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娴正熬着粥,听到后面有动静,便转过身来,看到箫宝山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来了。
她的怒气仍然没有消,所以见到他也没有好气,连招呼都不打。
箫宝山有一些尴尬。
可又想起了李红梅的交待:哪怕她不理你,你也要厚着脸皮接近她。
见到旁边有两只水桶,水桶是空的,箫宝山便指着水桶问:“不然,我去帮你挑两桶水回来吧?”
叶小娴没好气地道:“你想挑就挑,又没有人拦着你。”
箫宝山便拿过扁担,又挑起了水桶。
昨天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哪里有河,只要去河边挑就好了。
……
叶小娴昨晚都没怎么睡。
她的心情依然是五味陈杂,有一点兴奋,又有一丝怨气。
她在思考刘芊芊的话,刘芊芊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若是他不回来,坚决要跟金晓雨成亲,那她会更气愤。
他肯跟她回来,说明她暂时赢了。
他肯跟她回来,她的心就又稳了一些,以前总觉得大家都在依靠她,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一丝依靠了。
可她就是不肯服软。
唉,总之就慢慢来吧。
因为睡不好,所以她早早就起来熬粥了,每天的事情都那么多,她也没有功夫想太多。
熬了一大锅粥,接下来又准备烙饼。
王牡丹和李红梅她们也起来了,见叶子一个人在忙,赶紧过来帮忙。
然后王牡丹突然指着山下:“咦,那不是宝山吗?他怎么一大早就挑水了?”
叶小娴没忍住,便顺着王牡丹的手往山下看。
当看到箫宝山挑水那样子时,她的心没来由地砰砰跳动。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他也挑水、挑柴,总之,重活他都抢着干。
她们刚去县城做生意的时候,他还替她挑凉粉。
那时候,她特别喜欢看他挑东西的背影,那么地强壮有力,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叫人看了就感到体内荷尔蒙爆棚。
没想到,现在再见到这样的情景,她还是会心动。
她有些恼怒,于是转过身来不看箫宝山。
“宝山,你怎么也不休息一下,一到部落就干活了呢?”李红梅心疼。
箫宝山把水桶放下,再道:“这也不费什么力气,何况我的身体早好了,又见叶子……”
“你是帮叶子挑水啊?那是应该的,应该的。”李红梅态度变得极快。
王牡丹都叹为观止。
叶小娴也哭笑不得,仿佛回到了当初李红梅撮合她和箫宝山的时候。
箫宝山问叶小娴:“我知道大家都忙,所以我也不能闲着,其实我什么活都能干的,叶子可以安排我、干一些活。”
叶小娴没好气地道:“那是当然的,现在个个人都忙,也没有理由你就吃闲饭,但是你刚到部落来,很多活都不熟悉,那就先去砍柴队吧,跟骆驼队也行。”
李红梅立刻道:“不行,骆驼队肯定不行,骆驼队那边有多里库,人够了,还是砍柴吧,不然跟刘员外干采购也行,总之,先不要去骆驼队。”
骆驼队一走就是个把月,箫宝山要是走了,那他跟叶小娴如何联络感情啊。
于是,箫宝山那天跟着砍柴队的去砍柴。
……
那天中午,多里库也到这边来了。
除了工作,他还想过来看箫宝山。
正是午饭时候,箫宝山和砍柴小分队恰好从山上回来,只见箫宝山扛着一大捆柴,他人长得高大,扛起那捆柴毫不费劲。
多里库的眼里顿时涌现出一丝不服气。
还有一丝嫉妒。
原来那就是叶子心心念念的男人,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气质也独特,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男人。
可是,多里库还是不服气。
男人除了高大,还要善斗,最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女人。
箫宝山虽然从前是大人物,但现在他只是一个砍柴的,叶子以前对他念念不忘,或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厌倦了呢?
部落里面有一种抢亲的习俗,若是看上别人的妻子,可以发出挑战,只要那女人同意,那就可以将别人的妻子抢过来。
虽然很少人用这一招,可是,这种行为在部落里面也是允许的。
多里库借着妒意,回到家后,便狠狠地灌了一大坛酒。
……
京城。
今天的大臣们来得特别早,半个小时前,文武百官就候在外面了。
群臣议论纷纷:“北庆昨天又挑衅黑河庄,我方将士因此死了一千多人,如此下去,该如何是好?”
