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个瞬间,陈鱼雁就闪身来到蛮人的身前,举起长刀,迅捷如电,横劈而出!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一刀落下,顷刻间又是一刀再起,兔起鹘落之间,数十刀便已落下,凶残的不像话。
没有任何的技巧,有的就是刀刀到肉,有的只是最纯粹的暴力!
凡是挡在陈鱼雁身前的蛮人,都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很快陈鱼雁神勇的表现就引起了蛮人的注意,他们怪叫着,前仆后继的朝着陈鱼雁涌来,企图利用人海战术将他围死。
但是蛮人毕竟还是人,懂得喜怒哀乐,懂得什么叫做恐惧。
连野兽都懂得碰上不可力敌的敌人时要逃跑,更何况是人。
在陈鱼雁一连斩杀了数十个蛮人后,所有蛮人被吓破了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他走过的路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及被血液浸红的土壤。
长刀劈下后,刀身上黑光顿消,尖叫声戛然而止,但身前的蛮人的身体尚在抽搐中,宛如被筷子穿过的活鱼。
车队的众人看着头颅不知所踪,颈部汩汩冒出血水的蛮人尸身,全都瞠目结舌,直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出现幻觉。
高扬的头颅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有蛮人受不了陈鱼雁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怪叫一声,丢了命似的向后逃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人开了个好头,剩下的蛮人不过片刻就逃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同伴尸体。
雨停了。
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半晌后,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喊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感谢大侠!”
此话一出,就像解除暂停键似的,场面顿时又活了过来。
“多谢大侠出手,为我等斩杀这些不知好歹的蛮奴!”
四周人等瞧见这般动作动作,也都连忙朝着陈鱼雁大呼道:“多谢大侠出手!”
“不必如此,锄奸惩恶本就是我等武林中人应尽之事。”
陈鱼雁摆摆手,“更何况大家本就是同胞,我陈鱼雁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同胞受难?”
见陈鱼雁这般危言正色,深明大义的模样,车队中不少人深受感动。
“陈大侠,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的恩人,以后有需要您尽管使唤,我赵二狗绝无怨言!”
“还有我刘虎!”
“也算我白山一个!”
场面一时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大家伙都纷纷上前朝陈鱼雁行礼,陈鱼雁也不摆架子,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回到车厢中,此时里边已经堆满了大伙送来的吃食美酒,还有不少南诏特有的野果。
一进车厢,陈鱼雁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这般装模作样是有原因的。
坐在车厢中沉思,这段时间陈鱼雁想了很多,尤其是自己今后要选择哪条序列,又该如何解决序列带来的负面影响。
【刀序列】虽好,可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解决来自李青水的威胁。
尤其是【刀序列】带来的污染特性“怒火”,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言行。
一个人连自己的行为举止都控制不了,还谈什么做人。
这样的人,跟野兽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练刀的大派不是建在极北之地,就是被划分为邪道左道。”
陈鱼雁苦笑,【刀序列】中最出名的两个门派分别是北魏不周山的刀宗,还有邪道大派修罗门。
前者常年待在万米之上的冰川中,借着玄冰寒意压制怒意。
后者干脆放飞自我,想干嘛干嘛,最后惹得天怒人怨,从正道宗门直接划入邪道,还差点被灭了满门。
他靠着清明丹是可以保持神志清醒,可清明丹毕竟只是后天乙等的丹药,一旦等【刀序列】晋升至序列肆以上,再服用清明丹,效果就不是这么明显了。
自己总不可能跟刀宗的人一样,一辈子待在雪山上不下来吧?
至于放任怒意,随意杀戮,那更只是饮鸠止渴,迟早有一天会序列失控。
那么就只能靠着过人的意志力强行镇压怒意,这种人也是有的,就例如“纬地榜”上的“天刀”宋无缺,一人一刀,丈量南明,硬生生的晋升至【刀序列】—序列柒【刀君】。
但像宋无缺这般人物又有几个?细数南明上千年国祚,也不过二三人而已。
陈鱼雁自认他是没有这个天赋跟才情的,序列壹【刀客】的怒意他就得靠嗑药来压制了。
所以后来赶走蛮人后他说的那些面子话,就是为了将来的打算。
【刀序列】—序列肆【义侠】
晋升仪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善事义举,为世人所传唱,有一府之人传唱你的事迹,至少有千人受过你的恩惠。
【义侠】的负面影响是“嫉恶”,对做出恶事之人会心生厌恶。
嗯,这个负面影响在陈鱼雁看来跟没有一样。
就当提前为以后的仪式做准备了,反正说些面子话也不会掉块肉。
而且陈鱼雁可不是傻白甜,有人真要来恶心他,那要丢了性命也不要怪他。
这些只是暂时的规划,一切都得根据将来发生的事来不断进行调整。
“如果我能拿到南诏部落里那件宝物,那......”
