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落刚下朝就听到李全说皇后和董嫔打起来了，下意识说道：“朕不是让凤遇菲不去请安的吗？”
李全擦擦额头上的细汗：“陛下，皇后娘娘说了，凤贵嫔哪怕爬都要爬去凤仪宫请安。”
这话可不是他杜撰的，而是出自皇后的口，只是没想到凤贵嫔老老实实去了，所以这话没有传到对方那。
龙江落不禁感到一阵头疼，问了句：“皇后跟董嫔，谁赢了？”不用想也知道打的肯定是这两个，凤遇菲不会参与战争。
“是董嫔主子。”李全没想到董嫔威力不减当年啊，当初董嫔抓花皇后的脸，现在她还能打赢皇后，又抓花皇后的脸。
“呵，朕就知道是她。”龙江落可是亲眼见过董蕊烟跟皇后打架的，几年前皇后就没赢，几年后她不可能会赢。
随后吩咐一句：“董嫔和凤贵嫔冲撞皇后，禁足两月。皇后有失礼仪，罚俸三月。”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他待会还得去皇后那说说她。
“臣这就去。”李全知道皇上这是在保那两位主子，不然今天董嫔和皇后娘娘动手这件事，吃亏更多的肯定是董嫔。
“对了，你记得当初殿选的时候，谁提议把董蕊烟招进来的。”龙江落越想越觉得，当初把董蕊烟和凤遇菲其中一个招进来是个错误，这三人两两配对都算平静。
三人碰到一起，那就是腥风血雨，头疼的只有他。
李全略微思考了一下，当初好像是太后娘娘开口的，不过皇上也没拒绝。
当然他肯定不能说是太后说的，只能委婉说：“臣也记不清楚了，董嫔主子的家世摆在那，选中也是理所当然的。”
龙江落一手撑着头，挥挥手让李全下去了。
长乐宫，巧艺正给凤遇菲上药，她的脸被热茶烫着了，不过大部分的茶泼到她的胸前和脖子，脸上的伤并不严重。
相反，董蕊烟看着就没好到哪里去，头发散乱，几缕发丝垂下，脸上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口，脖子上清晰可见的指甲划痕。
“哎哟，金秋你轻点。”董蕊烟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是嘟囔着：“菲菲你拉我太快了，不然钟云静今天就别想好好出凤仪宫。”
“你呀。她不好过了，你就会好过了？”凤遇菲心里知道董蕊烟这是为她出头才这样的，可心里还是担心，皇后终究是皇后，任由她们打下去，明天说不准就要被处死了。
虽然现在董蕊烟的大哥身上有军功，又是大齐的功臣，一般没事不会去动他的亲属。就算不要董蕊烟的命，多的是法子让她不好过。
思及此，声音也柔和了不少：“啊烟，你性子太冲了。日后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可钟云静那样对你，我一时没忍住。”董蕊烟嘟着小嘴，自己的好友告诫过自己很多次要忍住忍住，可是一看到对方受伤，偏偏还是那个讨厌的人干的，哪有什么理智可言，就冲上去了。
“我知道，所以谢谢你，每次啊烟总是第一个挡在我身前的。”凤遇菲揉了揉董蕊烟的发丝，“不过下次要收着点，皇后毕竟是皇后。”
“我知道了。”董蕊烟应声，至于下次能不能记得，就是下次的事了。
凤仪宫中，皇后正处理着伤口，她的状况比董蕊烟更糟糕一点，她将所有人都叫走了，宫里只留她一个人。
她知道今天这个行为，是不符合皇后的身份的。也很清楚，自己明天估计会被众多人弹劾，这些后果她都知道。
但她还是忍不住。
当她知道皇上碰了那个贱人时，所有的理智瞬间崩塌，无不让自己回想起以前，自己总是看着陛下在看着那个贱人。
“参加陛下。”外面的请安声将皇后的思绪拉回来，她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后，起身迎接皇上。
龙江落刚进凤仪宫，迎面一股扑力，皇后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每次看到他总抱着，久而久之也随皇后了。
“陛下今日怎么来了？”许是见到了心上人，皇后声音软了几分，多了些女子的娇柔。
“董嫔和凤贵嫔冲撞了你，我让她们禁足了。”
皇后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却还是应下：“陛下做决定就好。”她当然知道董蕊烟的处罚过轻了，但她不想忤逆陛下的决定。
“皇后，朕同你说过很多次了”
皇后愣了一下，耳旁响起她不愿听到的话，“帝王真心，切莫奢求。”
听着熟悉的话语，皇后握紧了双拳，咬着下唇，极力控制自己的眼泪：“陛下，到底是莫奢求，还是求不得？”
“皇后。”龙江落声音加重了些。
“明明我才是太子妃，可所有人都觉得她才是。全在背后笑话我，靠着爹和姑母，把别人的位置抢来的。是，我就是抢的，因为我喜欢陛下，我觉得天下只有我才有资格是你的太子妃。”
“皇后，过去的事还提干嘛？”龙江落不满地皱着眉，当时也不怪皇后，父皇病重，自己没有能力，只能听从太后的安排。
但他也知道，不能将其怪罪于皇后，只能怪他当时没有能力，斗不过太后和钟相。
“提干嘛？不提大家怎么知道，我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尊贵如我，整个京城唯有我敢自比牡丹，她敢吗？她不敢！全天下只有我配得上你，我喜欢陛下，不是因为陛下是太子，而是我真的喜欢你，所以才央求姑母想当太子妃的。”
“朕明白。”他当然知道皇后是真心喜欢他的，对方的感情毫无遮掩，在还没成亲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感情这事是勉强不来的，他只能对皇后好一点，却无法给她想要的。
所以他一早就对皇后说了，帝王真心，切莫奢求。
偏偏她不信。
“陛下你怎么会明白？你怎么会明白？”皇后颤着身子，泪水还是没有忍住，从脸上滑落，“陛下从来只看着一个人，又怎么会明白我呢？新婚之夜，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终于成为了陛下的妻子。我知道你喜欢她，所以处处学着她的贤德，我想着，陛下或许终有一日能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可是不行啊，我怎么做都无法成为她。”皇后瘫软在地，紧抓着袖角，“我努力模仿她，就想陛下能多看我一眼。可最后，她到底还是入宫了，我知道，陛下特意为了她，故意延迟选秀，就是为了等她及笄。”
听到这，龙江落有些忍不住了，皇后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他推迟选秀跟凤遇菲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单纯不想要太多女人而已。
“皇后，你想太多了。”
“我想多了？”皇后喃喃着，“我怎么会想多了呢？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陛下，陛下眼里看着谁，我还不知道吗？”
每次那个人一出场时，陛下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身上，而自己只能看着陛下看着她，心里多么希望陛下能多看她几眼。
那个贱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羡慕她，又很嫉妒她。
不是因为皇上，而是因为她身边总是有着一群人，自己的身边却是空荡荡的。
明明她的身份不输给对方，却没有一个朋友。
好不容易有阿柔，又被对方给害死了。
朋友，心上人，她明明是京城最尊贵的人，偏偏连自己最想要的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