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左右,沈一航他们才起身道别离开了。
冬夏和陆河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沈一航晚上聊天的时候喝了几瓶啤酒,情绪有些亢奋,走的时候想要拥抱一下冬夏,感谢她今晚做的饭菜。
谁知还没有触碰到,已经被陆河强行横在了两人之间,他单手抵着沈一航的脑袋,将他推开,看向温如舟:“赶紧把人带走,别再来了。”
温如舟看到他实力护妻的模样,啧啧了两声,略显嫌弃的按住了沈一航,启唇,善意的提醒他:“朋友,你要是不想明早起来发现自己缺胳膊断腿了,赶紧给我安分一点儿,麻溜的走吧。”
沈一航根本就没有醉,他甩开温如舟的手,因为喝了点酒胆子也肥,十分鄙夷的看向陆河:“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老子之前还给你做过助攻呢,你居然还不让我来蹭饭了,你唔……”
温如舟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为防止这里成为灾难现场,已经强行将他拖向了电梯的位置。
骆月跟他们道别之后,也离开了。
冬夏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门口,方才看向身旁沉默不语的男人,问他:“在想什么呢?”
陆河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要不要弄死沈一航算了?”
“……”
冬夏赶紧关上门,把他拉了进来,耐心的安抚他:“他喝多了,你别跟他计较了。”
陆河摸了摸她的脑袋,浅浅勾唇笑道:“放心,舍不得你。”
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做出一些让他太太担心的事情了。
冬夏好像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耳根有些烧红,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正色道:“陆河,你变了。”
陆河微微挑眉,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冬夏默了片刻,她似乎是在脑袋里面搜刮贴切的形容词语,最后来了一句:“你以前明明很正经的。”
陆河:“……”
这可能是他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语噎了。
他默了几秒,学着她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回答:“正经也要看对象。”
冬夏:“……”
她居然无力反驳。
陆河好像也没有看见她微微泛红的脸蛋,继续仿着她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对自家太太,就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话落,两人对视了几秒。
冬夏没有说话,直接调头走人了。
陆河看着她回了卧室,忍不住闷笑出声了。
原来逗陆太太,这么的有趣。
*
傅希林认罪了。
这是第二天媒体新闻,肆意夸大报道的事件。
傅氏集团楼下这段时间时常会看到蹲守在大门口的记者,他们只要看到有进出的员工,都会把人拦截下来进行采访。
偌大的办公室内,傅贺远站在落地窗前,双手背负在身后,脸色十分的沉重,眼袋很深。
这段时间公司内部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加上傅希林的事件,因为觉得愧对于自己的女儿,所以一直都没有敢去见她一面。
公司他花了三十多年的心血,不可能就这样任由别人糟蹋付出一旦。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秘书走了进来,她手里抱着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看向男人的背影,说:“傅总,这是周氏集团刚刚传真过来的新项目合同。”
傅贺远缓过神,转身坐回了位置上。
他随手把合同打开来看了几眼,凝重的眉目渐渐缓和了不少,他合上合同,让秘书先出去外面候着,然后打电话给周井然。
电话响了两遍就通了。
周井然低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怎么了傅总,合同有问题吗?”
傅贺远如是说:“合同我很满意。”他停顿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周总,你投了这么大一笔资金在新项目里面,不怕到时候血本无归吗?”
周井然闻言,没有丝毫的担忧,漫不经心的笑道:“傅总,我是相信你,才会跟你合作。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自然是不会让你失望。”
傅贺远的眸色暗了暗,毕竟这是他翻身的机会。
通话间隙,办公室的门又被外面的人急促敲了几下,秘书探进来一颗脑袋,有些慌张的样子:“傅总,外面有人想要见你。”
傅贺远顿了顿,把还在通话的手机拿远离耳畔,皱眉:“什么人?”
