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面手肘支在桌上，笑道：“论风流，谁能及君如风你呢？”
边说着，千面侧眸看向洛无晴，“我啊，劝你别和这种人沾边，免得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有和他勾心斗角的功夫，不如陪我喝酒。”
“……”
君如风缓缓放下手里的杯盏，面露无奈：“原来如风在千面殿下心里就是这种人么？原以为我们曾经共事多年，也算交情不错，没想到终究是我一厢情愿了。”
“不过，我想北瑜公子更愿意和我一起喝酒。”君如风朝着洛无晴一笑。
“……”
听着千面的暗示，电光火石间，洛无晴脑海闪过一个猜测。
方才那个醉汉，是君如风刻意安排的人。
为的就是找个借口认识一下她。
至于君如风的目的，暂时尚未可知。
如此看来，这花楼中早就布满君如风的眼线，她和千面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就在君如风的掌控之中。
也难怪千面会刻意过来提醒她，许是怕她把他的事儿作为利益交换，说给君如风听。
“自然，今日‘有幸结识’君公子，若是不应下这酒局未免太过扫兴。”洛无晴顺着君如风的话茬道。
“……”
千面眸光微闪，“既然北瑜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留下喝几杯，没人陪着，自己一人喝闷酒总归没意思的不是吗。”
“千面殿下说笑了，你这一招手，定有美人作陪，又岂会无趣？”君如风啧啧一声，一口饮尽杯盏中的琼浆玉液。
洛无晴起身，推开窗子看向屋外，“有些闷，我站这儿透会儿气。”
她拿着天画扇的指尖离开菱花窗的一瞬，一道微不可察的荧光飞了出去，很快就与夜色相融。
因为千面突然掺和进来，君如风的计划完全被打乱。
于是，这场酒局就变为千面和君如风明里暗里的互怼。
“有那么多美人儿伺候着千面殿下，千面殿下怎么舍得离开呢？”
“我洁身自好得很，倒是君公子，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总是流连花丛，这身子骨可还硬朗？”
“……”
“还有，我听君公子说话的语气，远不如以前中气十足，啧啧，虚死了，要不我差人给你送点东西补补？免得哪一天牡丹花下死啊。到时咱们神帝大人失去了你这个左膀右臂，得多伤心啊~”
君如风面色一黑，拳头似乎硬了。
碍于良好的修养，君如风没直接和千面大打出手。
和人争辩时，谁先动怒谁就先输了。
这里毕竟是妖界，和千面撕破脸于他并无好处，这千面一定是故意想激怒他，他偏不能如他所愿。
一来二去，千面疯狂数落君如风的时候，君如风的杯盏都快捏碎了，硬是忍住没上去给千面一拳。
“君公子可真能忍，忍者无敌。”千面竖起了大拇指，笑眯眯道，“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这杯酒不成敬意，我先干了！”
“……”
君如风皮笑肉不笑，手里的杯盏咔嚓一下碎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若是有缘，下次再一起喝酒，我请客。”
洛无晴足尖一点跃上窗台，身影一瞬消失在原地。
“……”
见洛无晴就这样走了，君如风微微蹙眉，不悦地看向千面：“若你是特意来搅局的话，那我恭喜你，你成功了。”
“哟，不装了？”
“呵，搅了我的好事，你还想我对你说话客客气气？”君如风起身，居高临下地睨了千面一眼。
真是扫兴。
本还想与那位姑娘春宵一度呢。
虽说她扮成男人扮得很好，但并非天衣无缝。
他常在温柔乡中，又岂会认不出温香软玉？
可惜了。
*
另一边，洛无晴出了花楼后来到一处没有人烟的林子里。
淡淡的酒气飘来，让她忍不住蹙眉。
“桀桀桀——”
傀儡见到洛无晴，发出兴奋的笑声，而被傀儡钳制住的人，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洛无晴的脸，不禁大惊：
“是你！！”
“是我。”洛无晴眸中笑意不达眼底，“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老实交代。”
被傀儡抓住的，正是那个醉汉。
当他假意出去领罚时，被洛无晴的傀儡趁机掳走。
“……”
“你让我说我就说？凭什么？你识相的话，就赶快放了我！若是被君大人知道你绑架我，定不会放过你！”
“嘭——”
傀儡扯住醉汉的头发，嘭一下将他怼在树上。
“你方才说的话我不喜欢，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呢？”
洛无晴的语气从始至终都非常平淡，可在醉汉耳里，却如恶魔耳语般，令他不寒而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
“您、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是小的知道的，都、都告诉您……”
“你之前找我麻烦，是故意为之么？”
“……是，是的，是君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
洛无晴眸光沉了沉。
“那个、小的如实回答您的问题，您可以放了小的吗？”
“第二个问题，仙界带来准备攻打魔界的天兵，目前藏在何处？”
“这、这小的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大人物的事儿，小的没资格……”
醉汉话还没说完，就被傀儡薅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
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
“我说、我说！就藏在妖界西北角的山里！”
“真实可信？”
“绝对可信！小的保证！”
“第三个问题，君如风此次来妖界的目的。”
“这个小的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君大人可没和我们说！真的，这是真的！您一定要信小的！”
“……”
“那你没用了。”
“……！！”
“不，不！！小的猜测，君大人可能是想来探探妖界的底细！顺便、顺便找妖皇谈一谈接下来如何讨伐魔界！”
“……”
“刷——”
飞花穿过醉汉的身体。
醉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洛无晴，月光下，她的神色异常幽冷，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你——我都如实交代了，你怎么可以！！！”
洛无晴没有再看醉汉一眼，越过他径自离去。
很快，醉汉就化作一堆花瓣凋零在地上。
风一吹，花瓣四散。
“桀桀桀！！”
一人一傀儡一瞬消失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