柳？”
“……吾在。”
洛无晴有些诧异，在梦中，她似乎除了出门，什么都没被限制。
就连系统的道具也能正常使用。
见时雪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洛无晴搭上时雪的脉，眉头微蹙。
果然如她所想，时雪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才一直沉睡。
现在，她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了。
漫长的等待多少有些无聊，洛无晴开始和相柳唠嗑起来：
“柳柳，你对这个失魂香有什么看法？”
“……闻所未闻。”
“哈？”
“兽类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复杂。吾等的世界只有杀戮，强者为王，不必有那些弯弯绕绕。”
洛无晴托腮，笑道：“是挺复杂的。”
“方才那个人类那样怨怼你，你不生气？”
洛无晴神色自若：“生气我就输了。”
“他那样肆无忌惮，无非是想激怒我，我若表现出极大的情绪，反倒遂了他的意。”
“……所以，你生气了吗？”
洛无晴淡淡一笑，“你猜。”
“……”
“吾猜不到。”
人类的心思比它想象中复杂。
就在相柳还想追问些什么时，时雪那边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她翻了个身，身体蜷缩在一起，呼吸沉重，好似溺水般。
“不、不！不要这样，师兄，你明知我……”
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