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个林公子没有想要发火的迹象,凤遇菲也松了口气,这位林公子她还没摸透脾性,方才推他下去也不过是因为说得太过分了些,叫他长长记性。
当然,能够借此让他死心的话,是最好不过的。
她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这个人想要干什么,除去昨天那短暂的会面,今天才正式地相处,就给她整这些花样。
整的凤遇菲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什么天仙脸蛋,看了眼镜子后才打消这个怀疑,又看对方那绝世美人的脸蛋,想着莫不是这人眼睛不好使不成?
随后,凤遇菲便指着自己和伺候他的丫鬟,问林青竹自己与那个丫鬟相貌谁更好看。
那个丫鬟长得国色天香,眼眸含情,肤如凝脂,只要是个不瞎的人都知道她长得更好看些。
却不想林青竹借此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抬起来与他对视。凤遇菲想要挣脱开发现对方的力气比她大太多,她那点力气一点用都没有。
“唔,旁人看来她生得比你好,在我看来你最得我心意。”林青竹见她双颊鼓鼓,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就被凤遇菲躲开。
“林公子,自重。”凤遇菲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她是极不喜欢这位林公子对她的态度,总感觉把她当宠物一样看待。
林青竹收回了手,看她那愤愤的脸上又多了几分趣意:“我开始对你那无情无义的夫君好奇了,到底是怎么样的夫君让你死守着,是有着惊世美貌还是绝世的才华。”
是无上的权利,凤遇菲默默在心里回答。她可不敢说漏嘴半句,真细究起来她还算大胆了,敢称皇上为夫君。
接下来的路程也算和平,虽说林青竹还是时不时地逗弄凤遇菲,她也不怎么理会,全当眼瞎耳聋,专心整理自己的账本。
五日后,当马车驶入扬州城,凤遇菲才放下手中的笔,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后对林青竹说道:“这几日多谢林公子了,既然扬州已到,我和公子在此别过,有缘再见。”
凤遇菲正要车夫停下时,林青竹拉住她的手腕,笑得极为撩人:“顾小姐何必这么着急,既然都到了扬州,自然要把顾小姐平安送回去。”
接着又对车夫说道:“去顾大人那。”
车夫应了声,驾车前往,整个扬州城能被称为顾大人的,只有刚上任不久的盐运使顾淤清顾大人。
凤遇菲心里不免慌起来了,身为女子和外男相处了几天,哪怕她知道自己没做什么,可难免皇上他们不会多想。
万一皇上多想了怎么办?
把她休了不成?
凤遇菲摇摇自己的脑袋瓜,在外面待久脑子也不好使了,皇上怎么可能休她?她连休的资格都没有,后妃私通可是死罪!
皇上该不会赐死她不成?
龙江落正和顾淤清在商讨扬州城那些盐商,说起来他运气也算不错,一路快马加鞭花了两日赶到了扬州,正巧碰上了顾淤清准备处理公务,把他给拦了下来。
顾淤清心里也悲催,谁能想到应该在顺城的皇上突然跑来了扬州,吓得他差点没把皇上送回去,只能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进来。
二人正说着起劲,就听到奴仆上前禀报说门外来了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问是不是哪位贵客上门。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也是纳闷,龙江落调笑:“顾卿,莫不是哪位来给你送美人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美人是美人,性别是男人。
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待在春城的凤嫔,从这辆马车上下来了。
龙江落眨眨眼,缓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凤遇菲真的从春城跑来扬州了。
刚想说些什么,胳膊就被凤遇菲给牵住了,见她脸上带着笑,看到他时笑吟吟地说道:“夫君来接我了。”
完了,这不是凤嫔!
凤嫔在春城被人掉包了!
手臂上隐隐传来轻微的疼痛让龙江落回过神,他看着凤遇菲这模样,只觉得其中一定有鬼,想当初她别说叫夫君了,能笑得这么欢都不可能。
“顾小姐,这位就是你口中的夫君?”
龙江落顺着声音看向马车,里面坐着一位男子,透过车帘可以看到这人相貌美艳,但再美艳那人也是男子。
龙江落看了看凤遇菲,又看了看那人,下意识问道:“这位是?”
“是扬州的旅商,我随着旅商一起来到扬州的。”凤遇菲连忙解释,深怕面前的陛下怀疑了什么。
旅商吗?看着不太像啊。
龙江落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人,没想到那人也在打量着他,双方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后,隐隐约约有火花迸溅。
“顾小姐的夫君,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难怪顾小姐为此恋恋不忘。”
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敌意,龙江落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凤遇菲,好像猜到了什么,眼珠转转笑道:“这位公子样貌比女子还艳三分,想来极受人欢迎的。”
林青竹眼波流转,那双狐狸眼含着万千风情:“哪比得上顾小姐的夫君,仅凭一张脸就把顾小姐的心抓得死死的。”
就算是龙江落,听到这话也没忍住低头看着凤遇菲,他很想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误会了什么,还是凤嫔给他造成什么样的误会。
那个凤遇菲会被脸迷得死死的?
除非她是假的。
龙江落刚想接话,就被凤遇菲给打断了,她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朝着林青竹行了礼:“此番多谢林公子了。”
随后拉着龙江落的胳膊说道:“夫君,我们进去吧。”
等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凤遇菲三人时,龙江落满面戏谑,揶揄着:“凤嫔,本事不小啊。”
“陛下先别忙着取笑嫔妾了,先处理正事吧。我在春城时打听到春城的盐价是三百文一斗,会馆是两百文一斗,但每天只有十斗。”
凤遇菲心也是累,谁能想到刚好这两人碰上了,索性没有出什么意外,那个林公子想来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了。
听到了正事,龙江落也收起那取笑的心思,正色道:“扬州盐价看似只有一百文,实则要五百文。我这几日去扬州各大盐商那问过了,售价是一百文,背地里还有各种要交钱的名目,零零总总要五百文。”
“这么多!”凤遇菲惊呼一声,转念一想又能明白。
顾大人刚上任就整顿盐价,那些盐商看顾大人油盐不进,表面上听着他的话降低售价,背地里却用这种名头来收取百姓的钱。
“不仅如此,扬州的那群盐商团结得很,官商勾结,上上下下都没少贪啊!”龙江落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心,他是想过贪了,没想到贪了这么多。
这几日他跑遍了大大小小的盐店,也看到了很多因高额盐价买不起的黎明百姓,因长期没有吃盐,身子早已瘦弱不堪,没有力气劳作。
没有力气劳作的他们自然赚不到钱,也就买不起盐,身子就弱了。
难怪扬州盐商富可敌国,这么多百姓供着呢,能不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