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求皇上做主!”
马车外,男子的声音不断传来,让周围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事,看着这一场闹剧。
“来者何人?里面可是当今圣上,冲撞圣驾,应当仗三十。”马车停了下来,一旁的侍卫挡在面前。
“草民是来告御状的。”
“冲撞圣驾,拉到一旁行刑。”
很快,就有两名侍卫将告御状的男子拉下去,男子扭着身子,意图想要挣脱,高声喊道:“草民有冤啊!皇上跟狗官是一起的,尔等有冤伸不了!”
见男子骂得越来越难听,甚至一旁观看的平民百姓看到这副景象纷纷开始议论。
凤遇菲偷偷看了一眼皇上,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传出去可就对皇家声名有碍。
“凤嫔”
龙江落突然出声,吓了凤遇菲一跳,“陛下何事?”
“你说送朕这么大礼,该怎么回呢?”
凤遇菲看了眼马车外的闹剧,侍卫看似在拉人走,实际上就放任他继续污蔑,要说背后没人安排这一切,狗都不信。
掀起马车帘一角,对着皇上说道:“陛下,礼轻情意重,可要好好回礼,不可怠慢。”
“朕也是这么想的。”说罢,龙江落掀起帘子,从马车里走了出去。
在马车内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人,现在一看,这人不一般啊。
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体格却不像个普通人,就算和身边的侍卫相比也不输给他们。
那人看到皇上出来了,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很快额头上一片红彤彤,“陛下,草民有冤啊!”
“那人便是新帝?年岁看着好轻啊。”
“这么年轻,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难怪有人喊冤。”
周围也伴随着百姓对皇上的评价,褒贬不一。
“你说要告御状?要告谁?为何不去官府伸冤?”龙江落微弓着身子,却不影响他帝王的威严。
那人愣了一下,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皇上不是应该让人把他丢远远的吗?怎么还认真起来?
见那人没回答,龙江落又继续说道:“你是要告蕲州太守?”
“不是。”
龙江落冷笑一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蕲州太守深得民心,上任十五年从未有过坏评,也确实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告蕲州太守?
不用他出手,围观的百姓都能一人一口唾沫喷死他。
“那你为何不去官府伸冤?是觉得秦太守会包庇人吗?”
龙江落这话一出,旁边的百姓就开始小声嘀咕:“秦太守可是最好的太守,最公正无私了,不可能袒护人的。”
这点龙江落深感赞同,他连太子都不袒护。
“这”那人也开始犹豫了,他是蕲州人,太清楚蕲州太守有多得民心了,也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那朕便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得知这辆马车上坐的是朕?”龙江落冷笑一声,他坐的马车又不是什么御驾,最简单不过,背后没人唆使鬼都不信。
“是,是陛下的帝王威仪让草民觉得马车里是你。”那人支支吾吾,低着头说道。
就算是爱插科打诨的龙江落,此时面对这个回答也觉得无语至极,强忍着不上前踹一脚的冲动:“那你可知告御状可是要受刑的,无论是真是假,都要受刑。”
“这”那人慌了,告御状要受刑他是知道的。可明明交代不会真受刑,只是装模作样,但皇上就在面前,谁敢装模作样。
怎么回事?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喊几声有冤让皇上把他丢出去,让周围的人对陛下产生怨怼。
怎么会是这样?
男子刚想说些什么,身旁的侍卫就将他压在地上,准备行刑。
“陛下,此事不妥。”
凤遇菲循着声音源头,看到人群中,围观百姓自动分出路,缓缓走出一位身着官服,仪表堂堂的男子。
见到这副场面,也能猜得出来者的身份了。
“秦太守,好久不见。”龙江落嘴角一勾,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秦太守向龙江落行了礼后,向凤遇菲也行了礼:“此人口喊有冤,告御状。想来是背后之人权势滔天,应当到官府好好询问,免得真有冤情无处伸。”
“秦太守所言极是。”龙江落微抬着头,扬扬下巴,“太守,把人带下去好好问一下,朕倒要看看是谁一手遮天。”
“是。”语毕,秦太守便让人将那人带到官府去。
龙江落回到了马车,凤遇菲有些纳闷问道:“可是秦太守安排这一切的?”
很快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应当不是,太过麻烦了。”
秦太守与皇上无冤无仇,何必故意派人给皇上整这么一出。
就算真的存在什么仇恨,以秦太守在蕲州百姓的声望,抹黑一个登基三年的新帝,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太守的在百姓中的声名,哪怕她在京城都听闻过。
“确实不是,但要说他完全不知道,鬼才信!”龙江落冷哼一声,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这老狐狸肯定一开始躲在人群里看戏呢!”
龙江落气的牙痒痒,这老狐狸,几年不见比以前更让人讨厌。指不定躲在人群里偷偷看他好戏,在那嘲笑他呢。
看到皇上难得这副神情,凤遇菲存了几分好奇心,试探问了一句:“陛下与秦太守,见过?”
龙江落闷闷地应了一声:“朕第一次外出时,来的就是蕲州。”
那时候秦太守跟凤吟两个人联起手来整他,偏偏他还无可奈何。想起当初那些日子,心里就一阵烦躁。
好是为他好,行为是真的狗。
因着方才的事情,大伙就明白了那辆马车坐着是谁了,眼里天然都带着对上位者的恐惧。
相处时,带着更多的是恐惧,害怕夹杂着一些好奇。
见此也知道在继续待下去,难受的不止是这些平头百姓,还有他们,索性就来到了蕲州官府。
秦太守正在里面泡着茶水,见到他们了也不震惊,好像早有预料到,微微一笑:“皇上,娘娘,请坐。”
龙江落撇撇嘴,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秦知风,戏好看吗?”
秦太守添了杯茶水,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陛下这话可就误会臣了,臣刚接到陛下来访的消息,可立马带着人去迎接陛下了。”
“是吗?”龙江落阴阳怪气说道,“蕲州别的官员,朕怎么没瞧见?未迎圣驾,可不是小事。”
“陛下可就错怪他们了。他们正准备如何迎接陛下,陛下宽宏大量,想必是不会怪罪于他们的。”
见秦太守卑鄙依旧,龙江落心中甚感欣慰,主动给他添了茶水:“多年不见,秦太守风采更甚当年,朕心甚慰。”
秦太守看似惶恐地接下皇上的茶水,实际上心安理得很,笑道:“陛下过誉了。臣见陛下现如今的模样,感到欣喜,陛下也不是当年的太子了。”
龙江落露出了应付人的虚假微笑,手一抖,手中的茶水泼向秦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