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也舒服,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用天天想着那宫里的太后什么时候又把我叫过去,也不用猜太后心里面打的是什么鬼主意,还有那国师,那是个极其阴险的人物,不惹到他的话还好,一旦他动起真格来,我的小命可能就没了。”
箫宝山深深地看了叶小娴一眼。
叶小娴疑惑:“干嘛这样看我?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出宫前一天,太后跟你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又要帮我们出逃?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箫宝山放下手中的馍馍,再问叶小娴:“叶子,你在进我们家之前,可曾记得自己经历了一些什么?”
叶小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就道:“经历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我是咱娘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
“那你想不想自己的生身父母?”箫宝山又问。
“倒是没有想,能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人牙子的,想必他们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吧,否则又怎么会卖孩子呢?既然卖了,那就是再也没有关系了,还不如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箫宝山再问:“若你的生身父母是太后与国师呢?”
叶小娴怔了几秒。
但她很快否认了:“怎么可能?太后是先皇帝的老婆,她与国师就算有奸、情,但也不能在先皇帝在眼皮底下生下我啊,她肚子难道不会大吗?”
箫宝山道:“出宫的前一天,太后与我聊了一番,她说你背后有一颗痔,确定你是她的女儿,你是她进宫前生下来的,当时国师为了把她送进宫里,不得不把你处理掉。国师不想养你,所以就把你扔了,你辗转一番就到了清河县。”
“……”叶小姐张大嘴巴,惊讶极了。
太后与国师的女儿?
她又问:“仅凭一颗痔?”
“还有长相。”箫宝山道:“凡是见过你们的人,都说你们俩长得很像,当初我见到你们站在一块,也觉得你长得像她。”
叶小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我当初刚进宫见她的时候,她差一点把我打死呢。”
“当时是她没有发现,她让国师偷偷派人去看你的痔,但国师欺骗了她,所以她就当你是……情敌,后来你受伤,她看到了你背上的痔,于是就给你争取了郡主之位,还有,送你各种东西。但是她不能让国师知道,于是表面上对你还是冷漠。”
叶小娴不由地道:“怪不得……”
当初在国师府的时候,有个老嬷嬷盯她洗澡,第二天,这个老嬷嬷就失踪了。
后来太后的态度转变,叶小娴好几次都发现太后看她的眼神不对,像是在看自己的小女儿,这应该就是态度转变了。
可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既然有……如此尊贵的身份,天底下权势最大的女人,是我娘?”
箫宝山点点头:“事实就是这样,太后还说,她不能看你在京城受苦,所以把我们送出京城来,让我们以后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要再让国师和皇上左右。”
接着,箫宝山又问叶小娴:“现在你知道真相了,后悔出京城吗?若是在京城,你还能见到你娘。”
叶小娴道:“并不后悔,只是震惊自己的身世,就算留在京城,她也不可能一直保着我们,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京城的权势始终在男人手里,她玩不过国师的。”
“是的,所以你娘说,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你做的。国师和皇上已经决定召回阎子炎,再派我去北面,若是我不带你走,那我们又会成为国师的工具。对了,她说她也是国师的工具,不想你重蹈她的路子。”
叶小娴听到这,就发起呆来了。
这的确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女人在权谋方面,终究舍不得牺牲自己的孩子,敢牺牲自己的孩子的,那是武则天。
前一世她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一世,终于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娘是谁了,可相处又是如此短暂,甚至根本没有办法相处。
国师这种爹,他不认她,她也不会认他。只是太后,她有一些唏嘘。
即使太后想认她,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认,能叫她一声“干女儿”,已经是两人最亲密的关系了。
叶小娴想到这里,就把头靠在箫宝山的肩膀上。
箫宝山拥着她,两人就这样互相靠着,然后抬头看天上的星子。
看了一会儿,叶小娴突然抬头对箫宝山道:“宝山,无论如何,我都不后悔离开京城。”
“嗯。”箫宝山把她拥紧了一些。
她又道:“宝山,我们今后的日子,可能会平淡,但一定是平静和幸福的。”
箫宝山再嗯了一声,然后替她整了一下头发。
“不知道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们离开家这么久,他们一定担心坏了,还有刘员外和芊芊,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们了。”
箫宝山笑道:“快了。”
二人相拥着坐着沙漠里,面前的火光在燃烧着,苍穹之下,如同一座小小的孤岛,只有他们二人互相依靠。
……
又在沙漠里面穿行了数天,他们终于走到了沙漠的尽头。
当火焰山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叶小娴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本来,她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次出行太匆忙,没有锅,也没能煮蔬菜,一路都是吃干粮,由于他们对沙漠的路况没有多里库熟悉,所以走得慢,水也在前一天喝完了。
叶小娴现在嘴唇干燥极了,也起了小小的泡。
现在的她,全身无力,只想喝水。
箫宝山还有体力,不停地鼓励叶小娴,让她再坚持一段时间。
火焰山底是有一条河的,还有农庄,不远处还有一个葡萄园。
他们在这里补充了水份,然后便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天山也恒更在他们面前了。
叶小娴越发激动。
然而,再往前走就到了他们的部落。
有小孩在前面放羊,看到有人骑着骆驼从外面回来,便凑过来看热闹,当发现是叶小娴和箫宝山时,小孩们立刻跑回去跟多里库他们报信,说是他们回来了。
多里库当时正与金晓雨在一起,多里库连忙问:“谁回来了?”
“以前那个大个子,还有……会做牛肉干那个。”
金晓雨突然兴奋起来:“是不是他们?是宝山和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