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里。
又准备要过年了,以前的四大乡绅也聚到了一起。
以前四大乡绅每回过年前都要串一串门,谈谈漠北城的事情,想着如何剥削这些村民,可如今,他们自己都过得清贫,要不是还有几家铺子,他们的日子一定十分难熬。
这次聚会,他们桌子上的食物简单得很,只炒了一些花生米,热了一点高梁酒,别的就没有了。
这还是吴老爷做的东。
吴老爷一边吃花生一边道:“你们听说了没有?那个箫候夫人回来了。”
“听说了,昨天回来的,还去姚县令那里吃了一顿饭,我呸,她倒是不要脸,还好意思去吃饭,那么明目张胆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处境。”姬老爷道。
富老爷亦吃了一粒花生米,再道:“我可说听了,那娘们当初被抓走的时候,是被几个人轮过了的,她当别人不知道呢。”
“不就是那个井锋吗?被箫宝山砍了的那人。”
“那娘们被抓这一回,让箫宝山一鼓作气将北庆军营给灭了,倒也是一大贡献。”马老爷道。
“……”
几个老家伙愤愤不平地议论着叶小娴的情况。
吴老爷突然道:“想当初,咱们的地被收回去的时候,那娘们没少在背后指手划脚,姚县令都得听她的,现在她回来了,又出了这档子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她煽煽火,让她在这漠北城里混不下去?”
另外几个人早有这个想法,姬老爷道:“我早看她不顺眼了,她当初让我们在漠北混不下去,那我们也应该让她在漠北混不下去。”
马老爷亦冷笑:“传播谣言谁不会?明儿我们就朝县里的茶馆一坐,看看什么话该说,且专门挑重点的来说,不出几日,我看那娘们就不敢出门了。”
四大乡绅一拍即合。
……
北庆。
别宫里,派去追捕叶小娴和箫宝山的人回来了。
箫太后不用问,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人没有捉到。
她不禁怒了:“这两个人从别宫出逃,虽然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但是北庆这么大,只要消息及时放出去,就没有理由捉不到人,你们简直是一郡窝囊废。”
北庆这么大,只要及时通知到各大岗哨,那箫宝山和叶小娴插翅难飞。
可事情坏就坏在,他们没有办法通知。
北庆太冷了,若是夏天,还可以靠信鸽来传话,现在是冬天,信鸽哪里飞得了这么远?
再加上冰天雪地的,可能都没有飞出几里就被冻死了。
马?
箫宝山的马也不简单,他们又是一人一匹,即使是叶小娴,也可以在逃生的逼迫下逃得很快。
着实,是郡主和郡马爷耽误了。
若是他们早一点回来通知,箫宝山和叶小娴未必就能逃得出去。
箫太后也知道主要的原因在哪里,她在盛怒之下,命人将郡主和李昱谨传过来。
……
此时,群主和李昱谨正在他们的屋子里面。
放走叶小娴后,郡主一直很自责,也难免会抱怨李昱谨几句,怪李昱谨没有告诉她真实的情况,要是她知道叶小娴的夫君是箫宝山,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们走的。
箫宝山什么人啊?他是北庆最大的威胁,一个人胜过一万大军。
可是,抱怨归抱怨,她始终没有苛责李昱谨,毕竟这是她的夫君。
晚些时候,听到太后传召,郡主便慌了一下。
她猜箫宝山一定是没有被抓住,所以惹怒太后了。
在去太后寝宫的路上,郡主一直表现得十分忐忑,她的身体甚至在发抖。她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李昱谨。
她到底是郡主,小皇帝的姑姑,先帝和太后也宠她,即使她犯了这样的错,也罪不至死,而李昱谨呢?太后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她一直护着,他们一早就和离了。
北庆不像大祈,女人和离之后没有地位,北庆女人和离后,一样可以再找夫君,以她这样的条件,再嫁完全不是难事。
不知道是不是李昱谨看穿了郡主的心事,快到太后寝宫的时候,李昱谨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郡主的手。
郡主看了他一眼,看到她熟悉的那张脸,这张脸虽然不再年轻,可在她眼里,他依然是初见时那副清逸俊朗的模样。
他多才多艺,会作诗会骑射,与北庆男子比起来,又多了几分柔情,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看上他?
“等会太后若是追究下来,你就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完全不知情,若是太后要惩罚,就罚我一个好了,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统统接受,只要不连累你和孩子们。”
郡主苦笑了一下:“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啊,要罚一起罚。”
“……”
二人说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此时看起来威严极了,而且是一副即将发作的状态。八壹中文網
郡主连忙携李昱谨跪下。
太后的目光似乎藏着火一样,她看着下面的李昱谨和郡主,再冷冷地道:“箫宝山和叶大厨子已经跑了,全拜你们所赐,整个北庆的人都知道,箫宝山是我北庆的心腹大患,如今竟然让他给逃了,你们俩该当何罪?”
郡主正要说话,但是李昱谨抢着道:“此事全是我一个人所为,与郡主无关,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你?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接受惩罚?你身上有哪一样是值钱的?你的身份是我北庆给你的,你无钱无财,依仗的全是郡主的势力,你也不是我北庆的谋臣,对北庆完全没有一丝功德,用你们大祈人的说法,你就是一个上门女婿,就连你的命,在哀家眼里也不值一个铜钱。”
李昱谨显然早已经习惯了大祈人对他的看法,这些年来,他一直被视为郡主的附属,现在听到太后这么说,他也只是麻木地应道:“太后所言极是。”
太后看向郡主,再道:“郡主,你瞧你挑的这好夫君,不但没有给我们北庆做过一丝功德,还净给我们添麻烦,我看,你还是和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