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山坡,茫茫荡荡无穷无尽。山坡之间一条条沟壑,汇聚了山坡流下的雨水。远远望去,那山坡和沟壑恰如孕育生命的胸脯,蒸腾缥缈雾气,呈现出奇形怪状的构图,有的像慢悠悠的骆驼,有的像凝视远方的山羊,有的像一片远山……谷水潺潺,落英纷纷,有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粉色的,夹在在大片野草的绿色之间,像一条无可比拟的美术画廊,在自然界进行翻天覆地的革命,用跳跃的斑斓色彩重新渲染了这山野世界。
一台白色的车子停在一个山坡脚下的土路上,刘永正屁股靠在车头,抽着烟,置身生机勃勃的世界里却神游天外,一年一度的壮观自然景象于他毫无吸引力。自从他来到阿尔及利亚,他不怎么操心自家公司的主营业务,他只需要每周在办公室里签几个字就可以,再和公司里的核心员工一起喝酒抽烟,吹牛打屁,第二天又可以整天整天在外面做他感兴趣的事情。
这次重返阿尔及利亚之后,情况不同了,他是“戴罪之身”,不能心安理得的做个甩手掌柜了,“小溜总”可以继续到处溜达,可是要尽快给家里做出贡献,获得和老头子掰手腕的权力。当冷星雨提出合作时,他立刻同意了。他要告别过去玩票性质地做贸易,真正投身商海,不怕麻烦,打算把繁琐的劳务业务也做起来。
天还没亮他就离开了院子,独自开车漫无目的,最后出城来到这偏僻之处。乳白色的氤氲弥漫,由近处到远处渐渐浓厚,太阳光从坡顶上射过来,与无法一次驱除干净的氤氲雾气僵持着。刘永正嘴里吐出的烟和雾气融合在一起,他终于抬眼看向远处的景致,脑子里勾起的却是昨晚的荒唐记忆。
昨晚,细细的雨下个不停,空气中的湿气好像是在人体内散发出来的一样,黏糊糊让人很不爽利,怎么都摆脱不掉,让人心烦意乱。洁具样品毫无征兆地突然被退回,刘永正对此非常上心,这个第一单虽然不是和冷星雨合作的范围内的事务,可是他略微动了动脑子就想明白了是谁在幕后搞鬼,这种事情能发生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以后和松梅的各种业务都会受到影响。
他在辛逸的房门口,恰好丰怡君乘雨水间歇的机会采了一束花,他直截了当问起了洁具样品被退回的事情,丰怡君没有隐瞒。她站在被雨水溅湿的水泥走廊上说:“按照集团的采购制度,我们不能采购与公司内部人员有密切关系的供应商的产品,尤其是核心岗位的员工尤其要注意回避。辛逸是项目副经理,是冷星雨的男朋友……”刘永正不以为然,辛逸和冷星雨两人处对象,血缘和法律上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连老乡、同学这样的关系都扯不上,怎么就变成要回避的关系了?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而已。
他压制住心中的不满,装出无所谓的口气说:“哪有什么要回避的呀,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两人的关系。”
丰怡君却说:“他们两人的事情,谁不知道?经理部领导都知道,我们能装作不知道吗?”她不停地抬手撩头发,袖子下滑露出光洁白净的小臂,在光线昏暗的走廊上格外刺眼。
刘永正心头冒火,这女人总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在项目上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花瓶,无处不在,却又不能触碰,引起多少是非却一脸无辜。这次的事儿八成是她的主意!
“他们两人的情况,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发难呢?”刘永正移开目光,不再盯着眼前的女人,鼻孔里却无可阻挡地飘进了丝丝软糯的气息。也许是丰怡君手里的花吧,他这样子想着。
丰怡君淡淡地说:“不是发难,是照章办事……小刘,你自己条件那么好,一心一意跟我们松梅集团合作,有干不完的工程,你何必跟他们搅和在一起呢?”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和松梅没有关系,你就别管了!”刘永正不客气地拒绝了她的好意,他盯了一眼丰怡君,僵硬地转身就要走了。屋檐下光线暧昧,和这位女人多掰扯下去没什么用处。
丰怡君却问:“哎,小刘,你发那么多集装箱好吃的过来,怎么从来也没给我送一点?”
刘永正说:“想吃你自己去我们院子里拿。”
丰怡君就笑笑,又撩头发:“天雨路滑,黑灯瞎火的,我怎么去呀?”
刘永正心头一动,就转过身来:“行,我陪你去。”他把手伸到屋檐外面,还在下雨,“君姐,带把伞吧。”
丰怡君欢愉地说:“好啊,你等我一会儿,我回房拿伞。”说着,她转身抬头看了看天空,雨不大,她抬手挡在头上抬脚就走,下台阶的当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手上的花束压在屁股下压碎了。她丰腴的身子跌坐在台阶上,起了两次身都没能起来,刘永正连忙跑到跟前,双手放到她腋下,使劲扶她起来靠着墙站着,问她:“摔疼了吗?脚崴到了?”丰怡君皱着眉头,疼痛不堪的样子:“哎呦,疼死了!”刘永正缩回双手,丰怡君往边上靠,靠在了他肩膀上,一阵温热穿了过来,他有点儿不知所措,双手不知往哪儿放。丰怡君虽然三十多了,但是保养得当,加之头脑简单体态丰腴,近距离接触媚态十足。八壹中文網
刘永正犹豫着扶住了他的肩膀,言不由衷:“没事吧?”
丰怡君忍着疼摇摇头说:“没事儿……可能脚崴了,你扶我到房间。”
刘永正就搀扶着丰怡君的腰,扶她冒着雨走过院子,用脚踢开房门。这是刘永正第一次到丰怡君的房间里,里面的气息让他眩晕。一进门,丰怡君哎呦哎呦就往地上倒,刘永正赶忙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她借势靠在了他的怀里,两人同时跌坐在丰怡君的欧式大床上,丰怡君压在了刘永正身上。
刘永正浑身燥热,那温热的屁股贴着他的腰,柔软的秀发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他的心砰砰直跳,勉强翻身过来要把丰怡君扶坐好。他刚翻身,丰怡君又哎呦一声:“你踢到我了……”刘永正只好用劲把她抱起来再轻轻放在了床上,她那双胳膊却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双眼冒火盯着他。他慌忙松开双臂,抓住丰怡君的手腕掰开,说:“你好好歇着,我派人把好吃的送来!”
丰怡君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我好像腰扭到了,没事儿,老毛病了……唉,把床单弄脏了……”她的裤子上沾了一些泥水,大部分蹭在了刘永正的裆部,一些蹭在了床单上。
刘永正迟疑片刻,抓了一条毛巾又走到床边:“你自己擦擦。我去喊吴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丰怡君突然拽住了他的手:“不用了,你帮我揉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