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漠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傅贺远和何志成暗中往来的事情。
调查越深,发现他们两人隐藏的秘密还真的不少,居然私底下还有和周井然暗度陈仓。
他们的目标都是陆河。
江漠大概猜到了他们联手针对陆河的原因,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翻查他父亲当年的死因。
刚刚合上案卷,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门外探进来了一颗脑袋,他笑嘻嘻的说:“江哥,外面有位美女找你呢。”
江漠靠在椅背上,眉目泛着一丝疲倦,阖着眸:“谁?”
“她没有报上姓名,只是点了名说要找你,正在门外等着呢。”
“我知道了。”
他摆了摆手,没有急着起身。
躺在办公椅上缓了一会儿,方才起身出去。
外面的夜色已经暗了下来,月光柔和,树影绰绰。
门外站着的人是周梅。
她穿着一身枚红色的连衣裙,勾勒出了曼妙性感的身形,脸上涂了精致的妆容,带着丝丝勾人的妩媚。
江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他记得,她前阵子才刚从警局里面出来。
周梅看见他出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自然娴熟的打招呼:“江警官,好久不见。”
江漠站定后,目光落在她脸上,扯唇:“从这里出去的人,应该没有想要再见到我的。”
他话里有话。
周梅听得出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常貌,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这个男人比她预料之中要聪明很多,还真的不好糊弄。
江漠察觉到了她暗暗打量的视线,没等她开口,眸光定在她脸上,已经开门见山的问:“找我有事吗?”
周梅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江警官,有兴趣跟我喝一杯吗?”
江漠笑,一点儿都不客气:“没有。”
“……”
周梅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了,妆容精致的脸上一顿青白交加,这个男人真的没有一点儿绅士风度,而且软硬不吃。
她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清了清嗓子,牵强的扯出一抹弧度,没有放弃,继续追问:“江警官,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吗?”
江漠犀利的目光停顿在她脸上,他的眸色很深,半响,薄削的唇微动:“那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父亲。”
话音落下,江漠的面色确实变得有些沉。
她的眸子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挑眉:“如果感兴趣了,今晚到卉色酒吧,我想你一定不会失望。”
她说完就离开了。
江漠站立在原地,下颚线条绷的很紧。
周梅这个女人城府极深。
今晚约他见面,怕是也不怀好意。
他猜想今晚一定不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去一去,也无妨。
傍晚八点,江漠结束了局里的工作,直接开车到了卉色酒吧,周梅还没有到。
他自己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目光扫了一眼跳舞池群魔乱舞的男女,眉头闪过了一丝的不耐。
这时,有个服务生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看向江漠,礼貌的询问:“请问您是江漠先生吗?”
江漠淡淡的嗯了一声。
服务生放下手里的威士忌,解释说:“刚刚周小姐来过电话,说路上塞车让您再等等,这瓶威士忌,是她迟到的赔礼。”
江漠扫了一眼桌子上那瓶威士忌,眸色深深,没有动。
服务生看了他一眼,低声问:“要不,我帮您打开吧……”他说着,作势要开酒。
“不必了。”
江漠扫了他一眼,察觉到服务生的异样,眸子暗沉,带着一丝的慑人:“忙你的。”
服务生怔愣了数秒,点头,悻悻的离开了。
江漠的眸光又一次落在了桌上的酒瓶上,薄唇扯出了一抹弧度。
十分钟后,周梅到了。
她看见桌子上还没有开的威士忌,眸色闪了闪:“江警官,怎么不喝酒啊?”
江漠瞥了她一眼,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你知道什么?”
周梅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亲自开了威士忌,倒了两杯,嫣然一笑:“来酒吧不喝酒,很扫兴你知道吗?”
她递了一杯过去。
江漠扫了一眼,下一秒,耳畔听见了女人清脆的笑声:“怎么,怕我下药吗?”
他抬眼,对上女人挑衅的眼神,蓦地一笑:“你敢么?”
周梅笑的意味不明,她晃了晃自己杯中的威士忌,嘲弄:“喝了它,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江漠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默了片刻,定定望着她:“可以说了吗?”
周梅意外之余,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比她预想之中要干脆很多。
她笑了笑:“你父亲的死,和傅贺远有关。”
江漠面色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手指敲着膝盖,眸色幽暗,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他父亲的死与傅贺远有关,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周梅却突然转移了话题:“江警官,你和陆河私底下关系怎么样?”
