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来找你们,你们倒是找上门来了。”
太子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东海仙山所来的使节,神情不定,似有嘲弄之意。
独自一人站在大厅中央的老者却是不慌不忙,悠然自得。
他语气舒缓地回答道:
“回禀大梁太子殿下,昨日那只蛟龙乃是蓬莱仙山所出,与我瀛洲联系不深。”
“嗯?”
太子爷这一声回应没有内容,但可以看得出他脸上显露的戏谑与嘲弄。他与淮南王、容亲王交换眼神后,问了一句:
“你这个意思是有福同享,有难各自为战?”
没想到那老者没有思索多久便真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太子殿下如此说确实是比较合适的。我们三山确实是作为一体存在,算是共进退。只不过蓬莱仙山的想法与瀛洲、方丈并不统一。大争之世……他们主张主动出击,我们只算是被迫入世。”
虽然他这样说,但李晚却不会这么简单轻易地就相信他的说法,太子爷只是接着说道:
“那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们了。”
老者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他仍然低头认错:
“这自然不是。蓬莱与瀛洲、方丈毕竟俱为一体,所以我们也有责任。”
这无疑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李晚也知道,相比于那只鲁莽无比的青尾蛟龙,这位老者的段位要高上不少。
“这位老先生还颇通情理,若是再问罪,反而是显得本宫没有胸怀了。”
“不敢不敢。”
事已至此,李晚需要的压服三山使者的效果已经达到,那么下面的内容就不是其他人可以旁观的了。
于是,太子爷便将谈话的地方转换到厅外的青云小阁。
参与人员,除了太子爷、淮南王、容亲王与刀剑二师外,便是一位不知身份的男子。
“我该去了,听完了告诉你一声。”
“诶?”
陈刘听到身旁站着的副帅灵菊说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种皇家中枢之事,灵菊竟然有资格直接参与。难道又是哪个身份?
灵菊在临走之前和陈刘解释了一句:
“三山入世,怎么可能只是伏昊的谋划呢?”
陈刘反应很是迅速,他当即就意识到,打杆人必然在其中扮演着某种角色。
淮安河边一切的意外似乎有些类似看上去的意外,但最后的结果却能够看出大梁、钦天监与打杆人的影子……
他也就理解了,为何灵菊副帅会参与这等皇室会议了。
目送着这位千面副帅离开,陈刘便开辟顾及另外一位。
“怎么来的这么快?”
十万大山至此,终究是有不短的距离的。
即使太娲身为二品高手,也不可能在一夜的时间内赶到江宁城的。
太娲听此变得有些气恼烦忧,叹息道:
“还不是因为那招亲的事……一群狗皮膏药贴上来,偏偏还都有些背景地位。我又不能这样得罪他们,还得笑脸相迎。就他们那些人,实在是让人难受恶心的。”
不知是因为沈言的缘故还是怎么,她在陈刘面前愿意抱怨一些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事情与感受。
“那便停了呗。效果已经达到了,之后定个硬性的标准。非二品以上不得入昆吾神木。”
陈刘觉得这种招亲,必定良莠不齐。
估摸着当初太娲抱定的也是与大尊照荧一样的心理,想要借助这件事情吸引到一些势力与妖族结成盟友。
不过到了此刻,大概已经算是到了终局了。
该被裹挟的中小势力已经被大尊拿捏,更大的势力也知晓了妖族的态度。至于剩下的本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即使拉拢过来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也就无关紧要了。
“你还挺会的。现在确实停了。即使是二品,也要通过另外三位二品的考验才能见到我了。我离开的比较早,所以到的比较快。”
对于陈刘看透了背后的谋划,太娲并不觉得意外。
在她心里,陈刘本身的智慧确实相当出类拔萃,看破这种小事情并不是太值得惊讶的情况。
于是,两人随即便涉及到了陈刘请太娲来江宁城的原因,墨黎的安全。
太娲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个小妮子我看过了,情况还好,大概十日左右就能醒转。”
至于具体的细节,太娲没有多说,陈刘也没有多问。
共修到底与双修相似到什么程度,陈刘不知道,也不方便知道。
他只是问道:
“会不会对你身体有什么损伤?我能做什么?”
“你还想掺和进来?问过她没有?”
陈刘总觉得太娲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总觉得她离开十万大山后有些放飞自我了。
玩笑过后,太娲还是正经过来,解释道: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她那里的话,复苏过来后,还需要多多静养一段时日。滋补之物,应当提前备好……”
她挑了一些事情给陈刘交代后,又话头一转,质问道:
“你这又是勾搭上大梁公主了?”
