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转眼就过去了。
春天来了，小河上面的冰化了，叶小娴专门去河边看冰化的场面。
冰块慢慢融掉，浮在水面上，慢慢冲到下游，越来越小。
河面两边的绿树本来也是结了冰的，但现在都化开了，有些冒出了一点点绿芽，草地上的雪也快化了，如果拨开雪，能看到下面冒牙的草尖。
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
据拜尔婶婶说，春天的冰雪一化，那些迁徙的牧民就要回来，到时候这一带又是牛羊成群。
叶小娴为了生计，又开始做起了薯片生意，同时让砍柴小分队在砍柴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别的野味，当然，有时候她也会跟着去。
春天一到，山上的野菜就会长开，叶小娴以前当大厨的时候，对山上的野菜有点研究，还能区分一些可以吃的菌类。
虽然有时候采野菜的时候冷得手指通红，可是冬天吃了一季的土豆和大白菜、韭黄，她十分想念绿色的青菜。
她忍不住就摘了一大筐，回来做野菜汤，做野菜饼，要是多的话，就单独炒两碟，每次一摆上桌，都被一抢而光。
南方人都喜欢绿色的青菜，尤其是清和县的人，三天不吃青菜就会难受得慌。
又过了一段时间，冰山下的冰面全部化开了，草地变成了嫩绿色，牧民们也回来了。
天山部落在开春有不少节日，其中开牲节就比较盛大。
这个节目是当地人为了取得一个好兆头，特意取办的开宰，家里有羊的，通常会杀一只羊来祭天，祭天之后就是载歌载舞了，还有骑马射箭。
族长一家人也回来了，他们家羊多，他又是族长，需要宰三头羊，放在祭天仪式的最前排。
这天，就有部落里面的长老过去问族长：“去年分派过来的难民怎么处理？他们要不要参与这个仪式？”
族长正想说，他们又没有羊，参与个屁。
但过冬前刚被李成儒批过一回，说他没有公平公正地对待难民，没有在族里竖好榜样，他担心到时候又被刘员外那只老狐狸参一状，便道：“让他们来吧，他们没有羊，那就交钱，没钱的过来帮忙宰羊，没理由他们过来白吃的。”
主要是仪式结束后，所有人要围坐在一起举办篝火晚宴，吃烤羊肉。
去负责跟难民沟通的人还是族长的老婆，妲蒂和古丽。
她们先从近的开始沟通，那些跟随农场主迁徙的，她们就直接通知农场主，可以让难民去参加开牲节，但是他们不能白吃，要么帮宰羊，要么出钱，也可以归到农场主一家，农场主负责自家的难民。
有些农场主跟族长一样心眼多，现在他们刚迁徙回来，难民们哪里来的钱交羊肉钱，就算帮宰羊，一家一头羊，根本不用花费多少劳力。
这些农场主就说自家的难民不参加，因为开牲节还要放牧、喂羊。
有些心眼好一些的农场主，就会将自家的难民人数也报上去。
比如拜尔婶婶家，她男人和儿子也迁徙回来了，家里分了两个难民，他们全给披上去了。
妲蒂和古丽通知完近的，最后到了叶小娴那边。
“嘿，找个管事的，出来！”妲蒂喊道。
刘员外一直是那个“管事的”，他连忙笑呵呵地站出来了。
“开牲节，你们这伙人要不要参加？”妲蒂连马都没有下，直接就在马背上喊起来了。
正好，昨天的语言课上，拜尔婶婶刚给大家讲到开牲节，所以刘员外他们都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节日。
而且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也讨论了，要是他们可以去的话，那所有人都去，能融入其中最好。
“我们去啊，都去。”刘员外道。
妲蒂不耐烦地道：“不是你们想去就可以去的，第一，你们要交银子，或者你们自己找一头羊来宰，第二，过来帮杀羊，或者帮忙干别的活。”
刘员外就问：“交银子？交多少？”
“你们这么多人，最少10两银子，到时候可以吃两头羊。”妲蒂道。
刘员外吸了一口气。
10两银子，可以买半个骆驼了，也可以买5头羊了，这样子划不来。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反悔的时候，不远处又响起了马蹄声。
多里库竟然也来了。
多里库骑着棕色的马儿，在草地上驰骋的样子很是帅气。
古丽一见多里库，双腿就不由地往里面夹了夹，脸也红了，马儿受惊，后退了两步。
多里库到了他们跟前，再立刻勒紧马绳，马儿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妲蒂跟前。
“多里库，你来干什么？”妲蒂对多里库十分不友善。
多里库是个浪子，很少听族长的话，现在族长讨厌这些外来的难民，可多里库怎么偏偏就跟他们混到一块了？
听人说，多里库还借船给他们打鱼，还教他们冬天捕鱼的技巧，这可是他父亲传下来的手艺。
多里库问妲蒂：“你是邀请他们参加开牲节的？是不是要条件？什么条件？”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妲蒂道。
一旁的古丽不由地回答道：“让他们出10两银子，或者自己出羊，或者帮我们干活。”
“哦，那让他们出羊好了，我那里正好有羊。”多里库再向看刘员外：“正好我那里有几头羊，便宜一点卖一头给你们。”
“这……”刘员外不知道该不要该要。
妲蒂问：“你卖给他们？多少钱一只羊？”
多里库道：“一两银子我就卖。”
“你……”妲蒂都要被多里库给气死了，她的本意是10两银子，给他们两头羊来吃。
“你是不是傻瓜？”妲蒂问。
“我那些羊都养了很久了，就是为了宰来吃的，现在有人要为什么不能卖？”多里库道。
接着又问刘员外：“你要不要？我只让一头，多了没有。”
刘员外其实也在犹豫。
听说多里库无父母了，人家好不容易养了几头羊，让一头出去合适吗？
“不用妈妈和婆婆了。”多里库用叶小娴教他的话对刘员外道：“开牲节那天我带着羊过来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