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以后,天一日冷过一日。
秦晴坚持每日天不亮起身,去旧营地为百姓们诊治。
感染瘟疫的百姓,持续好转。
尽管有人还需要留在旧营地过年,暂时不能与家人团聚,不过众人的心态都很不错。
身子好转后,他们组建了临时的戏班子。
玉茹依旧在下晌抽时间说书,最近说的是边城严家的丑事。
严老爷做过开颅手术后,有了后遗症,说话不清楚,流口水。
他派出管事,低三下四地去请原配夫人和儿子归家,可惜对方根本不买账。
“你又打听到了?”
秦晴一边整理药材,一边与玉茹闲聊。
“奴婢说书,当然得打听清楚了。”
其实也不用打探,只要去城里集市上走一圈,百姓们口中除了过年,皆在议论严家的事。
“严老爷反悔,想撕毁断绝书,为此派管事去衙门求情。”
想到林修文是个男子,严老爷丢尽了脸面,悔不当初。
现下边城还不准百姓出城,等完全放开那日,严老爷会带人搬到南边。
“其实以他的病情来说,去气候温和之地更有利于后续恢复。”
严老爷和肖郎中还不一样。
肖郎中学聪明了,跟在秦晴身后一点点洗白,现已初见成效。
严老爷在边城本是名人,出门必被指指点点,社死个彻底。
“哪怕家业丰厚,严老爷的原配和儿子都不认他,可见做人简直失败到家了。”
抛妻弃子的人,不值得被原谅。
玉茹很佩服严老爷的原配,对于曾经的选择非常坚定,不为钱财所动。
“如果是我,很可能会为钱财低头,带着儿子回到严家。”
把严老爷熬死,当一家之主,儿子继承全部家业。
“夫人,您会怎么做?”
玉茹问出口后,又感觉有点不吉利。
她家夫人肯定不会碰到这样的问题。
“回去啊,利益至上。”
等熬死严老爷,把儿子改成自己的姓,卷走全部钱财。
这样,自己有钱,也报复了糟老头子。
“有钱,有儿子之后,一切看心情。”
吃香喝辣享受也好,积德行善也好,做自己喜欢的事。
偶尔有需求,带大把银子去小倌馆找乐子。
肌肉壮汉,清秀小生,冷漠公子,应有尽有。
“不怕碰见人渣,反正下一个更乖!”
虽说男人没有搞事业香,但是花着严老爷的银子,给他扣一顶绿帽,报复得很爽。
“严老爷死得透透的,想要回击也只能靠托梦了。”
秦晴越说越痛快,她还真的恨不得取代严老爷的原配。
有钱,有儿子,渣了自己的糟老头子半只脚踏进棺材,只等他一蹬腿,继承大笔家业。
这简直就是人生巅峰了!
“夫人,那个……”
玉茹目瞪口呆,眨眨眼。
她看向夫人的身后,正想示意夫人说这些不合适,老爷来了。
“继承家业,给儿子改姓,去小倌馆享乐。”
陆景之精准抓住关键词,陷入沉思中。
难道,这就是他家夫人的真实想法?
“夫君,你怎么来了?”
秦晴瞪了玉茹一眼,不早点提醒她。
言多必失,一不小心得意忘形,把心里话全吐出来了!
“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陆景之挑眉,淡淡地道,“打断了夫人的高谈阔论。”
“这哪能呢?”
秦晴面色自然,丝毫不心虚,不着痕迹地道,“妾身就是替严老爷的原配不值得。”
报复一个人,就是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打在死穴上才痛快。
“夫人正义。”
陆景之垂眸,他的“新”夫人有钱,有儿子。
下一步是不是踹开他,而后到小倌馆快活去了?
“新”夫人的志向远大,陆景之吃不消。
仔细想想,他与严老爷的情况差不多。
严老爷瘫在床,而他中过极寒的毒药,不可能再有子嗣。
即便有,陆景之对于子嗣也没有念想了。
后院那几个小崽子,鬼主意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他,换成另个人,都得被算计了。
这一刻,陆景之突然有了忧患意识。
“夫人,今儿又有新鲜事了。”
陆五提着两坛好酒,今晚得庆祝一下。
“瞧把你美的,你有心仪的女子了?”
秦晴放下手中的活计,陆五很有眼色地为他家主子和夫人端茶送水。
“您可别调侃小的了。”
陆五笑道,“今儿卫家人又上衙门大闹一场。”
不用等秦晴问,陆五眉飞色舞地道:“这次来衙门的不是卫老爷和卫夫人,是卫家的儿媳孙氏,孙氏状告卫家人,要求和离。”
“还有这事?”
秦晴狠狠地羡慕了,外人都比她动作快。
爹爹和大哥说了,年前不适合挑明,非要等正月十五后再与陆家人摊牌。
“是啊,您想不到吧?”
孙氏与卫芊芊的兄长卫敬夫妻和睦。
孙氏娘家做生意,在流放路上,没少贴补卫家。
两家相互照应,患难与共,孙氏却跑到公堂上大闹,铁了心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