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最外面,顾靳渊背着叶婉晴走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停车的地方。
天气暖和起来,两人都穿得不多,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叶婉晴感觉肚子有点凉,很留恋那温暖,但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勾唇笑着对顾靳渊道了声谢。
谢谢他背自己走这一段路,弥补了许多缺憾,也谢他在重逢之后,给了她许多意料之外的温暖。
两人在外面吃的饭,叶婉晴食欲还可以,吃了一个清汤火锅,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八点过,叶婉晴是真的累了,洗了澡换上病号服躺到床上就开始犯困。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抓起她的手,睁开眼睛一看,病房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顾靳渊站在旁边,护士正在往她手上扎针。
“怎么了?”
“没事,输点营养液。”
顾靳渊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叶婉晴便没有挣扎,任由冰冷的药水输进血管。
她就知道,顾先生不会相信她说的没事,回到医院以后,他一定去跟医生打小报告了,说她头晕想吐还体力不济。
顾先生这样的人啊,怎么也变得这么喜欢打小报告了?这样就不大可爱啦。
护士用胶带帮她把针头固定好离开,顾靳渊掀开被子上床,像往常一样让叶婉晴靠进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
叶婉晴还是很犯困,脑袋无意识的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好:“顾靳渊,明天记得早点叫我起床哦。”
鼻音很重,像是小孩子撒娇的嘟囔。
“好。”
顾靳渊低声答应,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安抚又像是极深情的怜惜。
叶婉晴本来还想跟他多说会儿话的,但困倦的睡意汹涌而来,叶婉晴瞬间就被完全淹没,意识陷入梦境,再难保持清醒,没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顾靳渊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没有动弹,许久才低沉的说了一句:“放心睡吧。”
睡了,记得醒过来就好。
第二天顾靳渊没有遵守约定很早叫叶婉晴起来,而是让她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天气依然很明媚,叶婉晴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外面明媚漂亮的阳光,温暖得让人迫不及待的想出门触碰到。
叶婉晴习惯的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睡过时间了,连忙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出来,忍不住质问顾靳渊:“不是说好一早叫我吗?怎么没叫我?我还调了闹钟,你是不是把我闹钟也关了?”
“你只是多睡了一会儿,他们可以等。”
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但你的时间可能没那么多了。
顾靳渊说得理直气壮,叶婉晴气结,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只能催着他赶紧去湿地公园。
摄影师和团队的人果然早就到了,但因为顾靳渊给的钱很多,又安排他们好好休息着,这些人倒是也没有怨气,等叶婉晴一到,就赶紧给她化妆做头发。
昨晚叶婉晴睡得很好,一觉到了天亮,醒来以后脸色却没怎么变好,唇也有点苍白,化妆师想了一点办法帮她提升气色,还介绍了好些食谱来调养身体,改善肤色,叶婉晴认真听着记下,虽然知道自己以后可能用不上,但分享给周晓晓用也是可以的。
化妆团队都是非常专业的,动作很快,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帮叶婉晴化好妆,换了选好的婚纱,顾靳渊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尽管昨天已经看了一遍,今天再看到,顾靳渊眼底还是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艳。
摄影团队非常有经验,在他们没来之前已经选好了几个取景的地方,所以两人没有盲目的跟着团队到处跑着折腾,很快就拍了好几组照片出来。
昨天叶婉晴选了好几条裙子,换一个取景的地方,叶婉晴和顾靳渊就会各换一一身衣服,拍到最后一套的时候,叶婉晴刚换上裙子,鼻尖又是一热,叶婉晴已经很迅速的伸手去接,却还是有一滴鼻血滴到裙摆上,掌心也很快滴了一滩鼻血。
准备进来帮忙补妆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刚要叫人,叶婉晴连忙开口:“没事,就是换季天气有点干燥,用纸堵住就好了,不要紧张。”
那人连忙抽了纸巾给她,叶婉晴拿来堵住鼻子,血却没有像昨天那样轻易止住,最终还是惊动了顾靳渊。
反正已经拍了那么多组照片,最后一组拍不拍也没所谓,顾靳渊直接飙车把叶婉晴带回了医院。
她身上还穿着那身婚纱没有换下来,一进医院,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还以为他们是刚从婚礼现场过来的。
鼻血一直止不住,叶婉晴被送进急救室,怕她失血过多,医护人员先给她输了两袋血。
她没感觉其他地方有什么不舒服的,但医生进来以后给她打了麻醉,身体的感官很快消失,手术室的大灯打开,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有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
到了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害怕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就这样永远的留在手术台上,再也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身边的亲人。
顾靳渊很好,三个孩子跟着他也会很好,妈妈有花店了,花店上了正轨,她死了以后,妈妈应该会很伤心,但没关系,花店能转移妈妈部分注意力,古墨应该也会帮忙照看妈妈一点。
只是……欠古家的人情有点太多了,还一点都没还,总觉得有点遗憾。
如果手术能成功的话,就第一时间联系婚姻介绍机构,先把古墨的人生大事解决了吧,这样也能了却干爸干妈的一桩心头大事。
思维不停地发散,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婉晴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两天后,扭头,顾靳渊坐在床边,正在用电脑处理事情,见她醒来,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了句暂停,就扣上电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八壹中文網
“醒了?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顾靳渊问,声音有点哑,似乎在竭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叶婉晴舔舔有些发干的唇,弯了眉眼:“没有哪里不舒服,顾先生,能再次见到你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