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遇菲她们刚回到顾府时,顾淤清还未就寝,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他刚想准备行礼时,就感受到某位皇上不太友好的目光,才想起这两位已经成为他妹妹和妹夫了。
轻咳几声:“妹妹,林家给你下了帖子,邀你明日去品茶。”
这帖子是单下给凤遇菲一人的,她倒也不震惊,毕竟如果顾大人身上找不到空子的话,那么凭空出现的顾大人妹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漏洞。
听说是一直很感兴趣的林家下的帖子,龙江落挑挑眉,三人随即到了书房商量。
在凤遇菲到的当天,她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扬州那些盐商官员之耳,一开始他们只是在观望,看看这位能让顾大人迎接的女子是什么人。
后来消息传来说是顾大人在京城里认的义妹,这才让他们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又听闻顾大人对这个义妹很是重视,来的当天就把顾府的管家权力交给她,全权让她处理。
打探到这个消息的他们自然是坐不住的,顾大人是个榆木疙瘩,油盐不进。不管明里暗里许了什么,他通通都拒绝了。
现在来了个顾小姐,这不就代表着有空子可钻。
再者,女人嘛,许点恩惠自然迷得找不着北了,到时候顾小姐懂事些还能拿得到好处。不懂事些,自然拿她威胁顾大人了。
不过,他们对这位神神秘秘的顾小姐还是多了几分好奇,所以才由盐商之首的林家打头,亲自发帖子给顾小姐,看看那位顾小姐是什么人。
凤遇菲手中拿着林家下的帖子,帖子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她将这帖子放在鼻尖轻嗅,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纸,却有着淡淡的香味。
林家这是,藏富呀。
林家她有所耳闻,以前就听那些夫人小姐闲聊时提过,大齐要说谁最富,林家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当时她并不清楚林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只觉得真有这么富有,皇家真的会容许吗?
自打她来了扬州,见识到了扬州的盐价才发现,林家可能比所有人都想象的要富有。
扬州首富,绝非那么简单。
凤遇菲心思千百转,她是可以不去参与其中,皇上也不可能硬要她参与。毕竟这也算政事,不参与谁也说不出不好来。
只是,她想起那些因高昂的盐价无法吃盐的百姓,就知道这趟浑水她一定要蹚。
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却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吃不上盐而痛苦。
“凤嫔,这帖子就退了吧。”龙江落也没想凤遇菲参与其中,这里的水太深了,况且一旦她去了,谁知道那些盐商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不。”凤遇菲抬头,与皇上对视,“陛下,我要去。说不定我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不过都是些后宅妇人,你能打听到什么消息。要知道那些人”
龙江落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凤遇菲静静地靠在窗边。今天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借着月色,他能轻易地看清凤遇菲脸上的表情,是他所没见过的坚定和决然。
凤遇菲侧着身子,朝着他们轻轻一笑:“陛下,顾大人,不要小瞧了后宅妇人。谁说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往往她们是最清楚的。”
顾淤清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龙江落拦住了,他看着凤遇菲正了神色:“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其中的危险想来你也清楚,接下来,你的日子可没那么平静了。”
“陛下说的什么话,自打嫔妾跟你一起上马那一刻,日子就没有平静过。”
看到凤遇菲心里也做足了准备,龙江落自然也不会去阻拦。如果她能得到什么消息,打通内部,事情自然事半功倍。
第二日,凤遇菲早早起身,今日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可以打扮得过于招摇,也不能过于低调。
见着时间差不多,就乘坐马车出发了。
而另一边,里面正坐着扬州世家和官员夫人,她们正翘首以盼等待着传说中顾小姐的出现。
“也不知这位顾小姐是什么样的女子?”
“听说是京城来的,最好别一身的娇蛮脾性,真伺候不来。”
几位夫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坐在主位的林夫人只低头呷了一口茶。今日她的穿着打扮颇为低调,让人完全看不出这会是富可敌国林家的当家夫人。
她对这位顾小姐,心里也存了点好奇。但也知道她的到来,是有多么的重要。
“顾小姐来了!”不知是哪位夫人的丫鬟进来通报,大伙立马起身到门口,伸着脖子想要看看那位传说中的顾小姐。
一辆最普通不过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很快,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接着一位身姿曼妙的姑娘就从马车上下来了。
众夫人有些失望,以为这位顾小姐长得是多么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仔细看看也不过如此,甚至自己的女儿都比她貌美几分。
“这位想来就是顾小姐了。”林夫人作为这次下帖的主人,要到门口迎接。
凤遇菲轻轻一笑,一双眼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想来这位夫人就是林夫人了,各位夫人安好,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来晚了,向各位夫人赔不是。”
“顾小姐言重了,顾小姐来的时间刚刚好。”各位夫人也开始不断地打量着凤遇菲,相貌虽说不惊艳,但女子哪有看容貌的。
“听闻顾小姐刚从京城来到扬州,不知顾小姐可适应得了扬州的生活?”林夫人将她迎到主位,又亲自给她沏了杯茶,关切问道。
凤遇菲推脱一二才接下林夫人的茶,浅笑应答:“扬州是个好去处,这里环境极为养人。我瞧着各位夫人,倒不像夫人,像我的姐姐一般。”
哪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赞自己年轻的,凤遇菲此话一出,倒是获得了不少夫人的好感,惹得一众夫人颇有些不好意思。
气氛,开始缓和了起来。
凤遇菲初来时,气氛是颇为冷凝的,众人也不过是敬她是顾淤清之妹,言语也是抬举和巴结为主。
而现在,她亲自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气氛,使其融入其中。这样,她们在面对凤遇菲时,不再是只有迎合。
林夫人将其收入眼中,内心也是感叹这位顾小姐不得了。三句话,将气氛缓和,将被动化为主动,她不再是外来人。
正当凤遇菲和几位夫人聊得正开心时,就听到门外一阵笑声传来,抬眸望去,是一群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姑娘走了进来。
那群姑娘之中,只有一位吸引了凤遇菲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