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凤遇菲望着董蕊烟远去的身影，唤来了巧思，“巧思，你去查查那个赵常在”想到了什么，沉默许久，“啊烟，也查查吧。”
啊烟的变化，她自然是能感受到一些。以前在冷宫时没怎么感觉，出来后隐隐能感觉到一些，但人总归是要变化的，哪有人一成不变的。
一开始她没在意，只是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心里的不安越多。
啊烟，或许变成了她所陌生的那个样子。
可每次看到她，她的笑容如同往昔那般，将那些想要询问的话语最终只能咽下去。
她隐隐能猜到啊烟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三年前，是自己失算了。
她自以为将一切都算好了，甚至还交待了落月帮自己看着些，那些人她都安排妥当之后才会选择那么做的。
但她漏算了
漏算了啊烟的心。
若是换做自己，看到啊烟遭遇那些事，她哪里会像啊烟如此冷静，早就找个时间机会，蛰伏起来将这些人杀得干净了事。
“巧思，啊烟就算了吧。”凤遇菲抿着下唇，啊烟如今的变化是她所造成的，她又有哪种理由去想要挖去呢？
如果对方不愿开口，不愿让自己看到，那自己也如她所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那样继续相处。
不过那个赵常在，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凤遇菲想起刚刚董蕊烟口中的赵常在，据她所言是有些腼腆害羞，且天真的女子。
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她和啊烟总共没说几句话，但几乎都和她姐姐有关。
“赵常在说她姐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真是笑死人了。”
脑海中，凤遇菲突然回忆起刚刚和董蕊烟谈起那位赵常在，对方说的一句话。
她姐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
如果赵常在口中的姐姐真的是她们所认识那位赵庶人，那赵庶人的言行可是和心地善良扯不上边的，那赵常在为何这么说？
暗讽吗？
不对，若是暗讽，又何必跟董蕊烟谈起。
赵庶人和她当初闹过不愉快，若是暗讽简直就是蠢货行为，明摆着上杆子的找死。
若不是暗讽，那说明赵常在真的觉得赵庶人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姐姐。
那如果真的觉得她姐姐心地善良，为何要与啊烟谈话？她们之间的不愉快，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
只能说明，她在确认。
她在确认啊烟和赵庶人之间是否真的闹过不愉快。所以要在啊烟面前提起她姐姐，通过啊烟的反应判断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什么用处？
凤遇菲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让自己腰部更好受一点，接着继续思考赵常在的动机。
“赵常在，难不成是想，找出赵庶人的死因？”
无意识地呢喃出口，但这个想法越想越有可能。
当初自己故意将计就计，让自己和啊烟身上都背上意图谋害赵庶人皇嗣的罪名，为的就是引出后面皇后那句的红花，更为后面捅破赵庶人的私情。
只是后面被皇上横插一杆子，将她的计划给泡汤了，但前面总是顺着她的计划走的。
如果在外人看来，便是安婕妤的侍女和聂答应勾结想要谋害赵庶人腹中的皇嗣，诬陷与她和啊烟。
那这样的话，赵常在找啊烟的理由就简单很多了，她在怀疑，怀疑当初那件事是不是跟啊烟有关。
理清了这一点后，凤遇菲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赵常在第一怀疑对象应该是安贵嫔，如今的安婕妤。
当初自己顺着安婕妤的计划，只是上面添加了一些，故意让夏树诱导若舒，收买聂答应身边侍女给她吃食加了寒性的药物。聂答应一向有体寒的症状，她只不过是加重了罢了。
利用若舒抛出红花，引得她去拿取红花，再派人在皇后面前有事没事提起红花的效用。皇后心里有了印象，便会自己提起这个东西的存在，到时候一查就可。
但这是其中的一条路，哪怕若舒没有拿红花，或者皇后没有提起红花，这些东西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赵庶人的孩子还在。
红花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她并没有想要赵庶人的孩子在那个时候落胎。自己和啊烟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也只是在后面更好撇清，到时候赵庶人的孩子真的没了，她们才不容易被人所怀疑。
这些东西，赵常在不清楚，安婕妤也不清楚，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哪怕是皇上，也只是隐隐猜出她的想法，但具体并不了解。
赵常在若真的想要找出赵庶人死因，那么下一步应该就会找聂答应了，毕竟明面上真的谋害皇嗣的，可只有她活着。
“娘娘，这是娘娘要的赵常在的资料。”巧思的速度很快，赵常在毕竟进宫没多久，又不是什么惹眼的人，她的资料查起来并不废任何力气。
“好，给我看看。”
“娘娘”巧思欲言又止，思来想后不知道该不该说，“奴婢查赵常在时，发现了董妃宫里的长青似乎也在查。而且，奴婢听说金秋被董妃关起来了。”
巧思先前常常跑去董蕊烟那，与那里的下人关系还不错。她刚刚去查赵常在的事时，顺路拐到了董妃宫里，有个婢女偷偷告诉她的。
凤遇菲手顿了一下，停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良久巧思听到身旁的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到底是她，对不住啊烟。
金秋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啊烟既然想在她面前装作没事人，那金秋一定会活着。叹息一声后，拿起赵常在的资料细细观看。
看完之后，更加确信她的想法，赵常在就是要找出赵庶人的死因。
巧思查到赵常在进宫前赵家给她找了门亲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赵家后面退亲了，说明赵常在自己想要入宫。
她入宫之后，也时常寻找原先伺候赵庶人的下人以及一些不起眼的小宫女打探消息，不过赵庶人贴身的下人早就看管不力被陛下处死了，现在活着基本上都是不怎么知情的人。
看来，得找个时间会会这位赵常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