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对多里库多少有些意难平,见多里库他们也来了,又知道多里库他们肯定会到河边捉鱼,所以就来看看。
谁知就看到多里库和金晓雨二人在河边卿卿我我。
除了叶小娴,古丽还没见多里库对哪个女子这么热情过,看来那个新来的女子的确有魅力。
下午,古丽回到自家毡房,再跟爹娘聊起了多里库:“多里库现在又喜欢上一个中原女子,他怎么总喜欢中原的女子,那边的女子就比咱们部落的女子有魅力吗?”
妲蒂道:“事已至此,你就别再想着多里库了,你爹已经替你物色了一个好男子,明年就可以出嫁了,还想着那贱男人作什么,他也就机遇好,遇到一个七王爷,不然……哼。”
马哈尔被批斗了一次也怕了,现在一点都不敢惹多里库,于是就没有发言。
古丽又道:“那些中原人真奇怪,来了一批又一批,现在那女的是带一个孩子来的,也不知道是私生子呢,还是亲弟弟呢,要是私生子,多里库不就亏了。”
“你管他呢,谁让他骚,就喜欢盯着那些中原女子不放,最好那娃娃是她的私生子,过段时间和多里库好上了,她的中原丈夫就追来了。听说中原的男子最容不得妻子跟第二人好,多里库要是遇上这事,那多半是要完蛋。”
古丽和妲蒂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多里库的坏话。
……
跟去年一样,忙完年前的一小段日子,便到过年了。
箫宝山和箫宝风也回来了。
叶小娴总觉得自从箫宝山找了钱启后,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虽然他依然话不多,可是面貌好了,大雪天的,他也会早起锻炼身体,一练就是一个早上。
李红梅那天还对叶小娴道:“宝山真是不得了,他今天早上居然光着身子泡冰桶里面洗澡了,我的个天,我看了就直打哆嗦。”
叶小娴也打了个哆嗦。
虽然她听说过不少牛人都喜欢挑战极限,还有一些伟人也喜欢大冬天去河里游泳,可这些人生活在她的身边,她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叶小娴怕冷,冬天睡觉的时候喜欢挤着人睡觉,有一晚挤箫宝珠,箫宝珠忍不住问她:“嫂子,你怎么不去跟我哥挤?我哥那身材壮得跟牛似的,也不怕冷,昨天我去摸了摸他的身子,好家伙,跟个小火球一样,夜里搂着睡觉一定很暖和。”
叶小娴:“不去!”
他不主动,她当然也不主动。
由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所以他们的年也过得比往年好,年前他们刘、箫两家就囤了不少粮,还有腊鱼腊肉,蔬菜、柴火也囤了一个地窖,还有不少瓜子等。
过年那几天,他们两家没事闲闲聊,唱唱小曲儿,嗑嗑瓜子,过得十分自在。
有一回,叶小娴起床晚了,别人都去公共毡房了,她只能一个人过去。
经过箫宝山毡房,她感觉里面有动静。
现在箫宝山和箫宝风一块住,她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本来想不管这么多,但是脚步却不由自地主停了下来。
走到毡房门口,正要往里面喊一声,谁知毡房的门开了,出来的是箫宝山。
“是你?”
“叶子?”
叶小娴有些尴尬,便问:“你在屋里干嘛?”
“刚泡完澡,正打算去毡房那边凑热闹。”箫宝山道。
“哦,泡冰水澡?”
“是的。”
两人谈话一直都这么淡淡的,叶小娴觉得没有意思,同时也有些生气。
她想,箫宝山现在的心思应该不在她身上了,也不喜欢她了,否则两人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客气而冷淡呢。
罢了,她也不想理他了,干脆转身走了吧。
谁知她一转身,箫宝山却在身后喊住了她:“叶子!”
她回头,看到他的眼神,这才感觉他其实是热情的。
“有事?”
