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不喜欢过圣诞节。因为很麻烦。要买圣诞树、挂礼物、布置房间、要准备食物、还要拍照片……第二天还要收拾屋子,想想就崩溃。
但是她家中的顾二蠢显然不这样觉得。
顾辛烈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认真地过,每个节日都要好好庆祝,要隆重,要仪式,他既要细水长流,又要轰轰烈烈。
于是在两个人就“过不过圣诞节”这个重大问题上争执起来后,顾二蠢也不知道如何灵感一现,对姜河说:“我们去波士顿吧。”然后他趁着姜河还在考虑假期时间,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订好机票。
“退不了,头等舱,很贵的。”顾辛烈十分诚恳地说。
看着姜河气得牙痒的表情,顾辛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机智过,忍不住在心底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姜河是被顾辛烈连拉带拽,强行拖回了他们曾经在波士顿的房子。
顾辛烈把钥匙交给姜河,钥匙插入门孔,她却没有勇气打开。
顾辛烈从她身后,“咔嚓”一声打开门,他看了她一眼:“你干嘛呢?”
“我……”姜河低下头,“我害怕,害怕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姜河,”顾辛烈白了她一眼,再一次一脸诚恳地说,“书都写完了,该哭的也哭过了,好不容易有个番外,咱们能不那么矫情行吗?”
姜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他走进屋子。一切都是四五年前他们在时的模样,就连饭桌上的那株白玫瑰,也还盛开在夕阳的余晖中,美得像一幅画。
屋子里纤尘不染,顾辛烈向姜河解释:“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一直有请人打扫。”
“那如果,我不回来了呢?”
顾辛烈看着姜河,笑了笑,没回答。
走进去以后,姜河赖在沙发上不肯动,顾辛烈拎着她的衣服领子:“起来,先换件衣服,波士顿冷。”
“不换。”姜河死命抓着沙发。
“姜河,你怎么越来越懒了。”顾辛烈不可思议地说。
“才知道啊?”姜河得意洋洋地冲他抛了个媚眼,“我好吃懒做,又胖又短,后悔了吧?”
“是啊,”顾辛烈一板一眼地说,“我可后悔死了。”
姜河跳起来,站在沙发上,作势要掐他的脖子,可是沙发太软,她没站稳,整个人倒了下去。顾辛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的身体。
姜河趴在他的肩膀上,问:“顾辛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辛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下一秒,姜河松开了手,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了?”
“阿烈。”
“嗯。”
“阿烈。”
“嗯。”
“阿烈。”
“好了啦,我在,”顾辛烈哭笑不得:“都说了不准矫情了!”
这幸福,来得这样不容易,或许迟了一点点,或许慢了一点点,可是那又怎样,它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