江漠扯唇:“周小姐,得寸进尺只会招人厌你知道吗?”
周梅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威士忌,幽幽一笑:“可是江警官,你现在处于劣势你知道吗?”
四周音乐震耳欲聋,彩色的旋转灯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现场一片沸腾,灯红酒绿。
江漠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他的五官隐匿在了暗影里面,模糊不清。
他的眼睛十分的黑亮犀利,直直的盯着对面的周梅,透着一丝的寒刃,半响之后,他忽的一笑:“我处于劣势?”
周梅顿了顿,不是很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江漠放下脚,坐直了身体,他微微前倾,双肘搭在了膝盖上面,闲散的看向她:“周小姐,你是不是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局势?”
周梅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眉,她扯出了一抹恰好的弧度:“江警官是什么意思?”
江漠舔了下腮帮,眸色沉如深渊,敛去玩世不恭的态度,缓慢平静道:“现在处于劣势的人,你确定是我吗?”
他的话,让刚刚还一脸胜券在握的周梅,怔了数秒。
她反应过来,绷唇:“难道不是吗?”
江漠挑了挑眉,他又靠向了沙发背上,手指轻敲,唇畔噙着一抹凉凉的笑意:“周小姐,我想我能知道,为什么你追着陆河跑了这么多年,仍然得不到他的回应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字字句句抑扬顿挫道:“你想啊,以他寡言少语又闷骚的性格,肯定是喜欢讨喜漂亮的女人,比如许冬夏,而你呢,太蠢了又不讨喜,所以恐怕你追着他跑一辈子,他都不会看你一眼了。”
话音落下,周梅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的面容十分苍白,眼睛阴鸷可怖,好像恨不得从江漠的身上凿出几个洞。
江漠抬眼,平静的迎视她的目光,勾唇:“怎么了,我有说错吗?”
他说着,嘴角的笑意慢慢消散了,声音也变得没有丝毫的温度,凛冽道:“下次,在找别人谈判以前,记得先把脑子带出来,说了几句没有价值的话就想威胁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江漠,你别欺人太甚了!”
周梅蓦地捏紧拳头,瞪着阴测测的双眼,尖声道:“你以为你是警务人员,我就会怕你吗?”
江漠轻笑,语速缓慢:“嗯,我知道你不怕我,不然你也不敢在酒里下药了,不是吗?”
他早就知道了酒里被下了药。
计划被戳穿了,周梅的面色登时变了变,她张了张唇,眼底滑过了一抹错愕,矢口否认:“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她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漠已经笑了起来,眸子讳莫如深,幽幽打断了她:“怎么,给我下药,爬上我的床,玷污我,拍几张照片,以为这样就可以捏住我的把柄了是吗?”
他几乎是洞悉了她的所有想法。
如遭雷击,周梅浑身紧绷,佯装镇定的看着他。
江漠笑:“周小姐,我看起来就这么傻吗?”
周梅呼吸沉沉,干脆破罐子破摔,轻蔑一笑:“是,我是下药了,难不成你还要抓我进去不成?”
她在赌,赌这个男人不敢对她做什么。
可是她赌输了,因为她根本不了解江漠是什么人,她只知道他是江家少爷,只知道他是警务人员,但是却不知道,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江漠已经站起了身,他对上女人的目光,笑的一脸无害:“你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不抓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他话音未落,已经从内袋里面掏出了一副手铐,在周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干脆利落的锁了起来。
等周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锁在了位置上,双手反剪在身后,根本动弹不得。
她一脸不可置信,凶狠的瞪着男人:“江漠,你在干什么?”
江漠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他闲散的勾唇:“你下药要玷污我,老子要起诉你,开不开心?”
闻言,周梅面容失色。
她越是挣扎的厉害,金属手铐就会割伤她细嫩的手腕,勒出明显的细痕。
因为过于的愤怒,她的胸口起伏不停,眸子阴鸷,声音颤抖:“江漠,我跟你没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哥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江漠掏出手机,给局里一个属下打了通电话,让他来卉色酒吧带个人回去。
挂断了电话之后,他看了一眼还在不停挣扎的女人,很是善意的提醒她:“别怕,你今晚只是强奸未遂而已,应该蹲个二十四小时,接受一下思想教育就可以出来了。”
“江漠!”
周梅嗓门尖锐,失控的吼了一句。
药效发作了。