箫宝山便道:“要不……进来坐一会儿吧,如果你不想过去凑热闹的话,我带了一些话本回来,说不定……你会看。”
看他说话结结巴巴的,还有点紧张,叶小娴就知道他是真心想留她。
虽然不太喜欢看话本,但还是道:“好啊,那就看看。”
……
他的毡房没有烧炭,冷飕飕的。直到她进来了,他才将炭火给点着。
毡房不一会儿就暖了起来,箫宝山先将架子上的木箱打开,再从里面拿出几本话本,递给叶小娴。
叶小娴接了过来,他又示意她坐床上。
他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坐在上面感到很舒服,而且他的屋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不像其他一些男子的毡房,总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叶小娴打开其中一本话本,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她本来就不太喜欢看这些,现在屋里又只有她和箫宝山,这就更难以看得下去了。
箫宝山自然不知道,他递了话本给叶小娴后,就在一旁的灶上煮茶水。
不知道是不是在钱家待久了,他现在煮茶很有一套,先是将水烧开,茶碗倒入茶,再将第一道泡茶的水倒掉,泡第二次的时候才端过来给叶子。
而且他会端一个小板凳专门给叶子放茶碗,不用她一直端着。
叶子索性放下话本,问起他话来:“你泡茶还挺有讲究。”
“嗯,钱将军是这么泡的,说是这样可以去涩。”
她喝了一口,再道:“确实好喝。”
“你喜欢就好。”他道。
然后就坐在她旁边,想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
叶小娴便道:“你坐啊,老看我、干嘛?”
屋里的板凳已经被拿来泡茶了,他就只好坐在床边,与她挨在一起。
她突然觉得里面有点热,身上开始冒汗了。
可她明明能听到外面大风的呼呼声。
叶小娴又问他:“你在保宁城是住在钱将军家里吗?”
箫宝山点点头:“是啊。”
“那你跟钱将军还挺多话聊的嘛,两个人大男人,天天在一起聊什么啊?”她问。
箫宝山想了想,便道:“聊一些行军打仗的事。”
“你们现在不是不行军打仗了吗?”
“说不定以后会。”他道:“现在北面战事突起,随时会有恶仗要打。”
叶小娴笑了笑:“就算是这样,那也不用住在一起天天聊吧。”
箫宝山似乎嗅到别的味道,叶子话里有话,便问她:“叶子是不是觉得我有别的想法?”
叶子便赌气地道:“谁知道呢,我又没有天天跟着你,咱们俩现在也不熟,谁管你在城里头干嘛呢?”
箫宝山显然被误会了,这种误会令他很不爽,可他又不能解释。
叶子现在应该怀疑他在外头有别的女人。
他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只与钱启将军聊行军打仗的事,若是我有二心,那就让我承受五雷轰地之灾!”
叶小娴心里舒服了一些,但她仍赌气地道:“你对我发誓干嘛,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是被休了的女人啊!”
“是我不好,当时没有解释清楚就给你下了休书,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身份一旦曝光,一定会招来仇杀的。”
“没有区别啊,结果就是我被休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你也不当我是夫人。”她继续赌气地道。
箫宝山顿时就激动起来了,他问:“我怎么不当你是夫人了?是你一直生我的气,只要我一出现在你面前,你就恼火。”
“你休了我,后来又差点要娶别的女人,我能不恼火吗?”她问。
“是我的错,可我一直想让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你才不会生气?你又不理我,又肯跟我说话,连我默默地跟着你身边你都烦。”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们唯一一次这么激烈地沟通。
虽然是吵架,但至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叶小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是啊,她一开始的确对他很冷漠,可后来她对他不冷漠了啊,她盼着他更主动一些,可他却像乌龟一样把自己缩在壳里。
好一会儿,她问他:“那上回在六王府,你干嘛要一个人睡凳子上?我明明留了位置给你,你也不知道过来。”
“……”箫宝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朝她再靠近了一些,然后握着她的手:“我当时不知道,我以为你像以前一样讨厌我,不想靠近我,更不想跟我睡。”
她把他的手甩开:“你宁愿睡板凳,也不肯靠近我。”
“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怕你生气,要是你早一点说,我就……”
“你没看到我往里面躺了吗?”
“我……我以为你是想跟我保持距离,这才靠里面躺的。”
叶小娴的气消了大半,心想他果然是呆子。
她又道:“反正你是给我休书了的,我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不住一起就不住罢,谁稀罕你。”
箫宝山重新握住她的手:“我可以重新娶你,以前娶你没有八抬大轿,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重新办一次,请所有认识的人过来喝咱们的喜酒,怎么隆重怎么办,你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