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三月,楚霁风就携着妻女启程。
楚铮本是死活都不愿意跟着,最后是李纯宝给了他一个东西,严肃的跟他说道:“这东西极为重要,我现在委派你,一定要将这个东西完好无损的交到大启皇帝手里。”
楚铮泪眼汪汪:“大王,那完成了任务后,我还能回来吗?”
李纯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行,你第二个任务就是,留在大启皇帝身边,千万别让他死了。”
虽然多养一个楚铮不费什么银子,何奈她对楚铮没什么好感,而且他身份还异常尴尬,是断然不能留在黎国的。
总之,赶紧把人送走了,就是万事大吉。
楚铮听了,觉得这两个任务异常艰巨,这是大王信任他的表现!
他连忙点点头,保证说道:“大王,我一定完成任务,不辜负你的信任!”
他下意识看了看燕泓,心里想的很简单,等他立了功,还怕取代不了燕泓的位置吗?
站在大王身边的人,将来一定是他!
燕泓对上楚铮的眸光,感觉很不舒服。
所幸,虽然楚铮再依依不舍,最后还是离开了。
黎国国君出使大启,本朝也不会乱,毕竟这些年楚霁风甚少上朝了,政事大部分都是燕禹来管。
小小的楚丞稷快满周岁了,正是学走路的时候,燕禹恨不得每日都陪伴在儿子身边,便也学了楚霁风那一招,今日说自己头疼,明日说自己腰疼。
反正就是想偷偷懒。
前几次燕泓还由着他,后来就不肯了。
“哥,你不是说尽力辅佐我的吗?现在就是你的尽力吗?”燕禹一脸哀怨。
燕泓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沫子,面色如常,“已经很尽力了,有一半的折子都是我批的,用的还是你的笔迹。”
燕禹更觉得五雷轰顶:“这不行啊,让中书令看见了,真当我有三头六臂,恨不得每日都批三百本折子。”
“这不好吗?现在朝中,哪有人对你不满。都说你这位太子勤奋周到。”燕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燕禹撇撇嘴,说实话,他并不想要这种虚名。
他就是想陪陪妻子孩子,再吃点好吃的,如此就觉得不负此生!
看着弟弟哀怨的眼神,燕泓无奈:“宝儿现在需要照顾,我想多点时间陪着她。”
“啊?宝姐姐病了?”燕禹立即担忧起来。
燕泓轻轻摇头,想了想,只好说出实情:“她有孕了。”
“什么?!”燕禹一听,整个人猛地站起来,吓得亭子外的宫人都看了过来。
燕泓蹙眉,对弟弟的一惊一乍很不悦,“还不足三月,你别声张。”
燕禹面色讪讪的,忙的点点头,又让宫人退开点儿。
他重新坐下来,仍是难掩激动,双眸亮晶晶的:“难怪宝姐姐近日少出门了,你们瞒的可真紧。”
“怕孩子小气,她这一胎……”燕泓皱紧了眉头,有些心疼,“她现在孕吐得厉害,吃不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燕禹当即急了起来:“听起来不太妙啊,要御医过去瞧瞧吗?”
“胎儿是无碍的,就是反应大了些。”燕泓说着。
“兰儿那会儿也吐得死去活来,脸色都很差。”燕禹想了想,“这样吧,我东宫里有两个不错的厨娘,做得一手好菜,先借给你用用。”
燕泓乐了,他这个弟弟,妻子和孩子排在前头,美食绝对排在第三了。
“行,过些日子就还你。”燕泓没客气。
燕禹已经在念叨着:“若是个女孩子,那稷儿就有个妹妹了……”
燕泓嘴角含笑:“若能是女孩儿,那自然是很好的。”
因为他和李纯宝已然决定了,只生一胎。
完后,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被怀孕生子困身。
既然李纯宝是双身子,燕禹就主动包揽下了批折子这些苦活,还想着让燕泓连内阁都不要去了。
燕泓拒绝道:“倒不至于如此,我上午还是会在内阁一起议事,中午就得出宫去了。”
“那自然的,你多陪陪宝姐姐。”燕禹说道。
兄弟两人也就说了一会话,便各回各家。
燕禹自然要将好消息告诉王佩兰,王佩兰一听就乐了好一会,就算着日子该给孩子做什么样的衣衫。
让芍药去看看库房里的布料,后又觉得不能假手于人,便要亲自去看,亲自挑选。
燕禹哭笑不得,道:“你这模样,像是自己怀上了一样。”
“宝姐姐的孩子,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王佩兰摸着布料,头也不抬。
就算是她亲妹妹怀孕了,她也没这么高兴。
因为在她心里,李纯宝才是她的亲姐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
在回楚王府的路上,燕泓坐在马车里,也能听到拨浪鼓的响声。
他心神一晃,挑起窗帘子往外一看。
是个老汉在摆摊,卖着自己亲手做的拨浪鼓。
“停车。”他一声吩咐,马车就停了。
马车上挂着楚王的牌子,老汉虽然不识字,但也认得这马车是楚王府的。
楚王妃是黎都是出了名的。
老汉见燕泓走过来,只见他一身锦袍,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
待他看见那做工精巧的拨浪鼓,便是笑了起来,如同温暖的春风。
“这拨浪鼓是你做的?”燕泓看着摊上的物件儿,都是小孩子喜欢玩的玩意儿,还有竹马。
他玩了玩拨浪鼓,又摸了摸竹马。
老汉回过神来,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的殿下,都是小的亲手做的。”
“嗯,做得不错。”燕泓随口夸赞了一句。
老汉惊了惊,深感荣幸:“多谢……多谢楚王殿下!这拨浪鼓不值什么钱,您收下吧!”
燕泓摇摇头:“我想自己做。”
“……”老汉脑子糊涂了,这是嫌弃他的手艺,还是怎么着?
燕泓又说:“大爷,你能否教我做?我会付你工钱。”
老汉转念一想,该不会是楚王想孩子想疯了吧!
顿时,他看着燕泓的目光是又可怜又同情。
燕泓心思都在小玩意上,并没有留意到老汉的目光,他见人久久没回答,问道:“大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