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渊进入包间以后,包间的氛围变得很诡异。
饭店服务生加了一把椅子在叶婉晴旁边,将叶婉晴和谢飞隔开,又拿了干净碗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随便开口,严肃得跟开年终总结一样。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叶婉晴低声问,自觉拿了茶水帮他把碗筷消毒。
顾靳渊坐得笔直,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毕竟是你的第一部剧杀青,我该来看看。”
他的声音四平八稳,没有刻意强调,足以在场每一个人听清楚。
之前说过叶婉晴闲话、猜测她和顾靳渊感情不和的人,心底全都打了个突。
一直没来探班的顾总,难道真的对这个女人有感情?
当事人叶婉晴自己其实也非常惊愕顾靳渊能给她这个大一个面子来撑场子,不过她经过一部戏的锤炼,对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已经熟练多了,片刻的怔愣之后配合的露出一抹笑。
“你工作那么忙,不来也没关系的。”
她的语气很柔,完全是寻常夫妻之间的相处状态。
顾靳渊没见过她这样一面,晃了下神,鬼使神差的附和了一句:“最近有点忙,没来探班,以后你拍戏我都会去的。”
原本还半信半疑的众人在听见这句话以后,全都后背发凉,顾总都在道歉了,肯定是把人放心尖上了。
众人吃不下东西,全都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剧组有没有得罪叶婉晴,生怕被记恨报复。
其他人还算好,周岚的脸色是真的绷不住了。
她入行比叶婉晴早,在圈里也算摸爬滚打了许久,自诩自己长得还可以,头脑和心思都有,但这些年连顾靳渊的面都很少看见。
她一直觉得顾靳渊是那种在神坛俯视众生的神,但今天,叶婉晴让他走下了神坛,坐在他们面前,像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男人,温声关心着自己的妻子。
为什么是这个叫叶婉晴的女人呢?
周岚不明白,闷头想要喝酒,却见古墨和谢飞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叶婉晴。
古墨是心疼和怜惜,而谢飞眼底的则是狩猎和征服。
他对叶婉晴很感兴趣,在收到顾靳渊的警示之后,那兴趣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
周岚看得越发憋闷,暗暗攥紧了拳头。
这顿饭因为顾靳渊的加入,后面吃得相当无趣。
古墨喝了不少酒,吃完饭,叶婉晴帮他叫了代驾,看见他上车后才和顾靳渊一起上车。
顾靳渊是自己开车来的,陆洲不在,叶婉晴只能陪他坐副驾驶。
“陆洲去接木木和林林了吗?”
叶婉晴没话找话,把安全带系好。
顾靳渊没有应声,凝神看着前方,剧组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打车走了,谢飞和周岚最后才一起走出来。
周岚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树懒一样挂在谢飞身上,向谢飞索吻,谢飞与她激吻着,走得不是很稳,拿着车钥匙不停摁着,找自己的车停在哪里。
周岚很急,把谢飞的领带扯得歪歪扭扭,手也从他的皮带探进去。
谢飞被撩拨得不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车,把周岚放进车后座,自己正要跟着上去,顾靳渊突然按了喇叭,打开远光灯。
谢飞和叶婉晴都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顾靳渊已踩了刹车冲过去。
“顾靳渊,你疯了!”
叶婉晴失声尖叫,顾靳渊的车碾过绿化带,在离谢飞的车只有一步远的时候堪堪停下。
谢飞衣衫不整,车后座里的周岚裙子已经被撩到腰际,两人的状态实在太狼狈。
顾靳渊也没有说什么话,拉了离合,才是倒车。
叶婉晴惊魂未定,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顾靳渊想撞死谢飞。
饭店的保安看见动静本来是要赶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走到半路看见顾靳渊倒车回来,忙手动帮顾靳渊提醒路况。
顾靳渊沉着脸倒车,回到正路以后,踩了油门冲出去。
叶婉晴不知道他今晚发什么疯,一路上不敢说话,车子开出去一段时间,顾靳渊放慢车速,突然开口:“他刚刚和你在说什么?”
“啊?”
叶婉晴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谢飞,连忙回答:“他问我有哪几场戏用了替身。”
叶婉晴随口撒了个谎,倒不是担心谢飞会被顾靳渊找麻烦,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道谢飞那些轻佻的言辞。
“你不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
“知道。”
“那你还不和他保持距离?!”
顾靳渊质问,话里带了怒火,叶婉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分明他也并不在意她。
“我现在到底挂着顾太太的名号,有你在,他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叶婉晴示弱,委婉的拍了顾靳渊的马屁,也透露出一个信息,她是仰仗着他过日子的,她能靠着他狐假虎威,自然也会乖乖听他的话。
拍马屁的效果很明显,顾靳渊浑身的气压没那么低了。
叶婉晴正想再多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一下,叶振生发来消息问她在哪儿。
刚吃完饭,和靳渊准备回家。
叶婉晴回复,叶振生的消息很快发过来:回这里!
“老狐狸来找你了?”
顾靳渊料事如神的问,拐了个弯把车靠边停下,叶婉晴把手机递给顾靳渊,让他自己看。
顾靳渊接过,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打字:之前提的条件?
叶振生:你先回来!
老狐狸语气还挺横,一点没有求人的自觉。
顾靳渊勾了勾唇,直接拨通了叶振生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叶振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靳渊抢了先。
“叶董,婉婉已经是我的顾太太了,我希望你对她的态度能有所改变!”
说完这句话,顾靳渊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把叶婉晴的手机关机。
“万一我还有工作……”
叶婉晴不放心的嗫嚅了一声,顾靳渊把手机丢还给她,理所当然道:“你现在是顾太太,有资格让别人等你!”
他语气狂妄,予她骄纵的资格,却又总是转瞬就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