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掌心相撞，迸发出的罡风在空中如涟漪般扩散。
云九黎面色幽冷，“让开！”
巫九掌心一翻转，强逼云九黎退后数步。
“御冥渊，你还愣着干什么，和本尊一起杀了他们！”云九黎怒斥一声，“他们毁掉了苍天之壁，毁掉了仙界和神界的未来！你怎么可以放任这些凶手！！”
御冥渊没回应云九黎，望着北瑜的眼睛轻缓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仙界和神界的人都是伪神……”
“并非真正的神灵……”
“当然是真的！本姑娘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御冥渊双拳紧攥，“如果是这样我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一直以来我的目标就是问鼎大道，成为君临天下的神帝！”
“你现在却告诉我这个世上没有神！”
北瑜眨眨眼，“我可从没说这个世上没有神啊，这个世上自然是有神的，但不是随便一个修为高深的修士就是神灵。”
如果厉害一点就能成为神，那神灵也太廉价了。
自创世之初，天道就严格筛选具备成神资格的人并收为弟子。
意玄机前辈收留他们的时候就说过，成神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不可被私欲驱使。
神不是对任何个体负责，而是要对整个种族负责。
“那如何才能成为真神？”御冥渊眸光闪了闪，“我想成为真正的神，不是当个虚假的伪神。”
“……”
北瑜摊摊手，“北北不知道哦。”
成不成神又不归她管。
“不，我觉得你知道。”御冥渊眸光炽热地落在北瑜的脸上，“你告诉我如何成神！你一定知道！”
“……”
北瑜微微蹙眉，“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成神？”
成神其实一点都不自由。
她见证过洛姐姐的成神之路，异常艰辛坎坷。常常被意玄机前辈关禁闭，研究功法。
时不时还要经历各种考验、磨难。
可不断努力成就更好的自己却不是只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苍生。
“那自然是为了变得更强！凌驾于一切之上，执掌生杀，掌控自己的命运！”御冥渊毫不犹豫地回答。
北瑜暗暗翻了个白眼，要是成神真如御冥渊所说的这么自由随意，那她也要成神。
她跟在意玄机前辈身边那么多年，不想试炼成神就是因为当神太累了，她想摸了。
“御冥渊，只要能杀掉他们我还愁成不了真神？！”云九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知道这么多肯定和真神有些渊源，我们把他们都杀掉，这世上不就没有真神了吗！”
“到时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神啊！”
御冥渊面色纠结，“可那样终究不是真正的神，只是自封的伪神。”
“……”
云九黎一脸无语，“谁说他们那边封的神就是真神，我们这边封的就是伪神了？我们能取代他们，说明我们有成为真神的能力啊！那样我们还算什么伪神！”
“真神能被我们取代，恰恰说明他们不配为神啊！”
巫九听着云九黎这颇有感染力的宣言，不禁啧啧一声。
当初云九黎就是凭这张嘴在神界混得风生水起。
真神的对立面是魔神，成为真神或许很难，但成为魔神也许简单很多。
不过很显然，这两人并不具备成为魔神的资格，还是太弱了。
御冥渊仍然很纠结，眉头皱成川字型，“不行，那还是假的！假的真不了！”
“……”
云九黎额角直跳，这个蠢货……
如果话语权在他们手里，还怕什么真不真假不假！假的他也能洗成真的！
什么榆木脑袋，连这层都想不通！
这么多年来，人界那群修士不都将他奉为真神奉为信仰吗？对于神界下达的命令，他们就算是死也会尽心尽力地完成！
比如当年他将司夜驱逐出局，多亏了那群凡尘的修士舍命封印压制，这才能顺利封印啊！
若将司夜放在神界封印，那可麻烦大着呢。
这时候就体现信徒的重要了，神界这边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人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御冥渊，你要从内心深处相信着，我们绝不会是伪神。”云九黎平复了心绪继续道，“天道每隔三千年就会选一个神帝，被天道认可的我们怎么会是伪神？”
“天道选神帝？！”北瑜一脸惊愕，什么时候的事，她咋不知道。
云九黎看着北瑜惊愕的神色，心中冷嗤一声。
看来这妮子知道不少。
是的，所谓天道三千年选一次神帝都是假的。
那是几千年前，神界这边为了保证自己的正统地位放出的假消息。
一开始他也是相信的，可他虔诚地向天道祈愿却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成为神帝后的某一天，他发现上一代神帝留下的手札，手札上说，他们都是伪神，所谓天道三千年选神帝也是假的。
他们从没被天道承认。
当他得知真相后也曾崩溃过，感觉到信仰在崩塌。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假的又怎样？只要世上没有真神，那他们就是真正的神啊。
他先前还一直担心，他靠争夺得来的神帝要是不被天道认可怎么办？于是在位很久，他都提心吊胆的，除掉他的竞争对手。
生怕天道降临的那天，将他赶下神坛，另立新王。
御冥渊听到云九黎的话重新燃起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天道会选神帝？！”
“假的！”北瑜说。
云九黎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别听那妮子胡茬，本尊当了这么多年神帝不就是天道庇佑嘛？你宁可信一个没当过神帝的妮子，都不信本尊？”
“……”
御冥渊陷入挣扎，理智和野心在不断斗争，他到底该相信谁？
“北北，我们回去吧。”
蓦地，一道声音打断了御冥渊的思绪。
“洛姐姐！”
“……”
“呃……”北瑜下意识捂住嘴，她好像无意间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已经让魔兵撤退的涂灵赶来听到这么一句忽然一怔。
“洛姐姐？”
不止涂灵闻人清，巫九也一怔，御冥渊更是露出迷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