秘书:“他说他叫江漠,是警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江漠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傅贺远看见是他,心里腾然而生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的视线落在了江漠的身上,对着电话里的周井然说:“我这边有点事情,先挂了。”
另一边,周井然听到了江漠两个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什么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办公室的氛围变得有些寂静。
江漠径自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傅贺远的对面,他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傅贺远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秘书,用眼神示意她出去,很快,氛围诡异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这才看向了对面的男人,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唇角:“江警官,如果我没记错,我女儿已经被你带走了,你现在来,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江漠的唇畔噙着一抹极为浅淡的弧度。
他双手放在身前,十指比成了塔状,姿势有些慵懒闲散。
他微动唇:“傅总,我今天来,不是来谈你的女儿,只是有几个私人问题,想要问你。”
傅贺远平静的看着他,似笑非笑:“江警官,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之间这应该算是第二次见面,你要跟我什么私人事情?”
“江彦廷。”
江漠细细的留意着男人的面部表情,眸色幽暗:“你认识我父亲吗?”
傅贺远放在桌子上的手无意识缩紧了一些,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好像刚刚才知道一样,故作恍然大悟:“江漠,江彦廷,该不会……你是江彦廷的儿子吧?”
“嗯哼,看傅总吃惊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说罢,江漠的眸子犀利了一些,他直言问道:“所以傅总,您很久以前就认识家父了是吗?”
傅贺远屈着手指敲着桌面,他好像是已经猜到了男人来这里的目的,淡淡的解释:“你父亲生前,我们见过几次面,但不熟。”
“我能知道,你们是为什么见面吗?”
“陆家当年出了命案,平日里傅家和陆家两家之间走的比较近,所以我被当时接管案件的警官,也就是你的父亲,列为了嫌疑人之一。”
“原来如此……”江漠故意拖长了尾音,他闲散的笑了起来:“听说这件事情当年闹得很大,你被列为了嫌犯之一,一定没少给你带来负面影响,你应该很恨我父亲吧?”
“怎么会呢。”傅贺远不紧不慢的回答:“这是你父亲分内的事情,我也不好迁怒于他。”
“看来傅总心胸十分宽旷,不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江警官,你有话就直说吧,傅某若是知道,一定会如实告知。”
话音落下,江漠的眸色明显深沉了几分。
他唇畔的笑意逐渐散去了,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犀利的问:“那傅总可知道,我父亲是被谁杀害的吗?”
傅贺远怔了下,有些疑惑的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媒体记者不是已经报道过,你父亲是因公被困火海意外殉职,怎么会是被人杀害了呢?”
“你相信吗?”八壹中文網
江漠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问了一句。
傅贺远顿了顿,突然语噎。
江漠又慢慢笑了起来,眼角泛着冷意:“反正,我是不信。”
……
深夜,朦胧的大雾如同轻纱笼罩在了这座城市,马路上到处灯火霓虹,车水马龙。
夜总会一间私人vip包厢内,不同其它包厢一样的嘈杂热闹,这间包厢十分的安静冷清。
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没有东倒西歪的酒瓶,没有热歌热舞的小姐。
空气里只有流淌着浅浅的烟草气息。
江漠看着对面的男人,把一摞资料丢在了桌子上,他靠在沙发椅背上,手里夹着一支烟:“这是你要的东西。”
他说着,浅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白雾,朦胧了他的五官。
他舔了下唇瓣,看向对面的男人,嗤笑:“跟你猜测的一样,还真的和他有关系。”
男人将手里的半截烟碾熄在烟灰缸里,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白雾。
眸色幽暗如同深渊。
他随意的翻开资料看了几眼,薄削的唇扯出了一抹冷漠的弧度。
江漠看着他,挑眉:“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男人没有说话,他潦草的看了一眼资料,然后就丢在了桌子上,起身打算离开包厢。
江漠没有拦住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知道吗?”
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了下来,背影冷漠孤傲。
江漠抬眼看向他,幽幽的笑了笑:“陆离,你不打算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