“北应胆子越来越大了,之前我们就割让了漠北一带给他们,没想到他们还不满足。”
“……”
宫门很快开了,太监宣群臣上朝。
李诚坤坐在龙椅之上,神色严肃。
他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再问:“北庆挑衅黑河庄的事情,众卿家都应该知道了,对此,你们有什么建议?”
老丞相第一个站出来,并且义正言辞地道:“北庆的挑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个月他们就挑衅了一次,我方忍了,而如今他们竟然杀戮我方一千多名官兵,若是我朝再不发兵,那北庆定然以为我朝无良将,将来只会变本加厉,所以,老臣主张进攻。”
老丞相站出来后,立刻又有五名大臣附议,都主张出战。
这时,国师也站出来了,国师先是冷哼一声,再道:“你们这些文臣,懂打仗的事吗?打一场战下来,要消耗多少人力,会造成多少死伤,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吧?只知道一张嘴,张开闭口就喊打仗,你上战场吗?”
老丞相怒道:“我若是年轻,懂武艺,那我上战场也未尝不可,战争当然会造成人员伤亡,可是不战呢?北庆只会越加嚣张,他们的目的就是冲着黑河去的。”
“那又怎么样?”国师问。
“黑河是我朝的国土,国土不容易侵犯,在城池之间,应寸步不让,哪怕会造成牺牲,也绝不容许他们侵犯。”
国师再次冷哼起来:“那若是派你的儿女去打仗呢,你愿意吗?”
“只要能为朝廷效力,有何不可?”丞相质问道。
国师面对李成坤,再道:“陛下,臣不同意丞相的说法,臣认为,为今之计,应该派使臣出使北庆,与北庆皇帝议和。”
李成坤问:“若是那北庆要我朝将黑河庄割让他们呢?”
国师道:“那就割让,可以许配一位公主过去,黑河庄就当作是公主的嫁妆,两国联姻,确保我国安稳。”
承相一听,立刻怒了:“不可以,黑河庄是我们北边要界,那边的百姓是我们大祈的百姓,我们不可以让他们落到北庆人手里,否则,即使不是战死,也会被北庆人排挤、剥削,一样是置他们于水深火热当中。”
国师道:“那也总比打仗强,联姻只是损一城,打仗就不一定了,先不说我们打不打得赢,这一场战打下来,势必会造成国库亏空,这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丞相胡子都快被气歪了:“混账,糊涂,你只想稳坐这京城太师之位,再与太后逍遥快活,却不管边疆的百姓死活,昏臣!”
“你……你……”国师没想到丞相说话这么直白,便对李成坤道:“陛下明鉴,老臣确实是为了大祈朝的百姓着想,没想到丞相出言诋毁,竟然扯到太后了,太后身为皇上的母亲,冰清玉洁,怎么可以承受如此污名,请皇上治丞相的罪!”
丞相冷哼一声:“国师,你不要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别人都不知道,你如今仗着陛下信任,以及太后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藐视国法,若是黑河庄真的沦陷了,那你就是大祈的罪臣!”
国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再对皇帝高喊:“陛下,臣只是说出臣心中的话,主张议和,不想黎民百姓再受战火摧残,没想到丞相又说老臣与太后勾结,又说老臣藐视国法,臣发誓,绝对没有此心,请陛下替老臣作主,还老臣一个公道!”
大殿里,所有人都不敢开口了。
本来就是谏言,各家说各自的想法,可没想到丞相这么直言,把太后也扯出来了。
虽然太后和国师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可也没有人敢在殿前提这事啊。
国师又是深得皇帝恩宠的,丞相怕是要遭殃了。
果然,李成坤怒不可遏,手一挥,就道:“丞相为老不尊,污蔑太后,来人,除却丞相头上的乌纱帽,再将他打入牢中,听候发落。”
丞相痛心地道:“皇上,老臣不做这官没有关系,您要杀了老臣都没有关系,只是关系到江山社稷,关系到我朝的领土,您一定不能求和啊皇上……”
丞相很快被拖了下去。
他年纪大了,两个侍卫拖着他,像是拖一片树叶。
朝堂上很多忠臣都在心里面惋惜,丞相三朝元老,为大祈朝呕心沥血,功绩赫赫,没想到临到头,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希望皇帝能看在他的功绩上面,可以绕他不死,关上几天就算了。
堂上,国师看着丞相被拖了下去,他不由地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早就想除掉这老东西了,就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机会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