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昇细条慢声说:“他粗心大意,将错的药给了你,难道不该罚?”
“可是……”霍思思抿抿嘴唇,“周全不愿意给我,是我偷偷去拿的,是我……是我自己拿错了才造成这样的后果,哥哥,是我自己的问题。”
说着说着,她便是哽咽了起来,红肿的眼睛又蒙上一层水雾。
霍昇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目光晦暗不明:“那也是他无能,没好好照看你,思思,不要再想了,哥哥定不会让你随意嫁人的。”
霍思思低着头,心中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感情:“可是……樱珠姑姑已经将我许配给那位公子了。”
霍昇气息顿时一凛,冷冷说道:“你的婚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呢。”
那东公子虽来路不明,似是大有身份,但他霍昇的东西,怎能随意被人抢走!
霍思思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可是我……我与他……”
“难道你们真有肌肤之亲了?”霍昇又问。
此时霍思思赶紧摇头:“没有,他没有对我不轨,反倒带我去冰窖解了药效。”
她心底下是一片柔软,那人虽然毒舌,倒是不失为一个正人君子。
好像……嫁给他也无妨。
霍昇面色一缓,语气也跟着温柔起来,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自家妹妹的头,目光爱怜:“哥哥知道,你就是个好姑娘。”
他的东西没有被人玷污了,那他就可以留东夜瑾全尸。
……
皇宫。
苏尹月坐在桌案前,一身月牙白的绣花襦裙,衬得她肌肤若雪。
她看完了密信,便将信件放入小巧铜炉中烧毁。
“弟弟入了黎都,还在霍府住下了。”苏尹月说着,眉头微微紧蹙,“樱珠还给他做主定了婚事,也不知道那霍姑娘如何,人好不好,弟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虽说她只比东夜瑾早那么一点出生,但做姐姐的,哪有不操心的。
也不知道东夜瑾是不是以前装得太累了,导致他这些年根本不近女色,女人没有,自然连个蛋都没有了。
父王身体大有好转,时常念叨着东夜瑾不孝,一直没再娶太子妃,让他抱不上孙子呢。
宝若去翻了翻铜炉里的灰烬,确定密信完全烧毁,不留半点痕迹。
她放了心,才接口说道:“娘娘,过几日就是皇后寿辰,尽管皇后现在受了压制,但到底是后宫之主,肯定会小办宴席的,那位霍姑娘是东海岛的人,肯定会受邀请。”
宝淳笑了笑:“是的,是好是坏,娘娘到时候看一看不就行了?”
苏尹月微微颔首,她也是这样想。
静了下来,她不免又思念起了楚霁风。
因为怕双生蛊越发严重,所以楚霁风这些日子不怎么来云霞宫与自己见面,掐指一算,他们已经有三日没见过了。
宫中的风向就有点变了,说她这位南梁公主失了宠。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凤熹宫和和欢宫那两位,还特意给她送了点小礼物,美其名曰是安慰她,实际上是嘲讽。
也是闲着无事,苏尹月干脆去做了山药糕,给儿子送去。
如今两个孩子分开而住,一个是在樱珠的院子,另一个是在狄老头的院子,她也很少能见到孩子了。
可她去养蛊房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外等着燕禹来拿糕点,这才好顺道见他一面。
燕禹听到苏尹月来了,立即欢喜地跑了出来,小小的人儿,就往苏尹月身上扑去。
“母妃!”燕禹高兴喊着,声音甜甜的。
苏尹月脸上是幸福的笑意,扶了扶燕禹:“小心点,这样很容易摔倒的。”
燕禹抬着头:“不会的,我知道母妃肯定会扶好我,不会让我摔倒的。”
“就你最调皮。”苏尹月点了点他的额头,发现他额头有点小烫,她不禁紧皱眉头,“怎么有点烫?这是发热了吗?”
燕禹摇摇头,他活泼得很:“估计是养蛊房里太热了,我没感觉到不舒服。”
苏尹月不放心,要给他把把脉。
可养蛊房里的狄老头已然不满喊着:“二殿下,你已经偷了好一会的懒了!再不会来,就别再回来了!”
燕禹撇撇嘴,只好说道:“母妃,我要赶紧回去了。”
苏尹月无奈,只得将食盒交给他随行的宫女,道:“那等你空闲时,再吃这山药糕吧。”
燕禹点点头,赶紧转身往养蛊房奔去,可他还是一步三回头,有点不舍的苏尹月。
不过他很快就定了定心,他才刚刚得到狄老头的一点信任,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了。
苏尹月目送着燕禹回去了养蛊房,再停留了一会儿,才再去樱珠的院子。
碰巧樱珠今日也在。
樱珠对燕泓就严厉许多了,苏尹月送糕点来,她还是让燕泓继续练字,不许他跑出来。
此时已经是中午,燕泓理应要小憩吃午膳了,怎么还在练字?
苏尹月心里有些不悦,但她这个身份没资格问什么,只能笑着道:“国师大人对大殿下如此用心,陛下一定很高兴。”
樱珠笑意不明,但很明显喜欢苏尹月这个奉承。
她让宫女把糕点接下,而后说道:“陛下近日少了去云霞宫,你可有不惯的?”
“陛下朝政繁忙,都是为了国家和百姓,我哪里会有不惯的。”苏尹月回答得很官方。
樱珠定定瞅着她,随后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道:“可陛下近日脸色不大好,像是病了,你有空也得去照顾照顾才是。”
苏尹月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脸上却露出担忧的面容:“都怪我粗心大意,我等会儿即刻去承乾殿瞧瞧陛下。”
樱珠点点头:“这些日子来,陛下只会去你的云霞宫,可见陛下还是中意你的,你的肚子也该争点气。”
孩子不怕多,就怕生不出。
对她而言,楚霁风虽是棋子,但大燕皇族的血脉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楚霁风奇怪得很,除了皇后和德妃之外,她还往承乾殿塞了好几个美貌宫女,楚霁风连她们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最近两天她才知道,原来德妃那晚不是侍寝了,而是被罚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