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针之前,应采澜是给那个汉子按过疼痛位置的。
按下去之后,那汉子就“哎哎哎”地叫唤。
这些风湿骨痛、跌打扭伤的,不少人都是老毛病,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针灸了。
但如此神奇的针术,还是第一次见。
“咦,也没见其他大夫给人针灸的时候,有这样的声音呀!”
“对对对!我先前来找柳大夫看过,他也没有。”
“看世子妃的架势,认穴还是很熟练的,不像是生手。”
“等等看结果吧。”
针术形成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应采澜给他拔针,然后对他说:“你自己感受一下,轻松一点没有?”
她让雪梨去给汉子按原来疼痛的部位。
按了几下,也没见汉子喊疼。
汉子感受了一下,有些惊奇:“好像是松快不少。”
应采澜又道:“针术不是仙术,马上就能好是不可能的。只是暂时给你缓解了疼痛,但病灶还在。”
“所以,你明日、后日再来。”
“连续施针来个七八日,也就差不多了。”
“这种拉伤的针状,都不用吃药的。”
她替班三天,后面来不来还不能确定。
不过,这些针阵还算简单。
柳传声和她学习针术的时候,还是学会了几个基础针阵的。
没她学得快,但应对这点毛病还是没问题的。
那汉子下地,走了几步,双手撑在后腰上扭了扭,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哎,我刚才还感觉一扭腰就要命,现在真不疼了!”
众人将信将疑。
但很显然,都没有起初那么抗拒应采澜坐诊了。
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大夫呢!快来个大夫!救命啊!”
怀瑾是江湖人,立即感觉到了不对劲:“有血腥味。”
应采澜一听肯定是重伤的,连忙道:“快,抬进来!”
很快,抬进来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
一路滴血,地上都弄脏了。
两个人用木板架子将男人抬进来,放在地上,满头大汗地道:“大夫人呢?”
“我们哥几个在山里找山货,遇上了一头野猪!”
“我弟弟被野猪弄了满身的伤,村里的郎中止不住血,让赶紧送城里来!”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应采澜根本没听这说法,人一抬进来立即上前,蹲在那男人面前。
她一边摸上男人的脉门,一边说:“快点,把他的衣裳脱了,我看看伤情如何?”
那哭爹喊娘的汉子一愣。
怎么是个女大夫!
这是个男人啊,叫男人脱衣裳看伤在什么地方?
但一点春的伙计,可不会犹豫。
生地立即带着人过来,给那伤者脱去了被咬得零零碎碎的衣裳。
其中,四肢都有出血口,身上也有不少被野猪的獠牙拱伤的口子。
全部都在淌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很危险,再迟一点送来他可能就流血过多没了!不过好在遇上我,还有救!”应采澜松开脉门,当机立断道:“川贝雪梨,拿两副银针!”
川贝雪梨已经准备好了。
她立即挑选了银针,给这男人上了一个护心大阵。
然后,在每一个大出血口周围,上止血的针阵。
连续的“嗡”、“嗡”、“嗡”……
众人都来不及惊讶!
见她有条不紊地进行治疗,手脚麻利、冷静理智,给人一种镇定的感染力。
看上去真的像是会救命的样子。
大家也都没有阻止,甚至都不再交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神奇的是!!!
“咦,刚刚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好像流得慢一些了?”
“最先扎针的是左大腿那里吧?不流了!”
“神啊!”
“都说世子妃会医术是假的,这是谁编造出来的谣言?”
“那不是开业那一日,她的娘与她的姐姐说的么?”
众人都默了。
所谓的传言不可尽信,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这就是了!
如果不是这个机缘巧合,谁能想得到,世子妃是真的会医术啊!
所以,那王氏还有她的姐姐,绝对是跟她有仇吧?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应采澜给最后一个大的出血口下完了针。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给男人诊脉,然后说道:“生地,伤药呢?”
“哎,我在呢应大夫。”生地说道:“东西都拿过来了,在这儿!”
“等会儿我拔完针之后,你们按正常伤口处理,给他消毒、敷药。”应采澜站了起来,道:“剩下的事用不上我,有你们就够了。”
消毒这一件事,算得上是一点春大药房独有的。
因为,别人没有她带人提炼出来的酒精和碘酒!
柳传声之所以心甘情愿留在一点春给她打工,就是因为这些先进的东西!
她朝其他人招了招手,道:“下一个,别浪费时间,咱们继续看病。”
有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迟疑着走上前来,问:“世子妃,我家小儿腹泻已经三四日了,先前在别家药堂看过,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还呕吐起来。您能不能帮看看?”
应采澜一听来活儿了,立即兴奋起来:“能!包在我身上!”
唉,以前她是秘医,但她也会去那些医院啊、门诊啊实习的!
为了临床经验嘛。
从来没有试过,求着给病人看诊的!
妇人:“……”
怎么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来,孩子给我。”川贝已经过去了。
小姑娘面容和善、手脚伶俐:“我们世子妃在行医的时候,你们喊她应大夫比较好哦!”
妇人也是没办法,看了两家药堂没有用。
特别好的药堂,看病太贵了他们也看不起。
这不是应采澜说的,免诊金吗?
好歹试试看吧!
孩子大概四五岁,都已经虚脱了,软哒哒地从妇人怀里交到川贝怀里。
这个年岁的孩子,跟陌生人抱的时候多半会抗拒。
但他压根没有力气,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所以,交接很顺利,孩子放在了诊床上。
应采澜走过去,给孩子诊脉。
然后,撩开这孩子的衣襟,按他的肚皮。
每按一个位置就问:“这里疼吗?”
虽然是半昏迷的状态,但疼了孩子自然是有反应的,会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应采澜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下,检查了该检查的所有部位。
然后道:“都这么严重了,服药效果太慢!”
她转头看向那妇人,问:“要扎针!还是那句话,诊金我不收!”
今天,砸锅卖铁也要把她是大夫的名声,给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