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宝珠本来一直跟着家人看比赛的,但看着看着,她就看到了王秀才。
王秀才仍然跟他那个朋友在一起,他不喊叫不助威,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于是,箫宝珠不知不觉就站到了王秀才身边。
可王秀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她。
场上,比赛仍然进行得如火如荼,箫宝珠为了吸引王秀才的注意,便使劲喊了一声:“箫宝山加油!二哥加油!”
王秀才转过身来看箫宝珠。
“咦,这不是……”王秀才始终不记得箫宝珠的名字。
“王先生,我叫宝珠,箫宝珠。”箫宝珠笑着道。
王秀才立刻指着场上的箫宝山问:“那位便是你哥?”
“对啊,他是我哥,我二哥。”
“那你嫂子……就是卖凉粉那位,就是你二嫂对吗?”
“对啊。”箫宝珠笑道。
她丝毫不怀疑王秀才对叶小娴有什么想法,毕竟王秀才最开始认识的人便是叶小娴,问多两句也是人之常情。
“噢……”王秀才又转过身去看箫宝山。
这一次,他的目光便没有移开过箫宝山了。
又高大又威武,跟卖凉粉那个小娘子真是绝配啊。
“我哥力气很大吧?”箫宝珠自豪地道。
她总要找一点话跟王秀才说才行,不然吸引不了王秀才的注意。
王秀才点点头:“你嫂子真幸福,有这么一个好郎君。”
可箫宝珠却不认同:“哪有多幸福,他们其实……感情一般般,客气得像是陌生人。”
“哦?此话怎讲?”王秀才诧异地看着箫宝珠问。
箫宝珠便拿话本里面的例子来说了:“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恩爱夫妻就当举案齐眉,可是我哥和我嫂不一样,他们甚至不在一个屋子里面住。”
王秀才更加诧异了:“那他们不是成亲了吗?成亲了怎么可以不住一间屋呢?”
箫宝珠为了跟王秀才多一些话聊,便又继续道:“我哥其实不太想娶我嫂子,他爱面子。”
接着,箫宝珠就将叶小娴和箫宝山如何成亲的经过都告诉王秀才了。
王秀才一听便气愤:“岂有此理,你哥这不是欺负人吗?我是读书人,尚且不迂腐,他竟然迂腐至此!”
箫宝珠觉得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家人始终不好,便又道:“不不,其实我哥人挺好的,他对我嫂子也好,就是不一起住罢了。”
“不住一起,等于他不承认你嫂子的身份,这还不是欺负人吗?这事传出去也只是坏你嫂子的名声,这对你嫂子不公平,你嫂子对宝风、对你还有你娘都好,为了家里的生计辛辛苦苦地去摆摊,你哥居然还嫌弃她!”
向来安静的王秀才,骂起箫宝山来一点都不留情。
骂得连箫宝珠都觉得二哥确实过份了。
“那、那我回去也说说我二哥,王先生您是读书人,读书人明事理,您的话一定是对的!”箫宝珠又道。
……
大良村很快就冲进了决赛。
决赛对阵的是王家村,王牡丹的娘家就是在王家村。
李红梅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去调侃一下王牡丹,看她究竟帮哪一头。
奇怪,刚刚还看到王牡丹的,现在一眨眼竟然不见人了。
李红梅不甘心,便钻到人群里去找。结果远远地就看到王牡丹和王竹夫妇在聊天。
看到那王竹后,李红梅气得直发抖!
难怪她觉得王竹夫妇这么眼熟,原来是王牡丹的娘家人,怪不得叶子说那凉粉一定是熟人做的,原来这“内奸”竟然是王牡丹!
李红梅气得马上就跑了过去。
“啧啧啧,你们这几个贱、人在商量什么呢?是商量明天该去县里卖凉粉呢,还是卖豆腐花呢?告诉你们,你们明天敢做豆腐花,我们后天就可以做酸梅汤,我看你们做得过来吗?跟风得过来吗?”
王牡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跟王竹说了几句话,没想到竟然被李红梅发现了,现在又被李红梅骂了一顿,她立刻恼羞成怒起来。
“是谁规定那凉粉只能你们卖了?啊?是谁规定的?你拿出个条文条例来给我看看啊,凉粉就那么一个做法,就你家叶子会是不是?照你这么说,这摸秋现场是不是只给你们卖凉粉啊?有本事你把另外那几家都赶走啊。”
“凉粉不是只有我们家能卖,也不是只有我们家能做,但是你弟弟会做,还专门到我们摊子对面来卖,连傻子都能猜出是你指使的,是不是啊?王家弟弟?”
李红梅看向王竹。
王竹有些心虚,而王竹妻子阿兰也领教过李红梅的厉害的,阿兰便拉着王竹道:“走吧,马上就要比赛了,你不去看吗?”
王竹连忙道:“对,看、看比赛去,姐,我们走啦。”
王竹夫妇逃也似地跑了,留下王牡丹和李红梅在对峙。
李红梅是来讨要说法的,她坚决不让王牡丹走,便挡在王牡丹面前:“咱们好歹也是妯娌,你丈夫跟我死去的丈夫还是亲兄弟,曾经我们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说你这么做,合适吗?合适吗?啊?”
“那我就这么做了,你想怎么样吧?”王牡丹破罐子破摔地道。
“……”
箫宝珠正和王秀才看着比赛,结果就看到箫宝风匆匆跑过来:“宝珠,不好了,娘和大伯娘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啊!”
“……”箫宝珠有些舍不得王秀才,可听说自己的娘在打架,她赶紧跟着跑过去。
……
李红梅和王牡丹已经打成了一团,你揪我头发,我抓你鼻子,互不相让。
叶小娴在劝架,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李红梅和王牡丹一边打一边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简直比拔河比赛还要精彩。
有女人打架,谁还要看比赛啊?
叶小娴劝不了架,只好站在一旁叹气。
箫宝珠刚刚赶到,没想到王秀才也跟着来了,看着这样的场面,箫宝珠头一回觉得自己的母亲太让人丢脸了。
最后还是朱村长赶过来喊了一声:“你们两人再打,我就扣你们的公粮,让你们每人多缴一份。”
一听说要扣公粮,这两人立刻闪电般地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