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他敢闹,说明你没有给颜色他瞧瞧,我早告诉你了,挑一缕箫夫人的头发,或者手指,或者一条胳膊,看他怕不怕。”
国师道:“这个嘛……唉,如今我们年纪都大了,没必要再做这么血腥凶残的事情。”
太后斜睨道:“说到底,你还是心疼她嘛。”
国师不好反驳,却也不好告诉太后真相,便道:“这样吧,你拿一样箫夫人身上的信物过来,我再转交给箫宝山,说不定箫宝山可能就就范了呢?”
信物?
这些天以来,太后也有留意叶小娴,她发现经常戴一款宝红色的玛瑙簪子,不知道是来京城之前戴的,还是来京城之后才戴的。
她之前经常戴这簪子,就说明她珍惜这簪子,簪子对她来说有重要意义,说不定箫宝山也是知道的。
太后便招一个老嬷嬷过来:“你去箫夫人屋里找找,看她来时戴的那款玛瑙簪子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就拿过来给我。
老嬷嬷正要过去。
这时,太后又叫住了她:“你等等,还是我去吧。”
国师道:“你不是不舒服吗?那就让老嬷嬷去就好了,何必让你辛苦跑这一趟呢?”
太后道:“我去看看她的情况。”
其实她一直想去看一下叶小娴,昨天看到叶小娴的时候,叶小娴脸色发白,脖子上还有一条勒痕,看着极是恐怖。
昨天晚上她就做恶梦了,梦到自己的女儿也被人勒死了,脖子上也是有一条勒痕,她当时就吓醒了。
所以,她今天才会如此心神不宁。
她还想,莫不是坏事做多了,所以来报应了?
……
太后推开叶小娴的屋子,里面照顾叶小娴的侍女正要参拜,但是被太后用手势阻止了。
叶小娴的屋子不大,一眼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叶小娴已经睡着了,侧着身,背对着门口。
她的手饰都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面。
太后一眼就看到了那支玛瑙簪子。
她走到那根簪子面前,拿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叶小娴。
叶小娴正睡着觉,并不知道太后进来了,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后缓缓走到叶小娴面前,端详了一番叶小娴的睡容。
看不清正脸,但是可以看到脖子上的勒痕,那勒痕昨天还是红色的,现在已经变得瘀黑,更加的触目惊心。
太后不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继而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梦。
难道这叶子真的是老天爷派来惩罚她的?
哼!
太后偏不信这个邪。
她瞪了一眼床上的叶小娴,接着就拿着簪子出去了。
……
“箫夫人还好吧?”国师见太后回来了,不由地问。
太后将那根簪子交给国师,接着再躺回软榻上,然后道:“早就跟你说过了,砍她一根手指拿去给箫宝山,不管什么条件箫宝山都能答应你。”
国师嘿嘿地笑道:“你以前老是怪我,说我让你的手上沾满了血腥,现在你已经是太后了,不用再替我做这些事情了,你就安心地享受你的好日子,血腥的事情由我来做就可以了。”
太后道:“我现在的日子也不是什么好日子,虽然是太后,可我在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天天一个人呆着,我才四十,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国师道:“只要有时间,我就来陪你,可好?”
太后不满地道:“一个月才来那么两三次,但也幸亏你能来,不然这日子根本没有盼头。”
……
箫府。
箫宝山从兵部回来,便径直回了房。
换了衣服,然后在院子里面练功。
金晓雨听到声音,就出来看他。
见他练得认真,她便没有多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
他不但在练功,还是在发泄,大概是心里苦闷吧。
这宅子暂时没有女主人,所以府里很多事情都是金晓雨来安排的。
府里有一个管家,一个厨子,其余的都是普通的仆人。
管家见箫宝山回来了,便过来请示金晓雨:“金姑娘,是不是该准备晚膳了?”
金晓雨道:“行,去准备吧,多做点肉菜,还有,让人烧些热水,提到箫侍郎屋里来。”
“是!”