“晤……额……你看这桌上的桃子,真水灵儿。”
“切。”
太娲当然不是询问,她怎么可能不清楚陈刘与墨黎说不清的关系。
或许没到那一步,但离那一步也没有多远了。
当然,她其实也告知过远在上林学宫的沈言。只不过,她只回信了三个字:
“知道了。”
知道了是怎么个意思?这么不在乎?太娲记忆里的沈言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即使她不介意,太娲闲来无事,还是决定给陈刘找上一点不自在,权当玩乐便是。
反正她妖族,已经付过钱了。
陈刘为防进一步被太娲逼迫,灵光乍现,问道:
“有没有兴致跳支舞?”
“舞?”
她笑意满满地看着陈刘,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何等浅显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不过,她还是想知道他下一步该如何做。
那些复杂的观赏性舞蹈陈刘自然是一个都不会,但他会些简单的。
“交谊舞。”
“这个舞倒是没有听说过。”
既然言之有物,太娲不介意陪他玩上一玩。
“那试一试?”
“好。”
这种舞蹈,其实不太符合大梁的礼制礼节,男女授受不亲,所以陈刘得选一个人少的地方。
太娲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他穿过了一道道亭台,往偏僻处走去。
此时一直掩藏在暗处的剑仙李家公子,只觉得自己的担心大概是喂了狗。李家公子还在计较着那两人是否会对陈刘不利,而他就已经带着姑娘准备钻小树林了……
“风流成性,不耻为伍!”
陈刘大概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这么一个评价。虽然他走着走着,也觉得这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太娲倒是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出言调侃着陈刘:
“你这转移注意力的法子,不会是之前用来骗姑娘的吧?”
这地方尤为幽静,溪水潺潺,南竹环绕。
涵香院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被宴席吸引,前往大厅,所以这里渺无人烟。
这情形,再加之孤男寡女,实在是风花雪月,霸王玩弓的大好时机。
“这是我的错。”
陈刘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以一种更尴尬的气氛替代了原本尚可的氛围。
他此时只能弱弱地问上一句:
“要不就算了?这……”
“我都没担心,你怯懦个什么?难道你还真能又一次抓到我?七品大武夫。”
上一次纯粹是大意失算,太娲可不认为她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摔倒两次。
如果真是这样,她干脆就直接认陈刘为主,当他的奴隶算了。
陈刘摇了摇头。
当然,真正的回答是可以。
只要陈刘催动太娲身体里残留的太清镇妖符,她的意愿如何便不重要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是她的结局,陈刘可以为所欲为。
只不过陈刘并不猥琐,也没有那么变态。
若不是他也不知道如何清除她体内残余的太清镇妖符道韵,否则就会选择将之祛除干净。
“不过,我确实可能得抓你。”
“……”
“别误会,这是交际舞的规则。”
太娲将信将疑,陈刘也打算硬着头皮上手。
陈刘左手牵住了太娲的右手,右手抚住她的腰肢。
“手搭我肩上。”
恍惚间,太娲真的依照着陈刘的想法行动着。
她不由得感觉自己身体有些要发烫的节奏,不过最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靠在陈刘的耳边说道:
“你就是靠着这种手段把她骗上床的?”
陈刘说不出话来,只想问一句她们俩的关系为何这么深?这种小两口的私密事情也能够说?
他带着太娲踏起步子来,渐渐地有了交际舞的架势。
庄重典雅,步伐自然,华美顺畅。
“你们聊到哪一层了?”
他对这个消息还是很重视的。
如果沈言管不住自己的话,他可要好好教一教她怎么用好自己的嘴巴……
“哪一层?什么哪一层?你们还真上床了?!”
太娲只是诈他一诈,没想到真的诈出了一个所以然。
“……”
陈刘这属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沈言管不住自己,没想到是自己泄露了天机。
短暂的失神,让他这位老手,踩到了太娲的脚。
“……是故意的吧?”
“对不住对不住。”
慌乱间,陈刘又没有注意控制他们俩之间的距离,贴的有点近。
陈刘的胸膛已经碰触到了太娲饱满的酥胸。
“……你干什么!”
太娲有些气恼。
于是,陈刘连忙道歉的同时做完了最后一件事。
他脚步错乱,竟直接将太娲绊倒了。
他也由于被她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倒了下去。
“对不起!”
这一声不是陈刘说出来的,而是一名路过此处的丫鬟。
陈刘与太娲倒地后的这个姿势,可以说但凡是个懂得一点男女之事的人都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你听我解释!”
然而陈刘还没有说出口,那名丫鬟果断地快速跑开。
他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他没注意到他身下还压着一个人。
“呜呜。”
太娲被陈刘整个的压了下来,连说话也说不明白。
她还发现自己甚至使不上什么劲……
陈刘此时终于注意到自己身下还有个人,连忙抬起了身子,让太娲终于解去了压力。
可他没想起离开,仍然支着身子,伏在太娲身上一寸的地方,与她的身体若即若离。
“陈刘!你一定是故意的!”
“不是,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