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下来就没在爸爸身边，弟弟又体弱多病，叶晨林比叶婉晴想象中更敏感脆弱。
不想骗他，叶婉晴沉默半晌才认真许诺：“好！”
应完，电话那头的吸鼻子声变成低低地啜泣，叶晨林哽咽着嘟囔：“妈咪，你真的要走了吗？”
“……”
叶婉晴语塞，没想到自己被这么小的孩子套了话。
“你现在和木木哥哥在一起吗？”
叶婉晴问，其实是想问顾老爷子是不是就站在旁边。
叶晨林很有默契，抱着手机仰头看看顾老爷子，偏头冲顾榛木递了个眼色，然后蹭蹭蹭的往楼上跑：“妈咪，我和哥哥马上要睡觉了，现在回房间！”
噔噔噔的脚步声以后，叶婉晴听见叶晨林关门的声音，然后紧张的压低声音：“妈咪，我和哥哥回房间了，门也已经反锁了。”
“我先挂了然后给你们打视频电话过来。”
“好！”
视频电话瞬间被接通，叶晨林和顾榛木两颗小脑袋紧紧凑在一起出现在屏幕上，两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在看见叶婉晴以后，眼底闪过光亮，叶晨林的眼睛有点肿，明显含着水光。
“不是说好做男子汉的吗？林林你又哭过了？”
叶婉晴温声问，叶晨林拉着顾榛木一起做到床上，不知道拿了什么固定手机，两人乖乖坐到一边，让叶婉晴可以很好的看见他们两个人。
“我要是不哭，妈咪你可能已经忘记我和哥哥了！”
叶晨林不满的提醒，叶婉晴没接这个话茬，看见镜头角落露出一点房子的模型，转移话题：“木木，喜欢这个模型吗？”
“喜欢。”顾榛木立刻回答，答完又觉得表达得不够热切，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
很喜欢模型，也很喜欢妈咪。
顾榛木默默在心底补充完这句话，在听见叶晨林说的那句话以后，小脸绷得很紧。
他好不容易才遇见妈咪，一点都不想妈咪离开。
“木木，林林，妈咪不想骗你们，妈咪现在必须跟你们说实话，你们能跟妈咪保证不要告诉其他人吗？”
叶婉晴柔声问，认认真真和他们商量，尊重他们的意见。
叶晨林想也没想直接点头，顾榛木绷着小脸敏锐的问：“妈咪是不是不想让爸爸知道？”
“嗯，妈咪这样做，木木会觉得不开心吗？”
“不会。”顾榛木摇头，虽然他待在爸爸身边的时间久很多，但他毫无疑问是和妈妈站在一个阵营的。
他这么乖，如果不是隔着屏幕，叶婉晴真想揉揉他的脑袋，抱抱他再亲亲他。
“木木，林林，你们知道你们的爸爸和祖爷爷很有钱吗？”
“知道！”
叶晨林和顾榛木异口同声的回答，叶婉晴笑笑，贪婪的看着屏幕上两个孩子的脸：“他们都很有钱，妈咪是没有钱的，在很多方面，妈咪和他们的看法不一样，生活起来有很多矛盾，你们能理解吗？”
“不能！”
叶晨林直接回答，顾榛木抿着唇没有吭声，显然在很认真的思索叶婉晴刚刚说的话。
叶婉晴也不着急，循循善诱：“比如妈咪喜欢亲手给你们做饭吃，只要你们吃得开心，妈咪就会很满足，但是爸爸和祖爷爷就会更喜欢请五星级大厨到家里来给你们做好吃的，他们会觉得妈咪亲自下厨，是很丢脸的一种行为。”
“为什么会丢脸？”
叶晨林不懂，他很喜欢吃妈咪做的饭菜，觉得妈咪超级超级厉害！
“不丢脸的。”
顾榛木摇头，他也很喜欢吃妈咪做的饭菜，这是世界顶级的厨师也取代不了的。
“我只是这样举一个例子，并不代表他们的想法。”叶婉晴笑着回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更有利于他们理解这样的事。
正纠结着，顾榛木突然开口：“妈咪，你不喜欢爸爸吗？”叶晨林立刻八卦的看着叶婉晴，眼神有点紧张。
叶婉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晨林抢先回答：“那个坏人脾气那么坏，我也不喜欢他！”
“并不是不喜欢，你们爸爸非常非常优秀，没有女人会不喜欢他的。”
父亲对孩子产生的影响非常大，叶婉晴不想在他们面前诋毁顾靳渊。
“没有不喜欢，那就只是不想要他对吗？”
顾榛木执着的问，他很聪明，即便没有叶晨林那样心思敏感，也能通过周围的细小变化来预知可能发生的事。
被他这么一说，叶婉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顾靳渊有点可怜，好像堂堂顾氏总裁是个没人要的累赘。
但好像也没有比这更贴合的说法了。
叶婉晴点头，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嗯，我的确不想要他了，所以等你们出国留学以后，我会离开他。”
“你们要离婚吗？”
叶晨林压低声音，他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的，季雅的妈妈和爸爸就离婚了，所以她的妈妈从来没有参加过幼儿园的亲子活动。
“也许吧。”
叶婉晴不大确定，她到现在都还有些怀疑莫时律那个时候拿给她的结婚证的合法性，毕竟当初她和顾靳渊都没有亲自去民政局，就直接把结婚证拿到手了。
“妈咪，你难道不争取一下我的抚养权吗？”
叶晨林眨巴着大眼睛疯狂暗示，并没有对爸爸妈妈要离婚这件事产生特别大的反应，顾榛木面无表情，抢先回答：“如果真的要离婚，爸爸不会让妈咪争到抚养权的。”
“为什么？”
叶晨林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
顾榛木没有跟叶晨林解释那些复杂的离婚条例，看着叶婉晴认真的说：“妈咪，如果你真的要跟爸爸离婚，就尽可能多分点钱吧，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和弟弟长大一些，我们可以自己买票来找你。”
顾榛木刚说完，叶晨林也觉得此计可行，特别激动的附和：“这是必须的，妈咪你多要点钱，然后买个大房子，这样我和哥哥回来的时候才有地方住，等我们长大了，万一还要带女朋友回来，家里一定会很热闹的！”
“……”
儿子，你才多大就在想带女朋友回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