他眯起眼睛,思考着成事的可能性,沉默不语。
陈鱼雁做出决定,“先做两手打算,现在谈那件宝物还为时尚早,先拿到清明丹后晋升序列贰再说。”
……
“陈大侠,您在吗?”
车厢外有护卫轻轻敲了敲木窗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陈鱼雁起身走出车厢,温声问道:“什么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那护卫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升起对陈鱼雁的敬佩。
不愧是陈大侠,时时刻刻都在为他人着想。
他摆了摆手,忙道:“不是有人需要帮忙,是有件事需要麻烦您做个决断。”
那护卫领着陈鱼雁往车队前走去,边走边说道:
“那群蛮子逃走后,丢下了一群被捆起来的蛮族奴隶,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们,所以想请您来做个决断。”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车队右前方。
此时这里已经围满了人,大家都在对里边指指点点。
“肯定全杀了啊,蛮族没一个好东西,你刚刚不还差点被蛮族杀死了?”
“可这些都是女子,我觉得还是放了比较好。”
“哎呦你这个死脑筋……”
众人争论不休,莫衷一是。
“陈大侠来了,都让让。”
护卫大声喊道,周围人也很自觉都给陈鱼雁让出一条道。
陈鱼雁走进一看,却是一群脏兮兮、衣不遮体的蛮女。
南疆各部落之间也是会相互进犯的,胜利部落会将失败部落的族人带走,男的就地埋了,女的掳走回去生娃。
看着她们眉心处的青蚕纹身,陈鱼雁心中了然,这些应该都是被赤骨蛛部落掳走的战败部落的女子。
“都放了吧。”
陈鱼雁沉吟片刻,开口道。
其实他的理由很简单,这些人若是被放了,那都是受他的恩惠。
粗略一看,这里被绑起来的蛮族女子怎么说也有一百来个。
那仪式不就完成将近十分之一了吗?
心里是这么想,但陈鱼雁表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那些赤骨蛛部落的蛮人攻破了她们的部落,杀害了她们的亲人,她们心中难道不恨赤骨蜘蛛部落的蛮人吗?”
“南诏部落内斗不休,并不是所有蛮人都像赤骨蜘蛛部落那样茹毛饮血,就比如说,你们现在不正是要前去其他的部落里进行交易。”
“难不成你们还要将那里的蛮人也杀个干干净净?”
“更何况,要我欺凌这些柔弱女子,恕我陈某做不出来,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们这样做!”
陈鱼雁义正言辞的说道,面容坚定,惹人瞩目。
“说得好!不愧是陈大侠!”
“就是,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对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下手,老子不愿意!”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赞同陈鱼雁的说法。
陈鱼雁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组织着大家帮这些蛮族女子解开身上绑着的藤蔓。
这些蛮族女子个个梨花带雨,哭着给陈鱼雁跪下磕头,虽然她们听不懂汉家话,但是也能看出是陈鱼雁救了她们。
没过多久,这些蛮女就都被放了出去,跌跌撞撞的往丛林深处走去。
“哇啦乌卡突科……”
啪啪啪——
倏地一阵叫骂声传进陈鱼雁的耳畔,他皱起眉头看去,只见一群刚被放出来的蛮女正在围着一个单薄的身影不断打骂。
其下手之狠重,看样子是恨不得将她活活打死。
“怎么回事?”
陈鱼雁走过去,拉开正在施暴的蛮女,皱眉问道。
被拉开的蛮女见到是陈鱼雁,手舞足蹈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但是陈鱼雁根本不通蛮语,听得云里雾里的。
好在身旁的护卫听得懂蛮语,向陈鱼雁翻译道:
“她说这个女的就是个灾星,先是害死了她的父母,现在又祸害了她们的部落。”
“所以她们要把她给打死。”
陈鱼雁闻言,对护卫说道:“你跟她们讲这个灾星我会帮她们杀死,让她们先走,交给我解决。”
护卫点点头,转身用蛮语对这些蛮女阐述一遍陈鱼雁的话。
她们几个点点头,随后带着同伴们离开了这里。
陈鱼雁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地上的蛮女,才发觉她已经晕了过去。
没办法,陈鱼雁又不能把她丢在这里,这样不符合他的人设,只能将她抱起。
结果翻过来一看,差点没把他昨夜的饭给吓吐出来。
丑,真的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