管家下去后,金晓雨又继续看箫宝山练功。
直到练到全身大汗淋漓,箫宝山这才停了下来。
金晓雨赶紧递上一条帕子,再对箫宝山道:“晚膳已经安排了,热水也烧好了,宝山你要不要泡个澡,泡完澡就可以吃饭了。”
箫宝山点点头,再道:“有劳。”
“没事,应该的。”
箫宝山也不多说,只回屋洗澡去了。
……
晚膳,箫宝山与金晓雨一起吃的。
箫宝山是主人,金晓雨是客,两人自然要同一张桌子吃。
“宝山,叶子有消息了吗?”金晓雨问。
“还没有。”箫宝山一边说一边扒着饭。
金晓雨便骂道:“这太后也真是的,不知道人家小两口分别已久吗?这么不通情理,敢情她想霸占着叶子不成?”
箫宝山没有搭腔。
正吃着,管家突然来报,说是国师来了,要见箫宝山。
箫宝山顿了顿,之后便放下筷子出去了。
金晓雨也赶紧跟着出去。
……
国师进来之后便东看西看,一边看还一边赞道:“哟呵,这里摆布得挺好的嘛,杂草除掉了,还挂了几盏灯笼,有模有样的啊,就是下人少了一些,看这地上,昨天的树叶都没有打扫干净吧?”
箫宝山道:“国师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箫侍郎,你不请老夫进去坐坐吗?”
箫宝山却指着院子中间的石桌:“就在这里吧。”
“这里?这里也太简陋了吧?再说这里风也大。”
箫宝山严肃地道:“比起战场上的风餐露宿,将士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里不算什么。”
国师讪讪地笑了笑:“行,你说这里,那就这里吧。”
两人坐了下来,而金晓雨则远远地看着。
国师从怀里拿出一根簪子,再递到箫宝山面前:“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箫宝山见了,道:“不认识!”
他怎么会认识呢,这是当初叶小娴进宫参加皇后设宴的时候,皇后赏赐的,叶小娴喜欢这簪子的颜色,就一直戴在头上。
箫宝山根本就没有见过好吗?
国师倒吸了一口冷气:感情还是太后说得对,若叶小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他就砍一根叶小娴的手指,这样效果还好一点。
“这是你家夫人的簪子。”国师道。
金晓雨认得这簪子,便喊了一声:“那确实是叶子的簪子!”
箫宝山拿过来,端详了一番,再道:“国师大人拿我家夫人的簪子过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家夫人在宫中还安然无恙,但是,若你再不听话,那就不一定了。”
箫宝山直接问:“国师想让我做什么?”
国师笑了笑:“还是那件事情,杀了阎子炎。”
“我现在是兵部的侍郎,已经不需要去战场了。”
国师奸笑道:“那好办,你只要跟你们尚书大人说,要出一趟公差,然后去一趟黑河庄,那自然就能将事情办妥。事成之后,老夫定然会放了你家夫人。”
箫宝山沉凝。
金晓雨在一旁绞着手指,想插话,又觉得不方便。
国师道:“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答应的,毕竟你家夫人现在在宫里十分不好,她顶撞了太后,被太后责罚,前天被关着不许吃饭,昨天又被太后骂了一通,她想不通,居然去上吊了。”
箫宝山面色骤冷。
“她如今怎么样了?”
“自然是抢救过来了,也是她运气好,上吊不久就遇到宫中的嬷嬷进去送饭,若是迟了一小会儿,她就没命了。”八壹中文網
箫宝山冷冷地盯着国师,拳头也紧握着。
就在这时,周围的屋顶响起了窸窣声。
金晓雨喊道:“宝山,他在周围埋了弓箭手,你别冲动!”
箫宝山自然不能冲动。
国师笑了笑,再起身道:“老夫今天来就是跟你说这些,箫侍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什么时候想好了,再直接过来跟老夫说,老夫会替你安排行程。”
箫宝山始终一言不发,只定定地看着桌上的某个点。
国师走后,周围那些窸窣的声音也没有了。
金晓雨走到箫宝山面前,再道:“这些人太过份了,宝山,你……你别紧张,叶子不会有事的。之前在国师府上住着的时候,她一直都好好的,还劝我遇事不要急,所以我相信她在宫里也一样能应付好。”
箫宝山一样没有说话。
金晓雨又道:“不过,叶子跟我说过,她并没有打算活着走出京城,她说不想你为难,若是国师非要利用她来威胁你,那她大不了一死,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累赘,她说,不想让你做违心的事情。”
……
叶小娴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体好多了。
她醒来喝了一些热粥,然后就有侍女过来替她梳头。
在梳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簪子不见了,便连忙问侍女:“我的簪子呢?玛瑙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